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刻，都不想再在这个让他们颜面尽失的地方待下去了。
而台下那些围观的修士，也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去。
他们需要时间，去消化今天所看到的一切。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昆仑的格局要变了。
一个名为陆左的少年，以一种霸道到不讲道理的方式，登上了昆仑的舞台。
而且一上来，就站在了所有年轻一辈的头顶。
不，甚至连老一辈的大能，都被他踩在了脚下。
这个时代，似乎要迎来一个，真正的主角了。
很快，原本人山人海的登天台四周，便变得空旷起来。
只剩下陆左，柳芊芊，和那名瑶池的灰衣老者。
柳芊芊握着陆左的手，很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这个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陆左吗？
一个人，就这么把昆仑两大巨头踩下去了？
感觉跟做梦一样。
她手上的力道，自己都没察觉到又重了几分。
陆左反手捏了捏她的手心，触感有些湿润。
他笑了笑。
“手心都出汗了。”
柳芊芊一愣，下意识松了松手，脸颊有点热。
“我……我才没怕。”
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可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好像真的不见了。
只要这个人在，天塌下来，又怎么样？
“咳。”
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响起。
灰衣老者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三步开外，躬着身子，头都不敢抬。
“陆……陆前辈。”
老者开口，称呼都变了。
“圣女殿下有请，说是在瑶池备好了茶，等您多时了。”
陆左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看来，这份递上去的投名状，瑶池收得很满意。
“带路。”
他对老者说。
然后又牵紧了柳芊芊的手，低声问了句：
“还怕不怕？”
柳芊芊这次把他的手握得紧紧的，摇了摇头。
三人一前一后，走下了登天台。
灰衣老者在前方引路，并未带着他们飞遁，而是一步一步地，朝着天枢城的中心走去。
一路上，但凡有还未散去的修士看到他们，都像是见了鬼一样，远远地就躬身行礼，然后飞快地躲开，连头都不敢抬。
陆左之名，在今日一战之后，已然成了整个昆仑，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禁忌。
穿过几条街道，灰衣老者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阁楼前。
阁楼门口，站着两名身穿白衣的瑶池女弟子。
见到他们，两名女弟子立刻躬身行礼。
“使者大人，执法大人。”
“嗯。”
灰衣老者点了点头，推开了阁楼的大门。
门后，并非是阁楼的内部，而是一片扭曲的光幕，像是一面旋转的星空。
“执法大人，此乃我瑶池设置在天枢城内的传送阵，可直达瑶池圣地。”
灰衣老者解释道。
“瑶池圣地，自古以来，便不许外族男子踏入。”
“您，是万年以来的，第一个例外。”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羡慕。
那可是瑶池。
屹立昆仑之巅数万年的古老传承。
是无数修士心中，最神圣，最向往的仙境。
而今天，这个禁忌，就要为眼前这个少年，破例了。
陆左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他对于什么圣地，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唯一关心的，只有那笔交易，和他父亲的下落。
他牵着柳芊芊的手，没有任何犹豫地，一步踏入了那片扭曲的光幕之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
当眼前的景象再次清晰时。
即便是陆左，那双见惯了风浪的眼眸里，也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惊艳。
眼前的景象，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柳芊芊倒抽一口凉气，胳膊下意识地就箍紧了陆左，声音都在抖。
“陆左……”
她说话有点飘，“咱俩是不是死了？这怎么跟画里一样？”
天是五彩的，山是飘在天上的，还有不认识的大鸟拖着长尾巴在飞。
这地方，连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甜味。
哪儿是人间啊？
“灵气还凑合。”陆左的关注点显然和她不在一个频道。
柳芊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她猛地扭头看他，满脸的不可思议：“凑合？就这？”
这榆木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不然？”陆左的表情好像在说，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夸一句好看会死吗？”柳芊芊感觉自己快被他气死了。
“实话。”
“你！”
两人正僵持着，旁边的灰衣老者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刚好打断了他们。
“执法大人，姑娘，我们到了。”
不知不觉，脚下已经是一片白玉铺就的巨大广场。
广场尽头，一座宏伟宫殿静立，牌匾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
瑶池宫。
我的天，这就是传说中的瑶池宫？柳芊芊心里咂舌，看着好像也没那么……嗯，好吧，是挺唬人的。
“圣女殿下就在里面等您。”
老者躬着身子，往旁边退开一步，做了个“请”的姿势，再也不敢多走半步。
陆左对他点了下头。
他拉着柳芊芊，直接往宫殿走。
一路上，不少白衣飘飘的瑶池弟子投来目光。
那些女子个个都跟仙女儿似的，可看见陆左，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
“男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嘘！小声点！是使者大人带进来的，不要命了！”
几个在溪边采药的弟子，手里的篮子“哐当”掉在地上，灵草滚了一地也顾不上，人慌忙低下头。
柳芊芊被那些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又往陆左身边靠了靠。
很快，他们就到了瑶池宫门前。
两扇整块暖玉雕的大门，在他们靠近时，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
门后，是一座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大殿。
地面光洁如镜，映着两人的倒影。
一根根擎天玉柱撑着极高的穹顶，顶上仿若星河流转。
除了两人的脚步声，整个大殿安静得可怕。
大殿最深处，高高的凤座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笼罩在一层七彩光晕里，看不清长相，却有种让人不敢抬头看的威严。
不用想也知道，她就是瑶池圣女。
整个昆仑，最有权势的那个女人。
“你来了。”
一个清冷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