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公的脸色瞬间变了:“开玩笑,我要是不信你,还会接你电话?”
“看在你的份上,我给他一次机会。”
陆太公突然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不禁打了个冷战:“还有,今天的事就过去了,下次可别这样了!”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
至于新记那边……我的意思是咱们有钱一起赚,最多就是你们说了算嘛?”
“我明白了。”
邓伯挂断电话,想了想,又给曹光打了个电话:“阿光,你和陆太公之间是不是闹了点小矛盾?”
“小事,小事。”曹光正和霍健宁在银行研究新界的土地权益问题,听到这话,拿着手机走到了一边,“邓伯,陆太公这是在摆谱呢。”
“他想两边的好处都占尽。”
“真是的,还不是因为新记的事情。”
“你说我能忍气吞声吗?”
邓伯心里明白,阿光这脾气跟五六十年代一样,说翻脸就翻脸。
幸好现在是这个时候,要是放在以前,估计连雷老虎都得发火。
“我已经跟他谈妥了,没事。”
邓伯嘱咐道:“阿光,咱们出来混就是为了赚钱。”
“和气才能生财嘛。”
“以后对他客气点。”
曹光一听就明白了,陆太公肯定找邓伯抱怨过了,于是笑着回答:“我知道了,邓伯你就放心吧,咱们一起赚钱嘛。”
“让他高高在上地供着就行了。”
“上香都行。”
“你做事我放心。”
邓伯见曹光答应得爽快,也不想多管闲事。
年轻人嘛,他当年也是这样,哪个年轻人不轻狂?
“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记得告诉我。”
邓伯又说:“四眼龙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以后说不定还得一起共事,你心里得有个数。”
“不过你放心,肯定由你说了算,不然我第一个不同意。”
浅水湾蒋家的别墅里气氛很热闹,四眼龙蒋桦炎的心情特别好。
他好久没喝洋酒了,居然破天荒地拿出一瓶人头马,“这酒一打开,好运自然就跟着来了。”
蒋桦炎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冷声,心里非常满意。
当初送女儿出帼读书的决定真是做对了,没想到她真的和张家那个少爷看对眼了?这可不简单,张家的老爷子张任龙可是新界的地头蛇,江湖上都传说他是新界王呢。
蒋家虽然算不上豪门,但也算是有钱人家。
蒋家想攀附白道势力,而张家也希望能在嘿道有所发展,双方各取所需,合作得还挺顺利。
“阿声,咏仪都回来了,我觉得你也该着手干点正经买卖了。”蒋桦炎边给冷声斟酒边说,“这样吧,阿江,油麻地那边不是有两个场子嘛?”
“让他先去练练手。”
“年轻人嘛,总得挑起重担。”
“这话在理。”
凌江哪敢有二话,虽然他心里清楚蒋桦炎想分出去的是新记里最挣钱的两个赌场,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是蒋家的内部事务,他作为女婿总得留点面子。
凌江还夸冷声:“阿声干活儿挺积极,是个好苗子。”
冷声乐得嘴都合不拢,一口气干了那杯酒,大声保证:“岳父,您就放心吧,我一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蒋桦炎笑着点头,他眼神一闪,这小子挺有干劲?难道之前在陆瀚涛那里吃过亏?
“咏仪,你们俩夫妻好久没见了吧。”
“多吃点。”
蒋桦炎站起身说:“唉,人老了,吃点东西肚子就胀。”
“阿江,走,陪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蒋咏仪脸红得跟苹果似的,瞪了父亲一眼,等他带着凌江走出大厅后,才对冷声说:“阿声,少喝点酒,注意着点胃。”
“我还年轻着呢。”
“咏仪,来,咱们也喝一杯。”
冷声肚子里一股无名火,要不是今天在这儿,早就发作了。
到了花园里,蒋桦炎的笑脸不见了,“出什么事了?”
“曹光也掺和进去了。”
“完了!这个扫把星!”
蒋桦炎狠狠地把龙头拐杖往地上一杵,这小子走到哪儿都能碰上他,简直是八字相克,他甚至想去找白龙王算算命、驱驱邪。
“小题大做,什么都想插一脚?”
“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凌江说:“我过会儿再去问问。”
“嗯。”
“咱们不能输了气势,还是要............”
蒋桦炎心里一咯噔,出什么事了?
怎么还没开始就想着会输?
他回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劲,自己怎么这么在意这个年轻人?
糟了!
砰!
大厅里传来一声巨响,蒋桦炎皱起眉头,这阿声在搞什么鬼?
难道对女儿不尊重?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年轻人嘛,有冲劲是好事。”
“大事不妙。”
冷声红着脸跑进花园,“陆瀚涛耍诈!”
“你就别操心了,这事我肯定给你摆平。”
阿声那毛毛躁躁的样子让蒋桦炎皱起了眉头,“阿声,遇到事要冷静。”
“什么叫毛躁?”
蒋咏仪跟在后面,看见父亲对自己摇头,只好默默地转身回去。
冷声喘着粗气,酒气熏天,“陆瀚涛说这次合作不太顺利。”
“他敢跟我耍花招?”
冷声很生气,他爸可是新界的议员,见过大世面的人,居然为了这点小事给他脸色看?
他感觉自己被整得晕头转向!
蒋桦炎的脸色阴沉得很,这些新界的土包子,仗着自己手里有点田产就自以为是,真以为他新记是好惹的?
“和联胜?”
“哼,不就是那个废物嘛。”
一提起那个嚣张的小子,冷声就一肚子火,从小到大,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为了搭上陆瀚涛这条线,他费了好大劲才说服老爸,本想借此机会大展拳脚,谁知一眨眼功夫,酒还没喝完,机会就没了。
真是气死人了!
这口恶气他咽不下去!
“我一定会摆平他的。”
冷声咬牙切齿地说:“泰山,你就瞧好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蒋咏仪追出去问:“阿声,你要去哪儿?”
“你别管了,我去透透气。”
“爸爸?”
蒋桦炎摆摆手,“年轻人火气大,让他冷静冷静也好。”
他以为儿子回新界了,也就没太在意,转头对凌江说:“阿江,这个曹光……”
“我真是服了。”
凌江好不容易忍住笑,难得看到龙头这么失态,“龙头,那账目的事怎么说?”
做生意嘛,本就是有钱大家赚,**岛的江湖规矩就是这样,虽然有时候不对付,但只要有钱赚,都是可以商量的。
“谁主导谁辅助?”
蒋桦炎摆摆手,“两边都准备着,先看看阿声能不能搞定他老爸。”
“如果不行,你再去试试。”
“咏仪,去弄碗绿豆汤来降降火。”
蒋桦炎心里憋着火呢,最近真是太倒霉了,走到哪儿都能碰到曹光。
幸好他不是特别爱帼,不然蒋桦炎都担心新记要被压一头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个多事之秋。”
凌江想起这几天收到的消息,就说:“顶爷,筲其湾那边我稍微打听了一下。”
“曹光打着合作的旗号,把筲其湾原来的物业公司给吞了。”
现在是大太保飞全在管。
他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也没太仔细研究,“我觉得这就是变相收保护费。”
蒋桦炎哈哈大笑,“阿江,你说到点子上了。”
“这就是用物业公司当幌子收保护费。”
“这家伙,脑回路倒是挺独特。”
“你知道吗?他还交税呢,真是的。”
“哎!”
蒋桦炎叹了口气,“阿江,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瞒你了。”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要不是命硬,我都觉得他要走雷探长的老路了。”
凌江愣住了:“顶爷,这……”
蒋桦炎摆摆手:“开玩笑的,别当真。”
“但也是他命大。”
香江夜生活最热闹的地方要数湾仔、铜锣湾一带,那边的夜场比曹光的地盘高档多了。
曹光的手下虽然也有夜场,但规模小、项目少,只能糊弄糊弄本地人,外地人除非喝得烂醉如泥,否则才不会来玩呢。
眼下,筲其湾那块地儿,也就长毛管着的那马房还算拿得出手,玩得开,花样翻新,客人络绎不绝。
王京就老爱往那儿跑,找灵感呢。
曹光背着双手,听陈耀庆讲述铜锣湾夜场的情况,心里盘算着捞金的机会来了。
可他瞅瞅自己地盘上的夜生活,单调得跟白开水似的,光靠这帮本地闲人,温饱都成问题,还谈什么雄心壮志。
陈耀庆在铜锣湾混了这么多年,还老去赛车,那日子过得叫一个潇洒。
他琢磨着说:“光哥,这儿没那股子味,规模也小,那些大老板才不会在这儿投钱搞大动静呢。”
在香香江上开那种场子,得许可证,其实也不难搞,但曹光占的那四个地儿,北角还算能琢磨琢磨,其他地方就别想了,特别是鲗鱼涌、筲其湾、柴湾,门都没有。
曹光琢磨了一会儿,那种地方既赚钱又能结交人脉,不管在哪儿,酒喝到位了,事也就妥了。
陈耀庆瞅了眼曹光,问:“光哥,您是打算搞那一套?”
他是个老手,接着说:“北角勉强能行,真想干的话,我能找以前的老板聊聊。”
办事都有自己的规矩,尤其是这种投资大事,得找大老板们一起参股,还能顺便管管场子,皆大欢喜嘛。
曹光背着双手走来走去,问:“阿庆,这投资得多少?”
“没准儿,就是个无底洞。”
陈耀庆解释说:“主要是音响设备,花钱的地儿多了去了。”
“只要氛围到位,人肯定少不了。”
“至少得几百万打底吧。”
曹光摇摇头,几百万也就开个小场子,他没兴趣。
再说,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生意越好麻烦越多。
北角那边就算有地儿,他也不想去那儿折腾,手下也不是吃素的。
到时候事一多,差佬天天来查,再好玩的场子也得被搅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