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虫囊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幽蓝的雷光映照着众人苍白的脸庞。吴旭瘫坐在蝗虫祭坛旁,圆脸上没了往日的狡黠与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与疲惫。他的道袍沾满尘土和血迹,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雷霆弹弓断裂的残骸,耳畔不断回响着雷铃儿被击飞时那声闷响。
雷铃儿安静地躺在兽皮毯子上,平日里总是盛满星火的圆杏眼紧闭着,脸色白得毫无血色,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渍。苏清瑶跪坐在她身旁,纤长的手指悬在她伤口上方,试图用冰灵力缓解伤势,可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慌乱。她发间的寒冰玉笛已满是裂纹,就像此刻众人破碎的心情。
雷媚儿咬着红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雷蝗嗜血链在她手中扭曲缠绕,发出不甘的嗡鸣。“都怪我!当时要是再快一点……”她声音沙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懊悔。雷甜儿蜷缩在角落,原本水汪汪的圆眼满是恐惧与自责,软糯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我太弱了,没能保护好铃儿姐姐……”
雷俏儿握着陨星锤的手青筋暴起,丹凤眼泛红,倔强地别过头去不让众人看到她眼底的泪光,嘴里却喃喃自语:“我应该挡在她前面的……”五女围在雷铃儿身边,平日里的灵动与活力消失殆尽,只剩压抑的沉默与浓重的悲伤。
吴旭看着重伤的雷铃儿和自责的众女,喉咙像被雷鳞兽的爪子狠狠揪住般难受。他一直以为,靠着手里的法宝和众人的配合,在这魔界也能闯出一片天地,此刻才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不过是蝼蚁。曾经的他总把“战略性撤退”挂在嘴边,可这次,连撤退的机会都险些没有。
“都怪我太自负了……”吴旭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以为有点宝贝、练了几招,就能横行魔界。”他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眼中满是悔恨,“是我带你们出的虫囊,是我……”话未说完,泪水已不受控制地从他丹凤眼滑落,滴在道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雷劫虫囊内,雷光黯淡如残烛。雷铃儿苍白的面容在幽暗中若隐若现,她身上的兽皮衣物血迹斑斑,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吴旭蹲在她身旁,圆脸上满是自责,丹凤眼通红,虎牙咬得下唇几乎渗出血来。他死死攥着空无一物的玉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仿佛这样就能把最后一滴雷鲸之雷重新变出来。
“都怪我……”吴旭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是我太自大,以为能带着你们闯出一片天。”他的目光扫过沉默不语的众女,苏清瑶垂眸盯着雷铃儿的伤口,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破碎的寒冰玉笛在她腰间晃荡,发出细碎而凄凉的声响;雷媚儿背过身去,火红的兽皮衣下,肩膀止不住地抽搐,雷蝗嗜血链被她攥得扭曲变形;雷甜儿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把兽皮裙都洇出深色痕迹;雷俏儿紧握着陨星锤,丹凤眼瞪得通红,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可眼眶周围的红血丝却暴露了她的脆弱。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没有九霄雷墟塔的支援,没有突然出现的奇迹,他们只能靠自己。十二年的躲藏与修炼,换来的却是如此惨痛的教训。吴旭突然想起刚刚踏出雷劫虫囊时的意气风发,当时的他总觉得自己有主角光环加身,有五女相伴,还有各种法宝,没什么是闯不过去的。可现实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不过是蝼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苏清瑶率先打破沉默,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我们得想办法救铃儿,更要让自己变强。”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没有支援又如何?我们自己就是彼此的依靠。”雷媚儿猛地转身,桃花眼里满是恨意与不甘:“对!等铃儿醒了,我们要让那些敢伤害我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吴旭缓缓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圆脸上的颓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狠厉与决绝:“从今天起,雷劫虫囊就是我们的炼狱。没有资源,我们就去抢;没有功法,我们就自己悟!”他握紧雷蝗灭魂戟,戟身上的雷纹随着他的动作闪烁,“下次再遇到敌人,站在他们尸体上大笑的,一定是我们!”魔雷牙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决心,在灵兽戒中发出一声怒吼,吼声震得虫囊微微颤动。
吴道的声音缓缓的从九霄雷墟塔里传出“本真君,修行到现在,每一步都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凡事都是小心谨慎,记得我刚刚碰见你时,你被追杀快要掉崖,后来雷魔牙出去救你,那时候的你还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可是现在你的做事方式,飞扬跋扈不知收敛,长此以往你只能止步于此!”
吴道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得吴旭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空荡荡的储物戒——那里本该装着炫耀的战利品,此刻却只剩几枚破损的雷爆弹。十二年躲在魔雷泽的安稳日子,竟让他忘了初入魔界时,连呼吸都要贴着地面的狼狈模样。
“我……”吴旭刚开口,就被雷兽王狰的咆哮打断。塔内传来锁链拖拽声,那头断角巨兽的虚影透过裂缝显现:“肥猪!当年你被三只练气魔修追着喂雷蛇,现在竟敢跟金丹修士硬刚?”虚影挥爪,带起的罡风掀翻虫囊内的石桌,“雷铃儿若有不测,老子先把你做成烤肉串!”
苏清瑶忽然起身,冰蓝色鳞甲在雷光中泛着冷芒。她拾起满是裂纹的寒冰玉笛,将笛身贴在雷铃儿心口:“吴道前辈,可有办法……”话未说完,塔内传来何念香的叹息:“塔壁破损严重,连灵脉灵气都难以导出。能做的,唯有让你们认清现实。”话音落下,塔内投影出一幅画面——画面里,吴旭和众女修在魔雷泽里肆意嬉戏,而他浑然不觉暗处三道杀意翻涌的目光。
“看到了?”吴道的声音愈发冰冷,“你把市井那套‘浑不吝’的做派带进魔界,却忘了这里不是血域城的烤肉摊!”塔内突然传来轰然巨响,吴旭透过虚影缝隙,看见闪银子被雷兽王狰按在地上揍:“这就是放松警惕的下场!”小蜜獾顶着满头包,还不忘朝他挤眼:“胖哥,咱得把‘保命三十六计’再练个十遍!”
雷媚儿突然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爪痕:“三个月前在雷暴区,我以为凭雷蝗嗜血链能横扫二阶雷兽,结果差点被开膛破肚。”她咬着红唇冷笑,指尖抚过链刃,“现在想来,不过是井底之蛙的笑话。”雷甜儿的呜咽声戛然而止,她攥着雷霆幡站起身,往日软糯的声线变得冰冷:“旭哥,我要进雷劫虫囊祭坛的‘雷蝗试炼’。”
吴旭的目光扫过众人:雷俏儿将陨星锤磨得锃亮,火星溅在她倔强的脸颊上;苏清瑶的睫毛凝着冰霜,却仍固执地输送灵力;就连向来嘻嘻哈哈的雷铃儿,昏迷中都紧握着灭魂鞭。他突然想起吴道初次传讯时说的话:“魔界没有侥幸,只有算计与活着。”
“我明白了!”吴旭猛地将雷蝗灭魂戟插进地面,圆脸上的肥肉因用力而紧绷,“从今天起,‘聚宝盆’三个字不是用来显摆的!”他摸出仅剩的三枚隐息咒,“雷魔天、雷魔地负责侦查三里内所有动静;雷甜儿用雷霆幡制造假雷区;其他人两两一组,把魔雷泽这片区域改造成能进能退的杀阵!”
魔雷牙突然从灵兽戒窜出,叼着半块烧焦的雷纹果放在雷铃儿枕边。吴旭蹲下身子,挠了挠小魔兽幼崽的下巴:“小家伙,以后咱们的‘保命歌谣’得改改了——‘聚宝盆,响叮当,见势不妙就开溜,灵石烤肉都不要,活着才是真王道!’” 塔内传来吴道的冷哼,却也夹杂着几分欣慰的叹息,而雷劫虫囊外,十二年未曾停歇的雷暴,似乎比往日更猛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