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奎将云螭真君的金色符文按在眉心时,整座云雷泽突然剧烈震颤。头顶的雷云如同沸腾的粥,翻涌的云层中爆出无数道电光,那些游弋的龙形雷影首尾相接,在天际织成一张巨大的雷网,符文里蕴含的控制权正与他的混沌雷霆不灭经产生激烈的碰撞。
“嗡——”符文在他掌心发烫,仿佛要钻进皮肉里。吴奎闷哼一声,将媚娘往雪蛟背上一送,自己则盘膝坐在辰龙宫的白玉广场中央。混沌棍插在身旁,棍身的雷芒与空中的雷网呼应,灰白发丝间的蓝紫雷纹疯狂闪烁,竟比雷云的光芒还要炽烈。
“忍着点,这控制权认主得遭点罪。”媚娘的声音从雪蛟背上传来,她刚用龙珠疗伤稳住气息,就挣扎着想去帮他,却被豆包树的藤蔓轻轻拉住。豆包树的叶片上用雷光写着:“媚娘姐别急!莽莽哥在引雷入体!你看那些龙影,正在被他的雷纹吃掉!”
果然,天际的龙形雷影正一点点被吴奎周身的雷纹吸附,每吞噬一道雷影,他皮肤下的纹路就深邃一分。可这过程显然痛苦至极,他的帝君袍被汗水浸透,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时不时溢出一丝血沫——那是控制权在反噬,云雷泽千万年的雷力哪肯轻易认主。
“给他加点力!”媚娘突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个小玉瓶,里面装着几滴雷木双生果的汁液。雪蛟心领神会,尾巴一卷将玉瓶送到吴奎嘴边,他下意识张嘴吞下,汁液入喉的瞬间,一股清凉的乙木灵力顺着经脉蔓延,竟像润滑剂般,让狂暴的雷力温顺了些许。
“轰!”就在这时,最后一道龙形雷影俯冲而下,直接撞入吴奎的眉心。他猛地睁开眼,小眼射出两道紫金雷光,整个人悬浮在半空,爆炸头的焦发根根倒竖,竟与头顶的雷云连成一片。广场上的雷纹突然全部亮起,顺着他的气息流转,仿佛整座云雷泽都成了他的身体延伸。
“成了!”雪蛟兴奋地甩尾巴,却见吴奎突然抬手一挥,原本翻腾的雷云竟乖乖分开一条通路,露出背后湛蓝的天空。他再一握拳,那些带电的水雾瞬间凝聚成雨,落在干涸的白玉广场上,竟滋养出一片青翠的草芽——那是雷木双灵根融合后的奇效,连狂暴的雷泽都染上了生机。
“呼……”吴奎缓缓落地,浑身的雷纹慢慢隐去,只在眼角留下一道淡紫色的龙形印记。他走到媚娘面前,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肩头,那里的焦痕已在龙珠的滋养下消失,雷霆鎏金铠恢复了光泽。“以后这云雷泽,我说了算。”他咧嘴一笑,小胡子上还沾着刚才的血沫,“想下雨就下雨,想晴天就晴天,你要是想晒太阳,我让雷云给你搭个遮阳棚。”
媚娘被他逗笑,指尖戳了戳他眼角的龙形印记:“这印记倒别致,比你平时画的鬼脸好看。”她突然凑近,在他脸颊亲了亲,果然见他爆炸头“噼啪”炸起串小火花,比刚才炼化控制权时还要雀跃。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将辰龙宫的宝库搬空后,索性在云雷泽住了下来。吴奎选了处雷云最稀薄的山谷,用混沌棍劈开山石,搭了座简易的木屋,屋顶铺着能引雷电的琉璃瓦,既能吸收雷力修炼,又能在雨天映出七彩的光。
媚娘在屋前开辟了片药圃,将从宝库里找到的雷灵草种下去。吴奎就坐在药圃边的石凳上,一边炼化云雷泽的控制权,一边看着她侍弄草药。他发现只要自己心念一动,药圃上空就会落下带着灵力的细雨,草叶上的露珠都泛着雷光,比任何肥料都管用。
“你这云泽,倒成了我的药田帮手。”媚娘摘下一株成熟的雷心草,递到他嘴边,“尝尝?有点像你烤的雷鱼味。”吴奎张口咬住,果然尝到一股熟悉的鲜香,混着草木的清甜,丹田的雷气舒服地转了个圈。
雪蛟和豆包树也没闲着。雪蛟迷上了在雷云里穿梭,每天都带着一身电光回来,爪子里还抓着些罕见的雷晶,嚷嚷着要给媚娘当首饰;豆包树则把根须扎进了云雷泽的深处,枝桠长得比以前粗壮三倍,结出的豆包果里竟裹着雷珠,吴奎剥开一颗,发现里面的雷力温和得能直接服用。
日子就像云雷泽的天气,时而有雷云翻涌的修炼时刻,更多的却是晴日暖阳般的安宁。吴奎的混沌雷霆不灭经在云泽的滋养下突飞猛进,遇强则强的不稳定渐渐被抚平,体内的雷力变得醇厚绵长,偶尔尝试化身雷霆,竟能在云泽中自由穿梭,不再像以前那样消耗巨大。
这天清晨,吴奎正在山谷中央修炼。他周身环绕着九条紫金雷龙,那是将云螭真君的雷法与自身融合后的成果,龙影游动间,引动的雷力在地面织成精密的阵法。媚娘端着刚熬好的雷参汤站在木屋门口,看着他额角的汗滴被雷气蒸发,嘴角不自觉地弯起——这一年来,他的爆炸头虽依旧蓬松,却少了几分焦糊,蓝紫雷纹在发丝间若隐若现,添了几分沉稳。
“该歇歇了。”媚娘将汤碗递给他,指尖触到他的手背,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同以往的雷力——温润、厚重,像蓄满了雨水的云泽,不再是以前那种一触即发的暴烈。
吴奎接过汤碗一饮而尽,咂咂嘴道:“刚才试着把雷泽的控制权融入逍遥篇,现在就算离开云雷泽,也能调动三成雷力。”他突然揽过媚娘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而且我发现,抱着你的时候修炼,雷力运转得特别顺,比吸收十颗雷晶还管用。”
媚娘耳根微红,故意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肚子:“没个正经。”可身体却诚实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混着远处雷云的轻响,像首独特的安眠曲。
雪蛟叼着条比去年粗壮两倍的雷鱼跑回来,看到两人相拥的模样,翻了个白眼用尾巴盖住脸:“又秀恩爱!我去找豆包树玩,它新结的果子里有糖!”豆包树在旁边抖了抖枝桠,叶面上的字写得龙飞凤舞:“莽莽哥进步好快!昨天用雷力给我浇水,力道刚好!比媚娘姐上次用雷鞭抽我温柔多了!”
“嘿!你还提那茬!”媚娘笑着捡起块小石头丢过去,却被豆包树的藤蔓接住,藤蔓还调皮地卷着石头往吴奎那边送,像是在告状。吴奎一把抓住藤蔓,故意用雷力轻轻电了它一下,逗得豆包树抖个不停,叶片上的字变成了:“错了错了!莽莽哥最温柔!媚娘姐最漂亮!”
夕阳西下时,雷云被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吴奎躺在草地上,头枕着媚娘的腿,看着雪蛟和豆包树打闹。他突然觉得,这一年的修炼,比闯过任何宫殿都来得踏实。以前总想着变强、抢宝贝,可现在才明白,有个人能让你甘愿停下脚步,看云卷云舒,听雷起雷落,才是最厉害的“神通”。
“明年,我们去看看别的地方吧?”媚娘的指尖穿过他的爆炸头,感受着发丝间微弱的电流,“听说巳蛇殿的桃花开得极好,用那里的花蜜炼药,能让灵力更精纯。”
吴奎睁开眼,看着她被夕阳映得泛红的脸颊,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草地上,混沌棍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却被他随手扔在一边。“去哪都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只要你在身边,就算是去刀山火海,我也当是逛花园。”
远处的雷云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轻轻翻滚着,洒下最后一片金色的霞光。草地上,吴奎的笑声混着媚娘的轻嗔,还有雪蛟和豆包树的吵闹,在云雷泽的暮色里,酿成了一壶最甘醇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