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轮盘的青光在巢湖东岸的密林中一闪而灭,巨大的空间撕扯感让三人落地时踉跄了几步。胡宇轩第一时间按住眉心滚烫的玉版,它内部传来的震动并非指向东南大海,而是带着一种尖锐的警示意味,源头赫然指向他们刚刚离开的巢湖方向——更确切地说,是插在凌家滩祭坛裂隙中的渊虹剑!
“渊虹…”胡宇轩脸色一变,“剑灵在示警!封印不稳!”玉版传递来的画面碎片:钉在裂隙上的渊虹剑,青金光芒正被一股更粘稠阴冷的暗红淤泥缓慢侵蚀,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而裂隙深处,那只未成形的淤泥巨眼正隔着空间死死“盯”着剑身,充满贪婪和破坏欲。
“东海坐标是陷阱?还是双重目标?”阿桑独目瞬间布满血丝,掐指急算,脸色铁青,“不…东海目标是本源,但楚帛书咒源在凌家滩强行撕开缝隙时,将一部分至关重要的‘引信’或‘坐标锚点’寄生在了渊虹剑上!一旦剑被彻底污染或破坏,封印崩溃,不仅凌家滩完蛋,通往东海源头的‘路标’也会被它彻底掌控或抹除!我们必须回去稳住剑!”
云蕙手腕的青铜藤蔓焦躁地盘旋,青金石坠子指向巢湖方向剧烈震颤:“特别局的封印…挡不住那种层级的侵蚀!剑撑不了多久!”青铜轮盘需要时间重新积蓄能量进行空间跳跃,飞回去根本来不及。
“剑不能丢!更不能让它沦为咒源的傀儡!”胡宇轩强迫自己冷静,玉版在掌心灼热,“咒源的核心目标是东海,它寄生在剑上的那一部分‘引信’必然有独特的气息或结构。玉版既然能与它同源感应,或许…”他猛地看向云蕙,“那截青铜藤蔓!在荆江底吸收过沉渣本源,后来又经你生机滋养蜕变,它能否作为媒介,暂时‘替代’渊虹的部分镇压职能?或者扰乱寄生体的侵蚀?”
云蕙眼神一亮:“藤蔓核心有青金石,能放大感应和疏导能量…可以一试!但需要极强的能量引导和精准定位!”她看向阿桑。
“以卦为引,以藤为桥,借玉版同源定位!”阿桑立刻明了,取出仅存的几枚古旧龟甲,中指,将精血混合着卦象之力涂抹其上,“快!锁定渊虹剑的位置!”
胡宇轩全力催动玉版,忽略东海方向的模糊牵引,将全部精神锁定在渊虹剑那熟悉而正被污染的王权气息上。玉版金光大盛,一道无形的精神坐标穿透空间,精准锁定巢湖底那挣扎的剑灵。
“去!”阿桑将染血龟甲猛地拍在云蕙伸出的青铜藤蔓根部。藤蔓剧烈抖动,青金石坠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青光,一道凝练如实质、带着勃勃生机与卦象封印之力的青金光束,无视空间距离,循着玉版提供的坐标,瞬间跨越数十里,直射凌家滩遗址深处!
巢湖底,祭坛裂隙旁。特别局匆忙布下的符文光罩正被暗红淤泥啃噬得滋滋作响。渊虹剑身已爬满三分之一的污秽纹路,哀鸣微弱。就在剑灵即将被那淤泥巨眼的意志吞噬的刹那——
咻!
青金光束破空而至,无视物理屏障,精准注入渊虹剑的剑镡!嗡!濒死的剑灵如同注入强心剂,青金光芒猛地一涨!剑身上侵蚀的污秽纹路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卦火封印与生命力的异种能量冲击,顿时剧烈扭动、剥落!巨眼发出一声无形的愤怒尖啸,缩回裂隙深处。渊虹剑暂时稳住了阵脚,虽然损耗巨大,但侵蚀被遏制,封印得以维系。
胡宇轩三人同时闷哼一声,隔空施法消耗巨大。玉版上的警示震动减弱,渊虹剑的危机暂时解除。
“呼…暂时保住了。”阿桑抹去嘴角血迹,龟甲碎裂成粉,“但这不是长久之计,藤蔓之力无法持久替代渊虹的‘王权’镇压核心。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清除寄生在剑上‘引信’的方法,或者…找回渊虹。”
“东海还是要去,但渊虹是钥匙的一部分。”胡宇轩看着玉版,东海坐标与渊虹剑的感应如今纠缠在一起,“剑上的寄生体是关键。清除它,既能稳固巢湖封印,也可能斩断咒源对东海坐标的部分控制。但如何清除?玉版同源,但力量性质相反…”
就在这时,云蕙的手机(经过特殊处理,勉强恢复基础通讯)突然震动,一条来自军方加密频道的信息弹出,发信人标记为“古生物研究所-江夏“沈媛教授短暂苏醒,极度虚弱,重复一句话:‘玉龟…假的…真的…在…鄂君启…舟…水府…郢都…沉…’ 再次昏迷。信息已转特别局高层。另,我方水下考古组于荆江下游(监利段)疑似楚王级别水墓外围,发现大规模异常水文及能量残留,特征…近似鄂君启节礼器波动,坐标已附。建议关注。”
鄂君启节?舟节水府?郢都沉没之地?胡宇轩脑中仿佛有电光闪过!渊虹剑的原名正是鄂君启节剑!它曾是开启鄂君商队水路关隘的“钥匙”之一!而郢都(楚都纪南城)最后沦陷,正是伴随着白起引水灌城,大片宫室连同王室秘宝沉入水泽!
“舟节水府…郢都沉城…”胡宇轩眼中精光爆射,“荆江!咒源寄生在剑上的‘引信’,或许需要借助鄂君启节剑真正的‘权柄之力’才能彻底拔除或控制!那片沉没的楚王水墓附近发现的能量残留…很可能关联着一个未被发现的、与鄂君水路权柄相关的‘水府’秘境!它就在湖北境内!”
目标瞬间清晰:暂时搁置东海,立刻前往荆江下游监利段,寻找可能与鄂君启节剑权柄同源的“舟节水府”!解开剑上寄生体,稳固巢湖封印,夺回渊虹,才能拥有完整的前往东海追寻最终源头的能力!
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云蕙催动刚刚恢复一丝能量的青铜轮盘,目标——荆江下游,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