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房间后,四目相对。
玄之喻无力地坐在窗边,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寻找的妖物竟然是陛下的枕边人,自己这几年来竟然一直在助纣为虐。
萧絮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便走到玄之喻身边,
“师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陛下如今被妖物迷惑,不知父王是否知道此事。
“师兄?”
萧絮见一旁的人没回应,便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玄之喻回过神来道:
“这妖物久居皇都多年,明日得找个机会试探一番……”
夜深人静,玄之喻的房门被打开,一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萧絮睁着眼睛,在怀中四处摸索,终于是摸到了一个瓷瓶,从怀中拿了出来。
玄之喻察觉身上似有凉风吹来,好像还有一些细微的声音,传入自己耳边。
“好冷……”
玄之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在他看到床边突然站着一个黑影时,迷糊的睡意瞬间就被吓醒了。
“你是谁!”
玄之喻条件反射地拿起身旁的佩剑,支起半边身子,用剑鞘顶着那人的胸膛,
玄之喻冷声道:“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你!”。
床前的人似乎听不到玄之喻说的话,只是一味地伸出手来,自顾自地摸向枕头那边,萧絮发现无人之后,便将爪子伸向了衣裳半解,端坐在床上之人。
“萧絮!”
玄之喻借着从门口处微弱的月光,隐约看清了来人的侧脸,萧絮大半夜的来我房间做什么。
他伸出手朝那人眼前晃了两下,发现身前的人并无意识,难不成师弟是梦游了!
萧絮迷迷糊糊地看到身前的人影,从瓷瓶中倒出一粒丹药,在玄之喻张嘴说话的时候,立即放入了玄之喻的口中。
玄之喻震惊地看着他的操作,立即拉着萧絮往后扯的手,疑惑不解。
“你喂我吃了什么!”。
随后玄之喻便感受到口中传来一阵清甜味,原来竟是糖吗……
萧絮被他拉着一下子站不稳,直接倒进了玄之喻的怀中,无意识地小声说:
“喂师兄……吃药……”。
“药!”
呸!……玄之喻听到后,立即将其吐出,他马上从那瓷瓶中重新倒出一粒丹药,放入萧絮的口中。
良久过后,玄之喻见萧絮无事发生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玄之喻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好端端的,师弟怎会梦游,还拿糖丸坑骗我?”。
萧絮无意识间将口中的丹药咽下,渐渐昏迷了过去。
玄之喻被他压的直接倒在了床榻之上,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萧絮从自己身上拨到一旁。
“这算什么事啊?”
玄之喻看着倒在床上熟睡的人感到束手无策。
“算了,谁让我是师兄呢,还是给他扛回去吧……”
只犹豫了一下,玄之喻还是披上了一件外袍,将萧絮整个人费力地扛在肩头,完完整整地送回了房间。
次日一早,萧絮一早便去了师兄的房间,看到眼前空荡荡的房间,他没想到自己扑了个空。
一旁路过的两个侍女看见来人,在一旁窃窃私语,脸颊微红地说着:
“萧仙师可是在找安世子?”。
“世子殿下一早便去了议事殿,此时应当与陛下在一起,”
“多谢。”
萧絮听到侍女口中说出来的话后,本想前去寻找,却不料被身前的人挡住了去路。
暮怀铭带有目的性地接近萧絮,手握折扇挡住了他的去路。
“萧絮,聊聊?”。
“太子殿下,抱歉,在下还有事。”
萧絮看着挡在身前的人,往身后撤了一大步,保持着距离。
暮怀铭早知他会拒绝,故意提起。
“那么关于玄之喻的事,你也没有兴趣吗?”。
萧絮闻言谨慎地看着此人,依旧礼貌道:“太子殿下,想说些什么?”。
果然……暮怀铭看着他感兴趣的样子,会心一笑道:
“本宫与阿喻自小便是竹马之交。”
阿喻……竹马之交……萧絮听到后,心中莫名荡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暮怀铭见他停下了脚步,接着说:
“你可知他在入仙山之前,叫什么?”。
萧絮在听到身前人说的话后,眼中满是好奇。
暮怀铭见状缓缓道出:
“他本名暮安,是永宁王爷暮吟的独子。”
“自出生起,便被父皇留在了皇宫,算是……质子……”。
质子……萧絮闻言眼眸中除了好奇,更多的还有心疼。
“原来师兄竟从未回过……家吗?”
在萧絮低头喃喃自语时,他的衣襟处有一瞬的松动,一块墨绿色的玉佩垂出一角。
“这是!……”
暮怀铭在看到萧絮愣神之际,他的衣襟处露出一角墨绿色的玉佩,那露出的纹路极为熟悉。
萧絮被太子殿下的一声惊呼唤回了心神,见他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不小心露出的玉佩看,一时不明所以。
“本宫还有事,改日再聊!”
暮怀铭不再管身后人疑惑的眼神,气愤地转身离去。
暮怀铭回到房间内时,一掌拍在桌案上,砚台倾倒,墨汁沾染了他手指间。
暮怀铭看到了那玉佩上的纹路,分明与玄之喻当年给自己的一模一样,看来他们二人关系匪浅……
此时,远在议事殿内的人顿时觉得后脊背突起一丝凉意,奇怪,如今已过初春,为何还是能感觉到寒风。
陛下看着殿中的人有些走神,说道:“爱卿,你觉得如何?”。
玄之喻回过神来应和道:
“臣觉得陛下所言甚好。”
“哈哈……如此,朕便着人安排此事了,相信爱卿定能在花神节寻得如意之人”。
什么?……玄之喻只是走了一会儿神,话题怎么跑到自己的身上了,
“陛下……臣……!”。
陛下方才食用了丹药,此时精力充沛,不再听旁人的话,直接挥手后便离开了大殿,留下了一脸茫然失措的玄之喻在原地发呆。
赵公公走上前来笑呵呵道:
“三日后的花神节,陛下可对安世子寄予厚望啊!”。
萧絮正朝此处赶来,大老远便看到师兄一脸失落地坐在小亭中,询问道:
“师兄,你怎么了?”。
玄之喻看见来人,起身朝着出宫的路走去,
“无事,我已摸清嘉贵妃的底细,我们先行离开皇宫吧。”
半路上,玄之喻坐在马车上,静心思考着陛下在大殿上说的话。
不行,今夜就得行动,需得快刀斩乱麻。
许岩在世子府门口等了多时,见不远处驶来的马车,立马上前迎接。
“世子,您回来了!”。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玄之喻看着只有许岩一人在此,
“许岩,父王昨日何时回来的?”。
许岩见状面带疑惑道:
“世子,王爷昨日并无回来,皇宫内说永宁王爷已经返回封地了。”
玄之喻还记得父王昨日与他约定好,等他回来在府内相聚,失落道:
“怎会如此突然……”。
玄之喻从怀中取出为父王所做的平安福香囊,上面还有自己亲手布下的法阵,若父王身体有恙,自己便能第一时间得知。
……
皇宫内,暮怀铭冷眼看着手心中精致的平安福香囊,朝一旁的嘉贵妃说道:
“父皇那边如何了?”。
嘉贵妃满脸谄笑道:“殿下料事如神!”,
“不知昨夜关入地牢的那位王爷,可否……”。
“不可,永宁王爷现在不能死!”
暮怀铭见她打上那人的主意,厉声道:
“如今那人身上有玄之喻设下法阵,他若出事,你我都逃不掉!”。
嘉贵妃面上带过一丝异样,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递到他的眼前,
“殿下,这便是狐族秘术所制成的丹药,用之便可使人深陷梦魇,届时殿下只需将此丹药放入玄之喻的酒水中,便能将他留在皇宫。”
“做的不错!”暮怀铭露出满意的笑容接过她递来的丹药。
……
玄之喻寻了个无人的山间,看着眼前灵力充沛的泉水,便褪去了外衣,一头扎进了水中。
透过月光的照耀,清澈的泉水溅起一层层的水波。
清凉的泉水划过白皙的肌肤,粘湿了半敞着的衣领,心中烦闷的情绪都在此时烟消云散。
一人从竹林间缓缓走出,
“玄之,好巧啊!”。
“什么人?”
玄之喻听到身后的动静,还未等转身,便见那人褪去外衣,直接跳入了水中。
玄之喻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突然来到此地,惊呼道:“
“颜竹鹤,你怎会在此!”。
颜竹鹤站起身来,缓缓靠近眼前那体态偏瘦的人,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腕,眼眸深沉地摸着玄之喻的脉搏。
谁知在颜竹鹤有一瞬的愣神之际,玄之喻突然感觉到后背一凉,被人揪着后背的衣领从水中拉了出来。
“师弟。”
玄之喻看着身旁表情凝重的萧絮,和水中愣神之人,一时之间感觉头更加疼了。
水中的人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看向岸上之人的眼眸中似乎多了一丝凉意。
萧絮挡在玄之喻的身前,警惕地看着水中不怀好意之人。
颜竹鹤缓缓走出,微笑道:“我只是想要泡个澡而已,何必如此紧张。”
颜竹鹤手心处幻化出一个小瓷瓶,扔到玄之喻的手心中,
好意地提醒道:“你体内中了束心毒,恰好我有解药,送你了。”
玄之喻不解道:“我体内怎会有毒?”。
颜竹鹤道:“人心险恶,保不齐是有人想要毒害于你,夺取你体内的仙珠罢了,放心,我是不会害你的。”
颜竹鹤用灵力烘干身上的水珠,披上衣物言笑晏晏地转身离去,
“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泡。”
玄之喻看着眼前尴尬的场景,哪还有心思再接着泡下去,他将瓷瓶收入怀中,尴尬笑了笑道:
“师弟,我们走吧。”
谁知在他转身之时,被一旁人拉住了手,玄之喻看着萧絮欲言又止的样子,“师弟,你是想下去泡会儿吗?”。
萧絮闷声道:“不……不用。”
玄之喻不明所以道:“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