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魔大阵外的洞府藏在雷纹石窟深处,洞顶垂着的钟乳石渗着灵泉,滴在石潭里的声音“叮咚”不绝,像在数着流逝的时辰。吴奎把最后一道雷纹贴在洞壁上,掌心雷火“噌”地熄灭,整座石窟顿时被淡紫的光晕笼罩——这是他用中品雷魔晶布的聚灵阵,灵气浓度比外面高了三倍,连空气都带着甜丝丝的雷味,吸一口能让灵脉酥麻半天。
媚娘正坐在石潭边打坐,雷霆鎏金铠摊在膝上,甲片的裂痕里填着雷磁晶磨的粉,在灵泉映照下泛着微光。她指尖的木灵气顺着裂痕游走,像株耐心的藤蔓,正一点点缝合甲片上的伤口。吴奎走过去时,正好撞见她睫毛上沾的灵泉水珠,被聚灵阵的光一照,像落了颗碎钻,看得他喉咙发紧,悄悄往石潭里又引了些灵泉。
“这聚灵阵能撑三个月。”吴奎挨着她坐下,混沌棍斜倚在石壁上,棍身雷龙虚影懒洋洋地吐着信子。他后背的伤还没好利索,混沌反甲裂开的地方贴着雷蚕丝做的药布,药布上的雷纹正随着呼吸明暗,每一次起伏,都有淡金的雷灵气往伤口里钻,疼得他龇牙咧嘴,却舍不得取下——这是媚娘用雷木灵根熬了三天才调好的药,比任何仙丹都金贵。
第一个月,两人几乎都在打坐中度过。吴奎嚼雷魔晶的“咔嚓”声成了洞府里的背景音,他总把上品的偷偷塞进媚娘的储物袋,自己嚼中品的,理由是“老子皮糙肉厚,嚼下品都够”。媚娘嘴上不说,却趁他睡着时,用木灵根给他梳理经脉,淡绿的灵气像温水,一点点熨平他被雷煞搅乱的雷纹,每次做完,她的金丹初期灵力都会耗空大半,第二天打坐时,膝头总会多块上品雷魔晶,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放的。
洞府角落里堆着吴奎捡来的枯木,被他劈成整齐的柴火,夜里生起的雷炭火泛着蓝紫的光,烤得洞府暖融融的。媚娘会坐在火边编雷草篮,草叶在她指间翻飞,转眼就编出只振翅的雷鸟,吴奎就抢过去当摆件,摆在自己打坐的石头上,第二天准能发现篮子里多了颗亮晶晶的雷魔晶,像鸟下的蛋。
第二个月,吴奎的伤势渐渐好转,开始在洞府里练雷法。他怕惊着媚娘,把混沌雷域压缩到最小,金紫雷光在他掌心流转,像团温顺的小兽。“轰轰神雷,塑我雷体,雷霆穿石——破!”他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指尖的雷弧却精准地劈在对面的石壁上,炸出个整齐的圆洞,洞里的钟乳石“叮咚”落下,正好掉进媚娘接好的石盆里。
“练偏了。”媚娘笑着递过杯雷叶茶,茶盏里的雷纹还在旋转,是她用木灵根催发的,喝下去能润喉。吴奎接过时,指尖故意蹭过她的掌心,两人皮肤上的雷纹同时亮了亮,像在偷偷打招呼。他喝了口茶,突然把混沌棍往地上一顿:“看我给你露手新的!”
雷光幻影法诀催动,三个分身突然从雷火里跳出来,都穿着红绸褂,一个劈柴,一个挑水,一个给媚娘的雷兰浇水,动作笨拙却认真。媚娘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雷草篮差点掉在火里,吴奎的真身从后面搂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笑:“以后咱回血域城,就让分身干活,咱天天躺着数灵石。”
月底时,媚娘的雷霆磁光盾终于修复完成。新的盾面嵌了十二块雷磁晶,淡绿的光与紫黑的磁光缠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她试着往盾里注灵力,光盾突然膨胀,把整个洞府都罩在里面,连聚灵阵的光都被折射成虹彩,看得吴奎直咋舌:“厉害!以后打架,你举着盾往前冲,老子在后面给你喊加油!”
第三个月,洞府外的雷魔气息彻底消散,聚灵阵的光也淡了些。吴奎开始教媚娘练混沌雷霆不灭经的新口诀,他抓着她的手掐法诀,指尖的雷纹与她的木灵气缠在一起,总在关键处故意挠她的手心,引得她笑场,雷法诀催出的雷光歪歪扭扭,像条喝醉的小蛇。
“认真点。”媚娘嗔怪地拍开他的手,自己掐诀时,却因为灵力运转太快,指尖爆出串火花,烫得她缩回手。吴奎眼疾手快地抓住,往自己嘴里送——他的唾液混着雷火,能中和这点灼痛,只是动作太急,嘴唇不小心擦过她的指尖,两人都愣了愣,聚灵阵的光突然亮得刺眼。
“该出去了。”媚娘猛地抽回手,耳根红得像被雷劈过,转身去收拾东西。她的雷霆越女剑已被雷磁晶养得越发温润,剑鞘的雷鸟纹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飞出。吴奎看着她的背影,爆炸头里的电光“噌”地亮起来,比雷炭火还旺,他摸了摸嘴角,傻笑着把最后几块雷魔晶塞进储物袋。
离别的前一晚,两人坐在雷炭火边,没打坐,也没练法诀。吴奎给媚娘讲他年轻时在雷狱镇魔塔的糗事,说自己第一次用掌心雷炮,把自己炸得满脸黑,被张执事笑了半年;媚娘就说她在烟雨楼时,怎么用雷木灵根偷偷养死了老虔婆的宝贝雷兰,听得吴奎拍着大腿直乐,笑声震得洞顶的水珠“哗啦啦”往下掉。
“伤好利索了?”媚娘摸了摸他后背的药布,那里的雷纹已经淡得看不见,混沌反甲重新变得光洁,甲片上的雷龙虚影比以前更精神,仿佛随时能从甲上跳下来。
“早好了!”吴奎挺直腰板,故意运起雷灵力,红绸褂下的雷纹瞬间亮起,金紫的光透过衣料映出来,像幅流动的画,“别说两只元婴雷魔,就是来四只,老子也能给你劈成烤串!”
媚娘笑着摇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个东西——是她用三个月时间编的雷丝袋,袋口绣着两只交颈的雷鸟,正好能装下雷神之锤。“拿着,别总把锤子扔在储物袋里,磕坏了心疼。”
吴奎接过袋子,指尖触到雷丝的刹那,突然把她往怀里一拽。雷炭火的光在两人脸上跳动,他低头时,小胡子蹭过她的额头,带着雷魔晶的甜香:“这三个月,比老子修三百年都舒坦。”
媚娘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聚灵阵最稳的节奏。洞府外的风声渐渐大了,带着雷泽的气息,仿佛在催促这对养足精神的夫妻,该去闯下一段路了。
第二天清晨,两人走出洞府时,阳光正好透过雷云照下来,给雷纹石镀上一层金边。吴奎的风雷靴踩在地上,电火花溅起时,总能精准地避开媚娘的裙角;媚娘的雷丝袋挂在他手腕上,与混沌棍的雷纹共振,发出清越的响。
“下一站去哪?”媚娘抬头问,眼里的光比聚灵阵还亮。
吴奎咧嘴一笑,混沌棍往地上一顿,棍身雷龙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哪有宝贝去哪!听说雷渊深处有颗混沌雷晶,能炼出比雷神之锤还厉害的家伙,去不去?”
“去。”媚娘的声音轻快,像雷鸟的啼鸣,“不过先说好,不许再硬扛雷煞,你的命也是我的。”
“知道知道。”吴奎拽着她的手往前跑,红绸褂在风里猎猎作响,“咱两口子,你的雷我引,我的伤你治,这叫天作之合!”
风声里,带着雷炭火的余温,还有雷兰的清香,像在送别,又像在期盼。两道身影并肩往前走去,脚印落在雷纹石上,很快被新的雷光覆盖,却在彼此的心里,刻下了比三个月更长的印记——原来最好的疗伤,从不是聚灵阵的灵气,而是身边有个人,能陪你嚼雷魔晶,听你讲糗事,把枯燥的打坐,过成甜津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