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云意念一动,一道流光从他袖中射出。
落在地上。
正是那只被囚禁了四年多的九头噬毒兽。
这凶兽刚一脱离兽袋的束缚,重见天日。
九个形态各异、狰狞可怖的脑袋齐齐发出无声的嘶鸣。
十八只眼睛里爆发出积压了太久的暴戾和怨毒。
它受够了!
整整四年多,不见天日。
虽然那兽袋内有灵气可供修炼,但失去自由的痛苦早已盖过了一切。
当初为了活命跟随这柳树精出来,如今它宁可拼死一搏,也要夺回自由。
只有失去过,才明白自由是何等珍贵。
根本不给任何沟通的机会,九头噬毒兽中间那个最大的头颅猛地张开巨口。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散发着刺鼻腥臭的墨绿色毒液。
如同高压水枪般,朝着面前的垂云和风劈头盖脸地喷溅而去。
毒液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连脚下的岩石都被瞬间蚀出坑洞,可见其毒性之烈。
垂云虽本体特殊,近乎百毒不侵。
但面对如此猛烈的剧毒,本能地身形向后飘退。
避开毒液的直接冲击。
而风的速度更是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毒液连他的衣角都没能沾到,尽数落在了空处。
九头噬毒兽见偷袭未能成功。
更是狂怒。
另外几个头颅猛地吸气。
胸腔鼓胀,眼看就要喷出范围更广、更加难以躲避的致命毒雾。
然而,它的动作才起了个头……
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九头噬毒兽的其中一个头颅之上。
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兵刃。
只是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一点压缩到极致的、蕴含着恐怖撕裂力量的淡青色锋芒。
轻轻点在了那头颅与身躯连接的脆弱之处。
“嗡……”
一股无形的震荡波瞬间传遍九头噬毒兽的全身。
它那鼓胀的胸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瘪了下去。
凝聚到一半的毒雾硬生生被震散在体内。
九个脑袋同时一僵,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
十八只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茫然和难以置信。
它……被一招制服了?
九头噬毒兽彻底懵了。
它在兽袋中日夜不休地吸收灵气修炼。
自以为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就算不能碾压这柳树精。
至少也能出其不意,凭借剧毒挣得一线生机,甚至反杀。
可现实却如此残酷。
机会给了它。
只是多了一个变数。
多了一个人。
这两个人它谁也没伤到。
连对方的边都没摸到。
就被这个看似不起眼的、气息内敛的兽人。
轻描淡写的一指,彻底禁锢了所有力量。
难道……它真的很弱吗?
不!
不可能!
它当初可是它那片毒物横行的地界里,当之无愧的霸主啊。
风的脚轻轻踩在它僵硬的脑袋上。
目光平静无波。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向垂云,点了点头。
孤山之上,风声显得格外凛冽。
垂云平静地看着被风禁锢住、萎靡不振的九头噬毒兽。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质询:“你想造反?”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淡然,却字字敲打在噬毒兽的心上。
“可别忘了,当初是你苦苦哀求,我才带你离开那片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