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他早就走顺了……
要不是最近廉正公署和商业罪案调查科对这事有点上心,他早就跟着刘大亨他们一起炒股了。
不过话说回来,刘大亨最近也太老实了,天天在家守着他那黄脸婆,不出门闹腾,让他都觉得有点无聊了。
毕竟还是女明星抢着玩才带劲,一个人追着玩总觉得差点意思。
车开进了地下车库,阿生找到了专属车位停好:“老板,我先送您上去。”
马大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然后从车里下来,阿生提着公文包跟在后头……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对面走过来三个人,一个个都穿着嘿西装,看起来精神抖擞。
阿生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这三个人长得有点凶神恶煞的,于是快步走到马大亨前头挡着。
马大亨心里有点不高兴,阿生这是怎么回事?
没点规矩!
这三位毫无疑问就是托尼三兄弟。
马大亨身为知名人物,行踪轻而易举就能被人追踪到,再加上筲其湾那边的人的协助,他们早就把他的上班路线摸得一清二楚。
他们在地铁站下头埋伏了一个多小时,眼瞅着目标现身,也就不客气了。
阿虎晃荡着两条胳膊,跟猎豹似的猛地冲了上去,托尼紧随其后,渣哥则是不慌不忙地在后头观察动静。
这时候,就连马大亨自己也觉察出不对劲了,扭头就想往外边跑。
只要跑到上头,那里有保安守着大门,应当就安全了。
砰!
马大亨回头一瞅,就见自己花大价钱雇来的保镖阿生竟然被人一拳撂倒在地,趴那儿不动了!
他心里头暗骂,不是说这家伙是泰拳高手嘛?
怎么连一招都挡不住?
真是个废物!
马大亨已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劲狂奔,毕竟这可是在逃命。
可他跑得再快,又能快得过托尼吗?
砰!后脑勺挨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就趴地上了,动弹弹不得了。
这片废弃的老宅坐落在大环头角,杂草丛生。
房子里有个结实的大铁笼子,里头关着一个人。
铁笼子太小,那人只能蜷缩成一团,跟虾米似的。
这人自然就是马大亨。
这时候的他浑身筛糠似的发抖,直勾勾地盯着外头站着的那个人——戴着面具,眼睛里透着股子诡异劲。
这事马大亨从来没经历过,吓得他魂都没了。
他一边撞铁笼子一边扯着嗓子大喊:“你到底是谁?”
“别耍心眼儿。”
马大亨还不到四十岁,力气还有点,把结实的铁笼子撞得直晃悠。
那个戴面具的人就跟聋了一样,既不搭理也不动弹,就静静地看着马大亨,跟看个玩具似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马大亨撞得满头大汗,见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哀求:“你到底要什么?你说吧。”
“装哑巴是吧?”
“妈的!死聋子!”
马大亨骂个不停,也不知道骂了多长时间,嗓子都快喊哑了。
那边儿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要不是还能看见他胸口微微起伏,马大亨都以为碰到僵尸了。
面具人伸手一扔,一瓶水扔进了铁笼子。
马大亨一把抢过来,但因为铁笼子太矮,脑袋砰地一下撞到了铁栏杆上,疼得他忍不住嗷了一嗓子。
马大亨也顾不上别的了,现在渴得要命,只想喝水。
咕嘟咕嘟,一大瓶水被他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马大亨摸了摸肚子,感觉前所未有的舒坦。
面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像是电子音,机械又僵硬,听着那叫一个刺耳:“要钱还是要命?”
马大亨浑身一哆嗦,差点哭出来。
这么久以来,这家伙终于开口说话了。
“要命,要命。”
“大哥,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谁给?”
马大亨愣住了,没错,谁给?
一眨眼的功夫,他后悔得肠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道该对小青好点,要是没离婚的话,小青肯定能救自己。
现在呢?
谁能给他钱?
他自己家里的那些亲兄弟,他心里有数,一旦听说他遇险的消息,他们八成会暗地里偷着乐,说不定还会打着关心他的幌子,立马去报警呢。
想到这一层,马大亨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时间愣在那里,话都说不出来了。
戴面具的人摇了摇头,转身就要走。
马大亨急了,从铁笼子里伸出一只手,绝望地喊道:“我家里藏了些不记名的债券,足足有两千万呢,两千万!”
面具人停下了脚步,慢悠悠地说:“一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就只值两千万?”
“你有一整天的时间慢慢考虑。”
“别走,别走!”
马大亨眼睁睁地看着面具人消失在嘿暗里,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树林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鸟叫,让他直打哆嗦。
马大亨又冷又饿,累得不行,靠着铁笼子迷迷糊糊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他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哀求道:“大哥,大哥,给我一个机会吧。”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他刚四十岁出头,正值壮年,刚当上集团董事长,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候,怎么能甘心就这么离开呢?
“你说,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给!”
马大亨声音嘶哑地说:“只要放过我,我什么都给你。”
面具人走近了仔细看了看他,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真的?”
马大亨拼命点头,这个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真的,绝对是真的。”
面具人突然问:“债券藏在哪儿?”
“在我家,书房里的密室,保险箱里。”
马大亨脑子转得快,赶紧把进入密室的方法和密码告诉了对方,还保证说:“没人知道的。”
面具人点了点头,走开了一会儿,拿过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盒饭:“你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说的是真是假了。”
“绝对是真的,绝对是真的。”
马大亨发誓,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他说的话一点水分都没有。
“吃吧。”
面具人背着手站在那里:“这可能是你的最后一顿晚餐,也可能是你新生活的开始。”
马大亨抬头看着面具人,眼里满是恐惧,觉得这盒饭就像潘多拉的魔盒,生怕吃了就是上断头台前的最后一顿饭。
夕阳透过破瓦片照进来,屋子里一片金黄,随后又慢慢暗了下去。
不一会儿,星光透了进来,让屋里忽亮忽暗。
马大亨实在是饿极了,伸手拿过饭盒就大口吃了起来,平时这些东西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却觉得特别香。
马大亨盯着阴影中的面具人,人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被嘿暗吞没了一样:“水,大哥,能给我点水喝吗?”
面具人理都不理,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马大亨也不敢再喊了,他之前已经吃过亏,知道大声喊叫只会让嗓子更干,只能靠口水润润嘴了。
星星的光芒慢慢消失,屋子里变得漆嘿一片。
马大亨心里害怕,身体也累得很,头一歪就靠在栏杆上睡着了。
叮——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刺耳得很,一下子就把马大亨给吓醒了。
他使劲往暗处瞧,想看清那个戴面具的人,只见他正在接电话:“是,大哥,我知道了。
我会处理好的。”
“老兄,老兄,东西拿到了没?”
马大亨急着问:“我都说了是真的嘛。”
“那可以放我走了吧?”
啪,一束强光打过来,马大亨赶紧用手捂着眼睛,头也低下去了:“老兄,咱们好好商量嘛,行不?”
“做生意得讲信用,我出去后肯定不会报警的。”
面具人冷冰冰地说:“最后一次机会,大声告诉我,银行金库的密码是多少?”
“你让我再想一想。”
马大亨被吓了一大跳,猛地抬起头,连那刺眼的光都不怕了:“你……”
那是1937年的事,马家为了把生意做大,搬到了香江,还开了家大声银行。
那时候,香江的潮州商会特别团结,马家也是潮州人,所以得了不少帮助,发展得特别快。
再加上马家的老祖宗眼光独到,以银行为基础,不断扩大生意,碰到香江的大事,总是采取“别人不要我要”的策略,屡试不爽。
于是,他参股、投资了不少证券、保险公司,后来还成立了大声地产,借着香江发展的势头,慢慢成为了一个大家族。
在马家所有的生意里头,大声银行最关键,既是核心也是命脉,给别的生意不停地送钱。
有一天晚上,香江德辅道的银行总部三楼,有两个嘿影一闪就没了。
这儿有扇天窗,看得清清楚楚里面的情况。
天特别嘿,他俩穿的嘿衣服也藏得好好的。
一个人拿出吸盘吸在玻璃上,开始割,另一个人就开始绑绳子。
不一会儿,玻璃就被轻轻地拉开了。
时机刚刚好,另一边的人已经把绳子绑紧了。
看到窗户开了,他俩就跳了进去,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屋子里除了消防灯,别的灯都没开。
接着,另一个人顺着绳子滑了下来:“去接应兄弟们进来。”
“好嘞,大哥。”
两个人都往一楼跑,一个直奔地下室,另一个去开门。
那儿早就停着两辆货车,看到门开了,车上立刻跳下来三个人,全都戴着面具,穿着大衣,根本认不出是谁。
等四个人跑到地下室,铁门已经开了。
曹光摘下面具,指着金库里的钱大喊:“搬!”
这儿是大声银行的总部,除了黄金要送到汇丰银行的金库,各个分行收上来的钱也都放在这儿。
这家老字号开了几十年,不仅是上市公司,还得到了潮州商会的大力支持,所以存款特别多。
整个金库里全是钱,一眼望去全是钞票!
后面那四个人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盯着那堆钱,喉头不停地动着,两条腿沉得像绑了沙袋,快走不动了。
曹光半眯着眼说:“我是不是得再重复一遍?”
屋里的温度好像一下子降了好几度,四个人这才回过神来。
钱是好东西,但跟命比起来,还是得惜命。
他们赶忙去找车,开始分工,要把这些钱往外搬。
曹光腰里系着那条防火的金腰带,在金库里走来走去,心里琢磨着,说到底,还是得靠这笔飞来横财才能快速发家致富。
有了这笔钱,他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他大概数了数,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上亿吧。
这些大佬的家底都厚实,难怪以后那个出了名的大盗专门盯着他们,因为他们真能拿得出这么多现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