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舒一怔,不是苏怀安那个斯文败类是谁?
不过也就是在同一秒,苏怀安也看到裴云舒了。
苏怀安不由地顿住身形,侧过脑袋,望着管家:
“本公子再问你一遍,今儿确实是冬月最后一天,是吗?”
“是,”管家自然也注意到了裴云舒,他不由地浅笑道:
“少爷,今儿确实是二十九,本月月小,最后一天,那姓裴的肯定是找少爷求情来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是不可能还上百两银子的,还一个月时间不到。”
苏怀安扯了个笑,转过头来:
“说的不错,哼,求情,她脱光了衣服,看本少看她不看一眼。
走,去会会她。”
苏怀安说着,大步流星地朝裴云舒走去,管家在后面跟着,以及一众随从。
“哟,这不是那个铁骨铮铮地裴娘子吗?这一大早来我苏宅?”
苏怀安说着,扬头看了眼天,眸子便觑着裴云舒:
“本少爷猜,铁定是你还不上钱,求我来了吧。”
苏怀安说着,眸子中讥讽的光芒闪过,就换上了一抹狠毒:
“哼,那是不可能的。
月初的时候,本少可是给过你机会的,可你不珍惜不说,还给本少挖苦了一顿。”
苏怀安说地很直白,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却是管家在他耳边提醒了几句,他的脸色就黑成了锅底:
“嗨,管家不提醒,本少爷都忘了,是,还有猪肉,你坑了我足足四十两银子。
本少驰骋商城多年,一向只有坑别人的份儿,净不想栽到了你这臭娘们儿手上。
好了,现在废话不多说了,还不上钱,就按照咱们约定的来,”说着,他将头看向了管家:
“去,将人捆了,给本少爷关柴房去,传令下去,饿上她三天!”
“是。”管家脸上一抹歹毒的笑升起,他挥了下袖子,一众家丁便雷厉风行地赶到了裴云舒身边!
有两个已经出列,一人一边,伸出手就按住了裴云舒的肩膀!
却是裴云舒晃动了下双肩,就甩掉了俩人的手,而后抬眸瞪着苏怀安:
“苏大少家杀猪的,我知道,不成想苏大少也和猪一样。不然怎么门缝里看人?
不过一百两银子而已,我就还不起了,还是说,苏大少的一百两,抵旁人的一千两,一万两?”
苏怀安面色一白,他指着裴云舒,就是一顿训斥:
“臭娘们,你说什么呢?
本少爷告诉你,休要惹毛了我,今儿要是你还不上一百两银子,本少爷立马跺了你喂狗,你信不信。”
“呵呵,苏大少是恶霸,有什么你做不出来,不过我得问你一句,要是我今儿还上你银子了呢?“
苏怀安一怔,这娘们什么意思,难不成她今儿不是来向她求情的,而是还钱的。
却是管家冲着裴云舒冷哼一声:
“如今咱们松阳县,就是整个云州,百姓们都在吃树根草皮,你哪里能弄来一百两银子,少在那里吹牛了。”
“是啊,这一二十天来,天寒地冻的,弄钱,糊弄鬼呢。”一个家丁龇牙咧嘴道。
“哼,你要是今儿能还的上少爷的钱,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
苏怀安听了管家和家丁的话,面色变得骄矜起来,他不由地指了指裴云舒,而后朝自己胸口指了指:
“今儿你要是真还上了本少的钱,本少爷给你跪下来,学狗叫。”
“呵呵,”裴云舒盈盈一笑,“苏大少,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她环视了周围群众一眼:
“大家可都听清楚了,这位苏大少说,我还上他钱了,他就学狗叫,大家记得替我做个见证。”
“看着呢,快开始吧。”
“没问题,我们等着呢。”
……
裴云舒浅浅一笑,苏怀安也玩味笑着,却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裴云舒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一把扯过他的袖子,将钱袋放在他手中,还拉开了袋口!
那四个二十五两银子的元宝,静静地立在他掌心,仿佛烧红地烙铁一样,烙地他连心脏都是痛得!
他想起先前管家的话,别过脸,眉毛深拧成了一个疙瘩。
管家则是唇边肌肉直跳,此刻的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却是“啪”地一巴掌,他的脸就火烧火辣起来。
“少爷息怒,仔细闪了手。”
他内心滴血,可他知道若不这样做的话,等会儿的他,怕是得浑身流血了!
却是苏怀安懒得搭理他,侧过脸,迈着大步,就折身往回走。
裴云舒哪里肯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她忙叫住了苏怀安:
“苏大少,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学了狗叫再走,不然,你肉铺悬挂着的‘童叟无欺’招牌,可就得取下来了?”
裴云舒说着话,好笑地看着他,苏怀安浑身气血都在倒流,他恨不得将裴云舒打几耳光。
“哼,钱本来就是我的,还了也正常。”
苏怀安白了裴云舒一眼,再次转过了身子,预备逃离现场。
可是周围的群众却不乐意了:
“苏少爷,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看不起人家穷在先,现在人家把钱还了,你也该履行承诺啊。”
“是啊,明明你打赌输了,竟然不认账,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
“苏少爷是输不起吧?”
“哈哈哈哈,肯定是输不起……”
群众的议论声沸水似的,使得苏怀安的脸,一块红,一块白的,他不由地瞟了几眼那些骂他输不起的,而后怂了怂鼻子:
“哼,谁说本少输不起,汪,汪汪……”
他朝着群众狗叫两声,脸一黑,一溜烟回了宅子,消失地无影无踪。
然而群众的笑声宛若海水一样,在苏家宅院前,起起伏伏。
“汪,汪汪!”
“呵,想不到啊,堂堂苏家恶霸,竟然学起了狗叫。”
“嗨,这叫什么,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仗势欺人!”
那苏怀安进了宅院,听着院外一浪高过一浪的嘲讽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瞅见墙角生着几盆花,他搬起一盆,砸到了地上,又是一盆,直到一溜花盆全部被他砸了个精光,他才解了些气。
裴云舒听着宅院里的砸物声,勾了勾唇,在街上逛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