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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暑崖警兆:夏末的淮水畔,日头毒得像要把人烤化。连接淮河与长江的运河工地上,蒸腾的热气裹着石屑、汗味,在悬崖下聚成一团散不去的闷浊。

老周把最后一筐碎石往独轮车上摞,枯瘦的胳膊青筋绷得像老树根。他抬头望了眼头顶那片刀削似的崖壁,心里发紧——这几日总觉不对,崖上的碎石比往常多了些,风一吹,还能听见岩缝里传来“咯吱”的细响,像老木头要断的动静。

“周伯,歇会儿吧!”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是刚从江东来的小豆子,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他递过一个水囊,自己先灌了一大口,水珠顺着下巴滴在晒得发白的粗布短褐上,瞬间就没了影。

老周接过水囊,抿了两口,又塞回给小豆子:“少喝点,后头还得干一下午。”他瞥了眼不远处的工头,那汉子正叉着腰喊:“都快点!秦侯说了,这一段赶在霜降前通了,冬粮就能顺河运进来,误了工期,大伙都没好果子吃!”

工地上的人都知道“秦侯”是谁——破楚侯秦斩,灭楚平越,又领着他们凿山开河的那位。虽说是侯爷,却没半点架子,前几日暴雨冲了堤坝,他还挽着裤腿跟大伙一起扛沙袋,泥水里摸爬滚打,跟个普通兵士没两样。所以即便天热活重,没人真抱怨,都想着早一天通了运河,日子能好过些。

小豆子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往崖壁上瞅:“周伯,你说那上头的石头,真没事吗?我昨儿半夜起夜,听见崖上有石头滚下来的声音,响得很。”

老周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再说些什么,忽然觉得脚下的地面轻轻颤了颤。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阵刺耳的“哗啦啦”声——不是平时零星的碎石掉落,是成片的岩石在动!

“不好!”老周猛地拽住小豆子的胳膊,往旁边的凹处躲。可已经晚了,崖壁上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推了一把,数不清的巨石、碎石顺着陡坡滚下来,裹挟着泥沙、杂草,像一条灰褐色的巨龙,瞬间就把悬崖下的施工区吞了大半。

烟尘像浓墨似的涌过来,呛得人睁不开眼。耳边全是尖叫、哭喊,还有木头被砸断的“咔嚓”声。老周护着小豆子趴在地上,感觉有碎石砸在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死死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烟尘渐渐散了些。老周抬起头,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平整的施工面塌下去一大块,独轮车、铁镐被砸得稀烂,更要命的是,崖壁中间凹进去一块,十来个没来得及躲的民夫,正被困在那片仅容立足的窄台上,上方还悬着几块摇摇欲坠的巨石,随时可能再塌。

“救命!谁来救救我们!”被困的民夫里,有人声嘶力竭地喊,声音里满是绝望。

工头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淌着血,他望着那片危崖,急得直跺脚:“快!拿梯子来!不对,梯子够不着!快去找绳梯!”

几个年轻的民夫慌忙去找工具,可刚靠近崖底,上方就有碎石掉下来,吓得他们赶紧后退。工头看着被困的人,眼眶通红:“这可咋整?再等下去,石头要是再塌……”

有人突然喊:“工头!要不,咱们赶紧报给秦侯吧!秦侯说不定有办法!”

工头一拍大腿:“对!报给秦侯!快,骑马去寿春侯府,越快越好!”

二、侯驾疾驰

寿春侯府的书房里,秦斩正对着运河工程图出神。案上摊着几张纸,是各地上报的粮情——楚地刚定,今年夏粮收成不算好,要是运河能早一日通航,冬春的粮荒就能缓解大半。

他指尖划过图纸上那段悬崖的标记,眉头微蹙。这段崖壁是运河工程里最难啃的骨头,岩石质地松脆,之前就叮嘱过工头要多留意,没想到……

“侯爷!”亲卫统领赵武撞开书房门,神色慌张,“不好了!运河悬崖段塌了!十来个民夫被困在崖上,情况危急!”

秦斩猛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玄铁枪上,声音沉得像雷:“怎么回事?详细说!”

“刚收到工头的急报,说是午后突然塌方,崖壁凹进去一块,民夫困在中间的窄台上,上方还有松动的岩石,底下的人不敢靠近救援!”赵武语速极快,“工头说,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人命!”

秦斩没再多问,大步往外走:“备马!带二十名亲卫,再叫上工部的工匠,立刻去现场!”

“侯爷!”赵武连忙跟上,“那崖壁凶险,您是万金之躯,不如让属下去……”

“废话!”秦斩回头瞪了他一眼,“十来条人命困在上面,我能坐在侯府里等消息?”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府门口。秦斩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风里一展,像一片乌云掠过。亲卫们也纷纷上马,二十多匹战马踏着石板路,朝着运河工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踏碎了寿春午后的宁静,路边的百姓见是秦斩的队伍,都纷纷让开,有人忍不住问:“秦侯这是往哪去?这么急?”

“听说是运河那边塌了,民夫被困了!”

“唉,那可危险了!秦侯亲自去,说不定能有办法!”

百姓们的议论声落在身后,秦斩催马跑得更快。他脑子里全是那片悬崖的样子——松脆的岩石,狭窄的台地,还有被困民夫绝望的眼神。他想起前几日在工地上,见过一个跟小豆子差不多大的少年,说家里有个生病的妹妹,等着他挣了钱回去抓药。要是那孩子也在被困的人里……

不能等,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出事。

半个时辰后,队伍终于赶到了运河工地。远远就看见崖下围了不少人,人人脸上都是焦急。秦斩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崖边,顺着众人的目光往上看——只见离地面约莫三丈高的崖壁上,果然凹进去一块窄台,十来个身影缩在上面,像风中的枯叶。上方的崖壁上,几块磨盘大的岩石悬在那里,石缝里还在往下掉碎石,看得人心惊胆战。

“秦侯!您可来了!”工头见了秦斩,像是见了救星,连忙上前,声音都在抖,“我们想搭绳梯,可刚把梯子递上去,就有碎石掉下来,差点砸到人……”

秦斩没说话,目光紧锁着崖上的情况。他能看见被困的民夫里,有人已经快撑不住了,身体靠着崖壁,脸色惨白。再看那悬着的巨石,底座已经松动,怕是撑不了多久。

“侯爷,底下的岩石太松,没法固定绳梯,要不……咱们再等等,让工部的工匠想想办法?”赵武在一旁低声说,他看着那摇摇欲坠的崖壁,心里直打鼓——秦斩要是出点事,他们这些亲卫都得掉脑袋。

秦斩却摇了摇头,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崖壁,指尖能感觉到岩石的松动。“等不了了,”他沉声道,“工匠赶来还要时间,上面的石头撑不住那么久。”

他抬头望向崖上,深吸一口气:“赵武,拿我的登山索来。”

“侯爷!您要干什么?”赵武脸色一变,“您不能上去!那太危险了!”

“不上去,怎么救他们?”秦斩看着赵武,眼神坚定,“你们在底下守着,我上去开辟一条通道。”

“可是侯爷,您的安危……”

“少废话!”秦斩打断他,“赶紧拿索子来!再耽误,上面的人就没救了!”

赵武还想劝,可看着秦斩的眼神,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得咬咬牙,让人把登山索拿来,又亲自检查了几遍,确保结实。

秦斩接过索子,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另一端让亲卫们牢牢固定在崖下的一棵老槐树上。他活动了一下手脚,抬头对崖上喊:“上面的人听着!我是秦斩,你们别怕,我这就上来救你们!”

崖上的民夫们听见声音,都抬起头。看见是秦斩,有人激动得哭了出来:“秦侯!秦侯救我们!”

秦斩点点头,双手抓住索子,脚蹬着崖壁,一步步往上攀。崖壁上的岩石很滑,还有不少松动的碎石,他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一下岩石的稳固性。刚攀到一半,上方突然有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掉下来,直奔他的面门。

“侯爷小心!”底下的人都惊呼起来。

秦斩眼疾手快,头一偏,石头擦着他的脸颊掉了下去。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上攀,只是速度更快了些——他知道,多耽误一秒,崖上的人就多一分危险。

三、霸王开道

终于,秦斩攀到了离窄台还有一丈远的地方。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悬在窄台上方的那几块巨石——这是最大的障碍,不把这些石头移开,就算他到了窄台,也没法把人安全送下去。

“你们都往里面靠!”秦斩对窄台上的民夫喊,“等会儿我移开石头,可能会有震动,你们抓紧崖壁!”

民夫们连忙往窄台里面缩,紧紧贴着崖壁,眼睛死死盯着秦斩。

秦斩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在涌动,那股自从突破铂金级战士后就一直存在的“霸王之气”,正顺着他的经脉慢慢汇聚。他的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像一层无形的铠甲。

底下的亲卫和民夫们都看呆了——他们虽听说过秦侯有“霸王之气”,却从没亲眼见过。此刻见那金光在崖壁间流转,连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人人都屏住了呼吸。

秦斩猛地睁开眼,目光如电,锁定在上方的巨石上。他大喝一声,右手握拳,朝着巨石狠狠挥出——没有实质性的接触,可一股无形的气浪却从他的拳头上迸发出来,像一阵沉雷,在崖壁间轰然炸开!

“轰隆!”

气浪撞上悬着的巨石,那些原本摇摇欲坠的岩石,竟被这股力量硬生生震得松动了几分。紧接着,秦斩又连续挥出几拳,每一拳都带着磅礴的霸王之气,精准地打在巨石的薄弱处。

崖壁开始轻微震动,碎石簌簌往下掉,却在靠近秦斩周身时,被那层金光挡了一下,慢慢落在空地上。窄台上的民夫们虽然害怕,却死死记住秦斩的话,抓着崖壁不敢动——他们知道,这是唯一的生机。

“给我开!”秦斩一声怒吼,体内的真气尽数涌出。最后一拳挥出时,那股霸王之气像是化作了一把无形的巨斧,狠狠劈在最大的那块岩石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块磨盘大的岩石从中间裂开,然后缓缓朝着远离窄台的方向滚落,“轰隆”一声砸在崖下的空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其他几块小一些的岩石,也被气浪推得偏离了方向,要么滚落崖下,要么卡在了岩缝里,再也威胁不到窄台上的民夫。

通道,终于开了!

秦斩松了口气,体内的真气消耗极大,他感觉有些头晕,却不敢耽搁。他顺着索子,慢慢挪到窄台上。窄台很窄,只能勉强站两个人,他刚站稳,就有个民夫扑过来,跪在他面前:“秦侯!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们!”

“先别谢,”秦斩扶住他,声音有些沙哑,“我已经让人在底下备好绳梯,你们一个一个往下走,我在后面护着你们。”

他转头看向老周和小豆子,见两人都没事,稍稍放下心。“老周,你年纪大,先下。”他说,“小豆子,你跟着老周,抓稳绳梯,别慌。”

老周眼圈通红,点了点头,颤抖着抓住绳梯,慢慢往下爬。亲卫们在底下接应,很快就把他安全接到了地面。

一个、两个、三个……民夫们顺着绳梯,一个个被救了下去。崖下的人都松了口气,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

秦斩站在窄台上,看着最后一个民夫也抓住了绳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刚要转身,准备跟着下去,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咯吱”声——刚才被他震开的一块岩石,竟然又松动了!

他抬头一看,只见那块半人高的岩石正朝着他的方向滚下来。他想躲,可窄台太窄,根本没地方躲。

“侯爷!小心!”底下的赵武失声大喊。

秦斩来不及多想,只能下意识地抬起左臂,挡在身前。

“咚!”

岩石重重砸在他的左臂上,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秦斩闷哼一声,感觉左臂像是断了一样,鲜血顺着衣袖渗出来,很快就染红了玄色的衣料,一滴一滴,落在窄台上。

好在岩石被他挡住后,顺着崖壁滚了下去,没有砸到其他人。

秦斩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抓住绳梯,慢慢往下爬。他的左臂已经用不上力,只能靠右手和双脚支撑。每爬一步,左臂的伤口就扯得生疼,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浸湿了鬓角。

终于,他爬到了崖下。赵武和几个亲卫连忙上前,扶住他:“侯爷!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秦斩摆了摆手,刚想说“没事”,却看见被救的民夫们都围了过来,一个个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秦侯!您为了救我们,都受伤了!”老周跪在最前面,声音哽咽,“我们……我们给您磕头了!”

说着,他就朝着秦斩磕了下去。其他民夫也跟着磕头,“咚咚”的磕头声在崖下响起,哭声震天。

“都起来!”秦斩皱着眉,想要去扶他们,可左臂一用力,又是一阵剧痛。他只能放缓语气,“我救你们,是应该的。你们没事,比什么都好。”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民夫们,心里有些发酸。这些人,都是楚地的百姓,曾经是他的敌人,如今却因为一条运河,因为一场救援,对他如此感恩。他想起灭楚时的战火,想起治理楚地时的艰难,此刻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赵武,”秦斩对身边的亲卫说,“先让人给我处理伤口,再组织人清理现场,看看还有没有隐患。另外,给这些被救的民夫每人发两石米,让他们回家休养几天。”

“是!”赵武连忙应下。

民夫们听了,哭得更厉害了。小豆子从人群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布条,递到秦斩面前:“秦侯,这个……您用来包伤口吧。”

秦斩接过布条,笑了笑:“好,谢谢你,小豆子。”

小豆子红着脸,挠了挠头,又跑回了人群里。

秦斩看着眼前的景象,左臂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他抬头望向那片刚刚经历过塌方的崖壁,心里暗暗想:这条运河,不仅要连通淮河与长江,更要连通秦人与楚人的心意。只要民心聚了,这天下,才能真正太平。

四、余温漫崖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运河工地上。塌方的现场已经清理得差不多,松动的岩石被移走,崖壁下拉起了警戒线,几个工匠正拿着图纸,商量着接下来的施工方案。

秦斩的左臂被简单包扎过,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没回去休息,而是坐在崖下的一棵老槐树下,看着工地上忙碌的人们。

赵武端着一碗汤药走过来,递到他面前:“侯爷,这是太医刚送来的止血药,您快喝了吧。”

秦斩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药味很苦,他却面不改色。“底下的民夫都安置好了吗?”他问。

“都安置好了,”赵武点头,“米也发了,他们说等您伤好了,还要来给您道谢。对了,老周说他家孙子病了,想请您有空去看看,不过我已经让太医跟他去了。”

秦斩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这些民夫不容易,以后工地上的安全措施要再加强,不能再出这种事了。”

“是,属下已经跟工头说了,以后每天开工前都要检查崖壁,发现隐患立刻停工。”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秦斩抬头一看,只见几个工匠拿着一张图纸走了过来,为首的是工部的侍郎王大人。

“秦侯,”王大人走到秦斩面前,拱手道,“这是我们刚修改的施工方案,您看看。这段崖壁我们打算采用‘分阶开凿’的办法,先把上方的岩石固定住,再一点点往下挖,这样能减少塌方的风险。”

秦斩接过图纸,仔细看了起来。图纸上画得很详细,每一步的施工流程、安全措施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这个方案不错,”他指着图纸上的一处,“这里的岩石比较松,最好再加上几道钢索固定,以防万一。”

王大人连忙点头:“秦侯说得是,我们马上修改。”他看着秦斩包扎的左臂,又道,“秦侯,您为了救民夫受了伤,还亲自在这里盯着,下官实在佩服。有您这样的侯爷,这条运河,一定能早日通航。”

秦斩笑了笑:“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伙一起努力的结果。只要咱们把这条运河修好了,楚地的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王大人连连称是,拿着图纸回去修改方案了。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天边染上了一层橘红色的晚霞。工地上的人们陆续收工,三三两两地往回走,嘴里聊着天,脸上没有了白天的焦急,多了几分轻松。

“你说秦侯也太好了,为了救我们,自己都受伤了。”

“可不是嘛!以前听说秦将都很凶,可秦侯不一样,跟咱们一起干活,还护着咱们。”

“以后咱们可得好好干活,早点把运河修通,不辜负秦侯的心意。”

这些话断断续续传到秦斩耳朵里,他心里暖暖的。他想起刚灭楚的时候,楚地的百姓对秦军充满了敌意,路上遇见了都躲着走。可现在,他们愿意跟他说话,愿意为他担心,愿意跟着他一起修运河——这就是民心啊。

赵武看着秦斩的神色,轻声说:“侯爷,您看,这些百姓现在都服您了。”

秦斩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的寿春城。“服我没用,”他说,“要让他们服大秦,服这天下一统的太平。这条运河,只是一个开始。”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左臂。伤口还疼,但他的眼神却很坚定。“走,回去吧。明天还要来工地,看看他们的施工情况。”

赵武连忙扶着他:“侯爷,您的伤……”

“没事,小伤而已。”秦斩摆摆手,大步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夕阳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玄色的披风在风里轻轻飘动,染红的衣袖像是一朵盛开的花,绽放在淮水畔的崖边。远处的运河工地上,偶尔传来几声工匠的吆喝,与淮水的流淌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关于希望与新生的歌,在楚地的土地上,慢慢传唱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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