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脸上的笑容僵了半秒，低头看向裤脚
那里果然沾着几片暗褐色的铁锈，显然是从废弃厂房带出来的。
老陈心里暗骂自己大意，面上却依旧笑得自然。
“人老了，眼神不中用了，估计是路过哪里一不小心蹭到废铁上了。”
话音落下，老陈赶紧将话题岔开，指着包子说道：“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飞拿起一个包子，慢悠悠地撕开，仿佛没听出他话里的破绽。
“说起来，你在林家待了不少年头，对你这位供奉应该挺看重吧？”
“林家家主确实宽厚，待我不薄。”
看叶飞打听自己，老陈也想从叶飞嘴里套出些什么话来。
“说起来，你今晚去哪了？我回来时见你房门没锁，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能去哪？”
叶飞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出去散散步，顺便处理点私事。”
说话间，叶飞抬眼看向老陈，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倒是陈老先生，刚才我好像在西边厂房附近看到个眼熟的背影，身形跟你挺像，那边晚上不安全，老有人偷偷拆东西卖钱，你可得当心。”
老陈心里又是一紧。
叶飞这话明着是关心，实则是在试探他是否去过厂房。
于是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回应道：“人老了觉少，确实去西边转了转，不过没靠近厂房，倒是远远看见孙鹤堂在那边，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老陈故意提起来孙鹤堂，想看看叶飞的反应。
叶飞脸上故意浮现出怒色，直接包子往桌上一拍，语气愤愤的说道：“早知道他在那，我刚才就该过去会会他们。”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
老陈假意劝道：“硬碰硬吃亏的是你。”
话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老陈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后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你跟他们交手了？我看你袖口好像沾着点血迹。”
叶飞低头看了眼袖口，那是刚才孙鹤堂喷溅的血渍，只是叶飞早想好了说辞。
“路上碰到个抢劫的，动手时蹭到的，倒是陈老先生，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话题又被叶飞拉了回去，老陈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知道叶飞这小子心思缜密，想套话不容易，只能含糊道：“孙鹤堂好像是在找一片鳞片，说是能增强法器威力，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鳞片？”
叶飞故意提高音节，显现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看向老陈。
“什么鳞片这么金贵？难道是龙鳞不成？”
老陈端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笑道：“你真会说笑，龙鳞那是神话里的东西，哪能说找就找到？估计是些罕见的兽鳞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在闲聊，实则每句话都藏着机锋。
叶飞借着打听林家的事，不断试探老陈与林家的关系，还有那个被称为林老头的人到底是谁。
老陈则想从叶飞的只言片语里，确认龙鳞是否在他身上。
直到包子凉透，老陈才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好。”
叶飞点了点头，等老陈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开口喊住了老陈。
“等一下。”
老陈回头看向叶飞。
“怎么了？”
叶飞指了指老陈的裤脚。
“铁锈不好洗，用醋泡一泡再搓，能干净些。”
老陈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含糊应了声，转身快步离开。
关上门的瞬间，叶飞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想跟我玩心机？”
叶飞勾了勾嘴角满不在意地嘀咕道：“那就看看谁先撑不住。”
而老陈在回到房间后，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摸了摸裤脚的铁锈，眼神阴鸷。
叶飞刚才那番话，分明是在警告他。
这小子绝对已经知道他去过厂房，甚至可能猜到了他与孙鹤堂二人的关系。
“有意思。”
老陈低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看来得早点动手了。”
夜色更深，两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老陈走后，叶飞将那袋包子扔进垃圾桶，转身回到桌前，指尖抚过衣襟下的龙鳞。
刚才老陈提到鳞片的时候，虽然语气轻松，可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急切，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指尖龙气微动，祖龙之戒泛起淡淡的金光。
盘膝坐下，叶飞开始梳理体内紊乱的气血。
刚才强行催动龙气凝拳，又被林老头所干扰，经脉里还残留着几缕滞涩的气息。
运转三个周天后，气血渐顺，可丹田深处那股与龙鳞相呼应的悸动，却越来越清晰。
“看来这龙鳞的秘密，比想象中更复杂。”
叶飞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光。
“那道山脉虚影……会是秦岭吗？”
就在叶飞内心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
叶飞瞥了眼来电显示。
楚娇？
她怎么会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
想到这里，叶飞便按下接听键。
下一秒，电话另一边就传来楚娇带着哭腔的声音，背景里似乎还有瓷器碎裂的响动。
“叶飞，你……你能不能赶紧来楚家一趟？我爸他……他出事了！”
叶飞心里咯噔一下。
他刚从厂房回来，楚家就出事，未免太巧合。
难道是林老头和孙鹤堂的动作这么快，竟牵连到了楚家？
但这好像不太可能。
孙鹤堂受了伤，林老头不可能任由孙鹤堂自生自灭。
老陈刚才也一直和自己在一起。
“别急，慢慢说。”
叶飞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温和一些。
“楚老爷子怎么了？是有人上门找麻烦？”
“不是……”
楚娇的声音带着哭腔，还有些语无伦次。
“就是突然晕倒了，医生来看过，查不出原因，只说气息越来越弱……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找你。”
叶飞思索了好一会，楚家在本地也算有头有脸，若真是被人暗算，楚娇大可找家族的人，没必要半夜给他打电话。
可若不是暗算，又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
“我马上过去。”
叶飞挂断电话，不管是巧合还是圈套，楚娇既然开口，他都必须去一趟。
想到这里，叶飞直接抓起外套，身影一闪出了房门。
一路上，叶飞反复琢磨楚娇的语气。
楚娇声音里的焦急不似作伪，可偏偏在这个时间点找他，难免让人起疑。
难道楚家知道了他与林老头还有孙鹤堂的冲突，想借此拉拢他？
还是说……楚家也在打龙鳞的主意？
不管是什么，去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