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愣住了。
“啊？不……不用还？”
这些对那些人来说是不值钱的玩意，却并不代表这些东西本身就不值钱。
“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你心里难道没数？”
叶飞看向刘辉，抬了抬下巴，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他们哪个不是海城收藏圈的头面人物？今天能送礼，目的可不是单纯，分明是想借着我跟赵老爷子搭上关系。”
话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叶飞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指了指那些礼物继续说道：“这些东西，说白了就是投名状。”
“去，找个最好的玻璃展柜，就放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把这些礼物都摆进去，再给每个物件旁边贴个小标签，写上是谁送的。”
刘辉听到叶飞的话心里就更懵了。
“这……这合适吗？难不成这些东西很贵？”
说话间，刘辉还不忘记又看了那些礼物好几眼。
“东西确实不贵。”
叶飞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深意。
“但送东西的人不一样，你想想，这些人都是海城收藏圈的头面人物，连他们都主动给我们鉴宝阁送礼，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谁还敢质疑我们的本事？”
刘辉这才反应过来，眼睛猛地就亮了。
“奥，我懂了，这就跟赵老爷子送玉镯一个道理，不是东西值钱，是送东西的人有分量，摆出去，就是我们鉴宝阁的活招牌啊！”
想明白这个道理，刘辉抱着那些藏品去展览柜的时候，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叶飞望着窗外，阳光正好。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物件，往后会比那只乾隆木盒更能镇住那些想找茬的人。
而鉴宝阁的名声，就得靠这些人情，一点点砸出来。
叶飞看了眼时间，已经到了晌午，便对正在摆弄展柜的刘辉说道：“我出去一趟，店里要是有人来鉴宝，你先记着，等我回来再说。”
“哎，你就放心吧。”
刘辉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手里还不忘记小心翼翼地给那只琉璃鼻烟壶贴标签。
叶飞看了一眼刘辉认真的模样，这才转身出了鉴宝阁。
坐上车的时候，叶飞拨通了楚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忙呢？”
叶飞语气轻松道：“刚忙完手头的事，想着你那里的饭菜香，过来蹭顿午饭，不嫌弃吧？”
“你这小子，跟我还客气什么。”
楚老爷子在那头笑骂道：“你好歹也是我半个儿子，回自家吃饭还需要打报告？赶紧过来，我让厨房给你多做几个菜。”
叶飞笑的应了一声，等车子刚停在楚家别墅门口，大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楚娇直接冲出来一把抱住叶飞的胳膊。
“我爸说你要来，我都在这等了十分钟啦，你怎么才到？”
叶飞看了眼楚娇，对方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俏皮的马尾，鼻尖因为跑太快还泛着点粉。
看叶飞不说话，楚娇便继续道：“快进去吧，大家都在客厅等着呢。”
叶飞被她拉着往里走，看着楚娇雀跃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道：“这么想我来？”
“当然啦。”
楚娇仰头看着叶飞，眼里闪着光。
“对了，你那鉴宝阁怎么样了？听说今天来了好多大人物？”
“你这消息倒是挺灵通嘛。”
叶飞笑着揉了揉楚娇头发。
“先进去再说，别让大家等急了。”
客厅里，楚老爷子正和楚睿在下棋，看到叶飞进来，立马推了棋盘。
“叶飞来了，别下了，吃饭要紧。”
刚落座，楚老爷子便看着叶飞说道：“听说你今天在收藏圈露了大脸。”
叶飞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楚老爷子续了杯茶。
“这点小事哪能瞒得过您，不过是运气好，捡了个漏。”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楚老爷子扭头看向叶飞，目光里带着些许赞赏。
“能让赵老头主动递橄榄枝，可不是光靠运气就行的。”
楚娇在一旁听得心痒，拽着叶飞的胳膊晃了晃。
“快点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
叶飞拗不过她，于是便将碰瓷遇木盒和张启明上门找茬还有赵老爷子赠玉镯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只不过隐去了透视眼的细节，只说是凭眼力看出了门道。
“最后那些收藏圈的老伙计还送了些物件，我让刘辉摆在店里当招牌了。”
楚娇越是听着叶飞的讲述，眼神里面的崇拜就更加明显了。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
“做得不错，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人情。”
楚老爷子放下茶杯，神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缓缓开口道：“我打算将望春楼正式送给你。”
此话一出，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叶飞愣住了，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没拿稳。
“你……你说什么？”
楚老爷子怎么会突然之间想把望春楼给自己？
难不成是有求于自己？
楚娇也懵了，不过片刻后，眼睛猛地一亮，拽着楚老爷子的胳膊，满脸害羞地询问道：“爸，要把望春楼给叶飞？那是不是代表……”
话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楚娇脸颊微红，偷偷瞥了眼叶飞，随后才继续问道：“是不是代表叶飞要娶我了？”
“娇娇。”
楚老爷子哭笑不得地看向楚娇。
“别瞎猜，只是单纯的送个礼而已。”
楚娇不乐意地撅了噘嘴，嘟囔道：“真是的，白高兴了。”
楚老爷子看楚娇这个样子，眼神无奈地看了叶飞一眼。
楚睿见状赶紧开口打着圆场。
“先吃饭，菜都要凉了。”
这顿饭吃得有些微妙，楚娇时不时偷偷看叶飞，眼里满是期待。
楚睿则若有所思。
饭后，楚老爷子擦了擦嘴，对叶飞说道：“叶飞，跟我去趟书房。”
叶飞心里虽有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随后跟着楚老爷子上了二楼。
刚进去，楚老爷子从书柜里取出一个泛黄的账本递给叶飞。
“这是望春楼近十年的账目，你先看看。”
叶飞接过账本刚翻开几页，就听到楚老爷子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有本事，不光是鉴宝的眼力，更有处世的魄力，把望春楼交给你，我放心。”
叶飞合上账本，认真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楚老爷子听到叶飞拒绝，眼神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我这个人送出去的东西，就绝对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叶飞愣住了，抬头对上老爷子深邃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哪里是送产业，分明是不放心自己。
叶飞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楚老爷子说道：“楚睿能力出众，这些年帮楚家打理了不少事，望春楼若是交给他，你应该放心才对。”
楚老爷子叹了口气，拿了支雪茄，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
“他是不错，稳重，细心，但缺了点闯劲，望春楼现在缺的不是守成的人，是能破局的人。”
微微停顿了下，楚老爷子点燃雪茄。
“还是说，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我这么做，你心里就一点数都没有？”
叶飞愣了下，楚老爷子这是把话都挑明了。
于是放下账本，坦然道：“我知道你是信得不我，但是我答应过你，无论我今后成就怎么样，永远不会对楚家出手。”
楚老爷子为什么非要给自己送礼？
说白了，不还是为了给自己送个人情。
可既然自己之前已经答应过了楚老爷子，叶飞便没想着反悔。
至于送望春楼给自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这只是其一。”
楚老爷子摆了摆手，抬头看向叶飞，语气略微缓和了些。
“其二，是你那鉴宝阁。”
叶飞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楚老爷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那鉴宝阁刚开，名气有了，但根基浅，缺的是拿得出手的镇店之宝，而望春楼藏着不少老坑料子和历代玉雕珍品，宝贝也多。”
“你想想，鉴宝阁能帮望春楼掌眼辨伪，筛选好货，望春楼能给鉴宝阁供货撑场面，这不正好相辅相成？”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望春楼我可以送给你，但是它的一直姓楚。”
叶飞听到这里这才恍然大悟。
楚老爷子哪是单纯送产业，分明是想把鉴宝阁和楚家的望春楼绑在一起，形成互利的局面。
这样既给了自己足够的底气，也让楚家有个更深一层的保障。
更重要的是，这比任何口头承诺都实在，能把他牢牢留在楚家的阵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