家丁们偷偷觑着老爷铁青的脸色,互相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些日子有流言说后院有男人出没,他们还当是小丫鬟们互相嚼舌根,没想到竟是真的!
老管家不停擦拭额角的冷汗,汗珠却越擦越多。
就在那人影闪进院门的刹那,王允从暗处现身,大手一挥。家丁们一拥而入,顷刻间就将那黑衣人按倒在地。
灯火骤亮,照出黑衣人惊恐的脸。他扑通跪地,磕头如捣蒜:“老爷饶命!”
“这不是伙房的富贵吗?”有人认出他来。
王允眸色阴沉,额角青筋暴起:“你一个伙房杂役,夜闯后院所为何事?”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富贵支支吾吾,眼珠慌乱转动:“我、我……”
院中的喧哗惊动了屋内人。
两位姨娘匆匆披衣而出,见到这般阵仗,顿时花容失色。
“老爷?这是……”
王允的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她们娇媚的脸庞,再不见往日的半分温情。
老管家急忙喝道:“富贵!你可是来行窃的?”
他捏紧拳头,夫人啊,他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
自从去了府城督建工坊,夫人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谁知就发生了这种事!
谁知方才还结巴的富贵突然扯着嗓子嚎叫:“老爷饶命啊!是两位姨娘勾引小人的!奴才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求老爷发发善心,放过奴才吧!”
秋霞二人被他的话气的面色瞬间通红:“你这小厮!我们姐妹二人从未见过你,为何忽然口出恶言,污蔑我们?!”
“秋霞姨娘怎么下了榻就不认人了?从前不是还富贵哥哥叫的欢吗?”他嘴里全是虎狼之词,又转过头对着王允说道:“求老爷明鉴,奴才真的是一时糊涂,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磕头一边污言秽语,细数曾经如何与两位姨娘私通。
每一句不堪入耳的描述都像惊雷炸响在寂静的院落。
两位姨娘如遭雷击,娇躯剧颤。
秋霞扑跪在地,声音凄厉:“老爷明鉴!妾身根本不认得此人!这分明是蓄意构陷,求老爷严加审问,揪出幕后主使!”
“秋霞!”富贵竟直呼其名,“不是你说老爷年迈体衰,不能满足你们,才让我每夜前来相陪的吗?”
此言一出,满院死寂。王允双拳紧握,指节发白,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杀气。
要是在别处,早就炸开锅了,可这些都是王家的下人,他们的生死都在主子的一念之间,看着老爷黑得像锅底的脸,谁还敢出声?
王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众抽了几巴掌。秋霞姐妹跪着求他别信,可他哪还听得进去?
“来人!”他声音冷得像冰,“把这两个贱人绑去沉塘!至于这个伙夫——”他眯起眼睛,“阉了,扔去喂狗!”
“是!”
几个家丁一拥而上。
秋霞她们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她们想喊冤,可嘴被死死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
乌溜溜的杏眼里,此刻全是惊恐和绝望。
她们明明好好地在房里睡觉,怎么突然就闯进来这么多男人?怎么突然就背上这种罪名?
更让她们心寒的是,老爷连问都不问一句就要处死她们。
她们还怀着身孕啊!老爷不是天天念叨,说这准是他最疼的儿子吗?
她们哪里知道,王允心里最重要的,从来只有他自己。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他的脸面已经丢尽了。他绝不能容忍自己成了别人嘴里的笑话,哪怕只是可能都不行!
很快,秋霞二人被捆得结结实实,塞进了竹笼里。
二月的夜晚,寒风刺骨。冰冷的湖水慢慢淹上来,两人吓得泪流满面,拼命朝着王允摇头。可往日里对她们温柔体贴的王允,此刻却像没看见一样。
两个身子在笼中疯狂扭动,乌发如水草般缠上苍白的脸。她们望向岸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却只对上一双比湖水更冷的眼睛。
眼看着两人沉入水中,他居然轻轻松了口气。
湖面的涟漪渐渐平息,王允转身就走,仿佛刚才沉下去的不过是两件旧衣裳。
老管家望着恢复平静的湖面,不忍地别过了头。
内院难免会有这种腌臜事情出现,他早已司空见惯,可看着两个花一般年纪的女子就此香消玉殒,他也于心不忍。
夫人啊,您再不回来,这后院可要翻天了!
那名叫富贵的家丁被死死地绑在板凳上,看见行刑人拿着刀,还牵着一条大黄狗过来,吓得浑身直哆嗦。
柳姨娘不是说打点好了会放过他吗?可这架势,分明是要真的切了他那命根子去喂狗啊!
富贵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求声。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就为了几十两银子,难道真要赔上做男人的根本吗?
可谁会听他的?
王允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扒了他的裤子。只见刀光一闪,一团血糊糊的东西被切了下来。大黄狗立马冲上去,一口就吞了下去。
富贵两眼一黑,当场痛晕过去。
王允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拖去柴房,不必给食,不必给药。”
他淡淡吩咐,语气平静得像在交代一件寻常杂务,语罢转身离去。
本来还开心长子过了县试,没想到转头就来了这么一件糟心的事,魏采薇不在家,秋霞二人也死了,只有柳氏那里可以去了。
可走到一半,他又改了主意。
秋霞二人这事疑点众多,难免没有柳氏的手笔。
想到肚子里那两个孩子,王允唇角紧抿。
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吧……
秋霞二人一直都老实本分,为何以前没有这样的流言传出,偏偏有了身孕就有这样的事了?
分明就是有人不愿意让她们生下孩子。
魏采薇肯定不会这么干,毕竟这二人可是她亲自为他纳的,再说,她从来都看不上自己,更不可能为他费这些心思了。
只怕这始作俑者,就是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