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国策铁令：灵火炉前的阴影
咸阳宫的青铜鼎炉尚未散尽晨雾，嬴祁的十五字国策便如惊雷般砸进了百工署的铸铁坊。当“同制”二字化作竹简上的朱红御笔时，整个关中的工匠行会已是人心惶惶。此刻的百工署署丞李斯，正捏着那份用武道真气拓印的诏书，指节在玉简边缘压出了青白痕迹。
“太子殿下有令，三日内须得交出度、量、衡三样标准器的范式。”李斯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他面前的数十名大匠师皆垂首而立，额角的汗珠滴落在脚下刻着商周古纹的地砖上。“且非寻常铜铁所铸，需以灵火淬炼，烙印符文于器身，使之万年不蚀，分寸不差。”
“灵火？”须发皆白的老匠师公输班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迸出惊愕，“那是方士炼丹所用的异端之火，稍有不慎便会焚尽金石魂魄，如何能用于铸造国之重器？”他身旁的几位老工匠纷纷附和，敲击着手中的量斗模型，铜器碰撞声里满是抗拒。
自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以来，各诸侯国的度量衡便如百家之言般繁杂。秦国虽经商鞅变法统一过一次，但如今嬴祁要的，是融入武道体系的“万民法尺”——不仅要丈量土地布帛，更要以灵火为媒，将帝国的标准刻入天地灵气的脉络之中。这已非单纯的工艺革新，而是要颠覆千年以来的工匠道统。
百工署深处的灵火殿内，七十二座青铜熔炉已被黑冰台的武士层层包围。这些熔炉并非寻常冶铁所用，炉壁上皆刻着源自巴蜀巫蛊的锁灵阵，炉底则铺满了从漠北运来的玄冰髓，正是为了镇压灵火的狂暴。嬴祁身着玄色武道劲装，负手立于炉前，掌心腾起一簇幽蓝色的火苗——那是他以筑基期武道真气引动的灵火，火焰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灼烧时竟无半点烟味，只有丝丝缕缕的灵气波动扩散开来。
“公输班，”嬴祁的声音不高，却让殿内所有工匠的动作都僵住了，“本太子知道你们心疼祖传的‘考工记’，心疼那套传了十八代的陶范。但从今日起，大秦的分寸，不再是你们手里的木尺，而是这灵火锻打的铁则。”
老匠师颤巍巍地捧着一套青铜卡尺上前，那卡尺上还留着他昨日连夜打磨的痕迹：“殿下，古法铸造自有天道循环，灵火淬炼恐伤器物根本。且看这寸尺，每一分都刻着二十八宿星图，量布帛则应天象，称粟米则合地脉，若以灵火强行烙印符文，怕是会……”
“会坏了你们的规矩？”嬴祁打断他，幽蓝灵火猛地暴涨三寸，“本太子只要规矩——大秦的规矩。”他屈指一弹，灵火如活物般窜出，瞬间裹住了公输班手中的卡尺。只听“滋啦”一声锐响，青铜卡尺在灵火中化作一滩金水，而那些刻着星图的纹路，竟在高温下冒出缕缕黑气，仿佛有怨魂被灼烧。
工匠们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公输班更是踉跄后退，看着自己毕生心血化为乌有，喉头一甜，险些喷出血来。他身后的年轻工匠中，有几个按捺不住，手已摸向了腰间的凿子——那是工匠们唯一的“兵器”。
第二章 淬火之怨：符文与血肉的祭坛
灵火殿外的天色渐渐沉了下来，如墨的乌云压在咸阳城头，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嬴祁站在熔炉前，任由灵火在掌心翻涌，他身后的李斯低声道：“殿下，百工署已选出三十名最擅铸器的大匠，材料也按您的要求备齐了——玄铁精、万年冰魄、还有从儒门收缴的‘春秋玉简’磨成的粉。”
“春秋玉简？”嬴祁嘴角勾起一抹冷峭，“正好，用儒家的‘理’，铸我大秦的‘法’。”他扬手将灵火打入最前方的熔炉，幽蓝火焰瞬间点燃了炉底的玄冰髓，竟发出金石相击的清鸣。随着工匠们将材料依次投入，熔炉内开始发出奇异的嗡鸣，炉壁的锁灵阵光芒大盛，将溢出的灵气强行压回炉中。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数十名手持凿刀、斧头的工匠冲破了黑冰台武士的防线，为首的正是公输班的关门弟子墨山。这墨山曾在墨家机关城学过三年，此刻脸上涂着象征匠魂不屈的丹砂，手中握着一柄特制的青铜凿，凿尖刻着“守旧”二字。
“暴君！还我匠道！”墨山嘶吼着扑向熔炉，他身后的工匠们也纷纷怒吼，“灵火乱道，必遭天谴！”他们并非不知道反抗的后果，但千年以来，工匠对技艺的尊崇如同武士对刀剑的忠诚，嬴祁以灵火淬炼标准器，在他们眼中无异于亵渎百工之神。
“不知死活。”嬴祁眼皮都未抬一下。他身旁的黑冰台统领王龁早已按捺不住，腰间的玄铁匕首“噌”地出鞘，身影如鬼魅般窜出。下一刻，凄厉的惨叫声在灵火殿内炸开——王龁的匕首并未沾染鲜血，而是化作一道黑气，精准地刺入了墨山持凿的手腕。
“啊——！”墨山惨叫着跪倒，手腕上赫然多了一个焦黑的洞，那是黑冰台特制的“蚀灵匕”，专破武者真气与工匠的“器魂”。其他工匠见状更是红了眼，有人举起手中的量斗砸向熔炉，有人则掏出暗藏的火油，想要点燃这亵渎之地。
“血祭灵火，以定法度。”嬴祁的声音冷得像炉底的玄冰髓。他话音未落，四周的黑冰台武士已如潮水般涌来。这些隶属于帝国最黑暗机构的杀手，出手狠辣至极，匕首专刺工匠们握工具的手筋脚筋，却又不让他们立刻死去。
公输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子们被按在冰冷的地面上，惨叫声与灵火的灼烧声交织在一起，如同来自地狱的二重奏。他颤巍巍地爬向嬴祁，白发散乱，额头磕在青砖上渗出鲜血：“殿下……求求您……工匠也是大秦子民……”
“子民？”嬴祁终于低下头，目光落在老匠师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块需要雕琢的顽石，“当你们拿起凿刀对抗国策时，便不再是子民，而是阻碍统一的顽石。本太子要的是万民法尺，不是百家争鸣的破尺子。”
他扬手一挥，灵火从熔炉中分出数道，如长蛇般缠向被按倒的工匠。那些灵火并未立刻烧死他们，而是灼烧着他们的指尖、掌心——那是工匠赖以生存的根本。“啊——！”一名年轻工匠的手掌在灵火中发出皮肉焦糊的气味，他手中紧握着的木尺瞬间化为灰烬。
“你们的技艺，生于乱世，就该死于一统。”嬴祁的声音在惨叫声中回荡，“从今往后，大秦的度量衡只有一个标准，刻在灵火淬炼的玄铁上，烙印在天地灵气里。谁敢反抗，便如这灵火下的血肉，化作国策的祭品。”
黑冰台武士们面无表情地执行着命令，将受伤的工匠拖到熔炉前，用他们的鲜血涂抹在尚未成型的标准器上。奇怪的是，当鲜血接触到灼热的玄铁时，并未蒸发，反而化作一道道诡异的血纹，融入了器身的符文之中。熔炉内的灵火似乎受到了刺激，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炉壁的锁灵阵也随之亮起，将那些血纹牢牢锁在标准器内。
公输班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眼中最后一点光芒也熄灭了。他知道，从今天起，旧的工匠时代结束了。那些传承千年的陶范、口诀、星图纹路，都将在灵火与鲜血的祭坛上，被锻造成嬴祁手中的“万民法尺”。
第三章 万民法尺：灵气脉络中的帝国烙印
三更的梆子声透过灵火殿厚重的石门，显得有些沉闷。殿内的血腥味已被灵火的焦糊味掩盖，三十名反抗的工匠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的鲜血已尽数被吸入前方三座散发着幽光的器物中。
嬴祁走上前，袖袍一挥，驱散了缭绕的烟雾。只见三座标准器静静悬浮在灵火之上：
左侧是一柄长约三尺的直尺，尺身由玄铁与冰魄混合铸成，通体呈现出一种幽蓝的金属光泽。尺面上刻着细密的刻度，每一寸之间都镶嵌着细小的玉简粉末，在灵气的催动下隐隐发光。最奇特的是，尺身两侧竟用鲜血勾勒出两条栩栩如生的龙纹，龙首在尺端相抵，形成一个诡异的闭环。
中间是一个方型的量斗，斗身刻着大秦的疆域图，连百越的密林、漠北的沙丘都清晰可辨。量斗的四角各镶嵌着一块菱形的晶石，此刻正缓缓旋转，引动着四周的灵气流入斗中，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斗底刻着八个血红色的大字：“灵火为范，万法归一”。
右侧是一架天平，秤杆细长如柳叶，两端的秤盘却似有若无，仿佛由灵气凝聚而成。秤杆上没有刻度，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在微微跳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当嬴祁的目光扫过秤杆时，那些符文竟自动排列组合，形成了“耕战、武道、同制……”的国策字样。
“成了。”李斯在一旁低声感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以工匠血肉为引，灵火为媒，将国策符文刻入器物本源，这不仅是度量衡，更是大秦灵气网络的节点。”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直尺的边缘，只觉一股冰凉的真气顺着指尖涌入，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咸阳到陇西的精确距离。
嬴祁点点头，掌心灵火一收，三座标准器便缓缓落下，悬浮在他身前。他屈指一弹，三道灵气打入器身，只见：
直尺猛地射出一道蓝光，在殿内划出一道直线，精准地切开了一根铜柱，切口处光滑如镜，没有丝毫毛刺；
量斗轻轻一晃，斗中便涌出一股清澈的灵水，不多不少，正好是一升，而那灵水落入铜盆时，竟发出了与编钟相同的音律；
天平则自动悬浮起来，秤杆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将殿内残留的血腥味、工匠的怨气尽数吸入秤盘，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这不仅仅是统一度量衡。”嬴祁看着手中的万民法尺，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这是在大秦的土地上，钉入灵气的坐标。从今往后，无论是巴蜀的盐井，还是辽东的铁矿，只要用上这套标准器，其产出、丈量、交易，都会纳入帝国的灵气网络。”
他转头看向面无人色的公输班，老匠师此刻已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地望着那些沾着鲜血的标准器。“公输班，你可知为何要用灵火淬炼，为何要用工匠血祭？”
公输班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旧的规矩，太软了。”嬴祁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硬度，“周室衰微，礼崩乐坏，靠那些刻在竹简上的‘考工记’，靠你们口口相传的‘规矩’，根本无法凝聚天下。只有用灵火锻其形，用血祭固其魂，才能让这万民法尺成为铁打的律法，刻在每一寸土地，每一个子民的心里。”
他走到公输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和你的弟子们，不是第一个为‘同制’牺牲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儒门的淳于越还在朝堂上骂我‘以武灭文’，六国的余孽还在暗处磨刀，但本太子告诉他们，也告诉你——”
嬴祁猛地抬手，万民法尺中的直尺自动飞到他手中，幽蓝的光芒映照着他年轻却无比坚硬的脸庞：“大秦要的，是一个从度量衡到人心，从土地到灵气，彻底统一的帝国。挡在这条路上的，无论是旧的匠道，还是百家的陈词，都将被这灵火之尺，一一斩断！”
话音落下的瞬间，灵火殿的石门轰然洞开。黑冰台武士们抬着清理干净的尸身鱼贯而出，殿外的百工署工匠们早已列队等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与敬畏。当他们看到嬴祁手中那柄散发着幽光、隐隐流淌着血色符文的万民法尺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传本太子令，”嬴祁的声音透过石门，传遍了整个百工署，“以灵火尺为范，三日内，各郡国工官必须送来仿制品。敢有偷工减料、私藏旧模者，同今日反抗者，血祭灵火！”
夜色中的咸阳城，万民法尺的幽光如同一点寒星，刺破了笼罩在帝国上空的旧时代迷雾。而在百工署深处，被血祭的工匠们的尸身被投入了专门的焚炉，他们的血肉已融入国之重器，他们的名字则被刻在了黑冰台的死亡簿上，成为了“同制”国策下，第一批无名的祭品。
当第一缕晨曦照在咸阳宫的飞檐上时，李斯已带着万民法尺的拓印图奔赴丞相府。他知道，从灵火殿那场血腥的淬炼开始，大秦帝国的车轮，便已碾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以武力为骨，以灵火为魂，将整个天下，都锻造成嬴祁手中那柄绝对统一的“万民法尺”。而那些破碎在灵火与鲜血中的旧时代碎片，终将被历史的尘埃彻底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