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的瞳孔,猛地收缩到了极致。
他从陆左的眼神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疯狂的杀意。
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敢杀了他。
“你,你这个疯子。”
傅红雪彻底怕了,身体向后缩着,想要离这个魔鬼远一点。
陆左收回了手,嘴角的弧度,变得愈发冰冷。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我记得,你好像很在意自己的肾,对吗。”
傅红雪闻言,脸色剧变,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腹。
那里,是他心中最深的痛,也是他最大的恐惧。
“你,你想干什么。”
“别过来,你别过来。”
他惊恐地尖叫着,想要按床头的呼叫铃。
但,已经晚了。
陆左的手,如同鬼魅一般,快得让他根本看不清。
一根手指,看似轻描淡写地,点在了他小腹下方的丹田位置。
“啊。”
傅红雪没有发出关山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只是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病床上。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的丹田处,瞬间扩散至四肢百骸。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碎了。
那种感觉,比死亡,更让他感到绝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迅速地衰败下去。
力量,在流逝。
生机,在凋零。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下面,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将他彻底吞噬。
完了。
他这辈子,都完了。
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废人。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傅红雪的声音,气若游丝,充满了死寂的绝望。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他的眼角滑落。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比死还痛苦的惩罚。
陆左看着傅红雪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喜欢这种诛心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帮你治了一下你的‘肾虚’。”
陆左的语气,云淡风轻。
“以后,你就不用再为这种事情烦恼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陆左俯下身,再次凑到他的耳边,用恶魔般的声音,轻声说道。
“这种伤,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治不好。”
“恭喜你,傅公子。”
说完,他直起身,不再看床上那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废人。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还在因为剧痛而昏死过去的关山,摇了摇头。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朝着病房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让傅红雪在无尽的黑暗中,彻底沉沦的话。
“回去告诉赵之礼,他的游戏,我接了。”
“让他洗干净脖子,等我。”
话音落下,陆左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门口。
“医生,快叫医生。”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彻底断了。”
凄厉到变形的惨叫,和歇斯底里的咆哮。
终于刺破了VIp病房那昂贵的隔音层。
走廊上,刚才被陆左三言两语打发走的护士和保安,再次脸色大变,猛地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关山躺在床上,身体如同离了水的鱼一般剧烈地抽搐着,打着石膏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白色的石膏上,渗出了点点猩红的血迹。
他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已然痛到昏厥。
而隔壁床的傅红雪,则更加凄惨。
他没有惨叫,只是死人一般瘫软在床上,双目空洞,面如死灰。
一股浓烈的骚臭味,从他的被子里传来,他的裤子,竟然已经湿了一大片。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只剩下一具绝望的空壳。
“快,快通知骨科和泌尿科的专家,马上进行抢救。”
“病人出现休克症状,立刻准备肾上腺素。”
“快去调监控,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个病房,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而制造了这一切混乱的始作俑者,陆左,此刻已经走出了医院大门。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仿佛刚才在病房里,那个如同魔鬼一般,用最残忍的手段,摧毁了两个人一切的,不是他。
诛心。
这才是他从武爷那里,学到的,复仇的精髓。
杀了他们,太便宜了。
让他们活着,活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里,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赵之礼。
上京财阀。
陆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马路对面的树荫下,冲了出来。
“陆左。”
那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毫不掩饰的喜悦。
陆左一愣,转过头。
只见阿梨穿着一身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扎着一个清爽的马尾,正迈开两条长腿,像一只欢快的小鹿,朝着他飞奔而来。
她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病后的苍白,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却像是盛满了星光。
在陆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个温软而又充满弹性的身体,便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呜呜呜,陆左,你吓死我了。”
阿梨的双臂,如同八爪鱼一般,死死地缠住了他的脖子,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
那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委屈。
陆左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掌心向外,保持着一个标准的“投降”姿势。
完全不敢碰触怀里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
女孩身体的柔软,和胸前传来的,那惊心动魄的触感,让他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咳咳。”
陆左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那个,阿梨,你,你先松开。”
“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阿梨像是没听到一样,反而抱得更紧了,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陆左无奈,只能低头看着怀里这个还在抽泣的女孩,开玩笑道。
“我说,你是把一头奶牛给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