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川敏锐地察觉到妻子的异常，手臂立刻环住她的腰，“沈梨？”
沈棠已经迈开大步向妹妹走去，完全顾不上自己隆起的腹部。
厉川紧张地跟在后头护着，“夫人当心，别走这么急。”
“姐姐！”沈梨看到沈棠，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提着过长的裙摆小跑几步，“金雀台好热闹啊！”
沈棠抓住妹妹纤细的手腕，努力控制着表情，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你怎么来了？”
她太清楚金雀台的规矩——
这种锦城顶级社交场合，绝不会邀请沈家这种早已没落的家族。就连她能出席，也全凭「厉夫人」这个头衔。
沈梨的笑容僵在脸上，浓妆下的稚气终于显露出来，“怎……怎么了？”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身后的叶沉舟，后者正被厉川凌厉的目光钉在原地。
“厉川，”沈棠深吸一口气，“我要跟沈梨单独聊聊。”
厉川轻轻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别激动。”
他的手掌安抚地覆上她的孕肚，感受到里面小家伙不安的动静。
沈棠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厉川低头吻了吻她的鬓角，这才不放心地离开。
经过叶沉舟身边时，他冷冷丢下一句，“你给我过来。”
声音里的寒意让周围的宾客都不自觉地退开几步。
沈棠拉着沈梨穿过人群，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找到一张隐蔽的沙发。
水晶吊灯的光芒被立柱遮挡，这里仿佛与金雀台的奢靡隔绝开来。
“谁带你来的？”沈棠压低声音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沈梨眨了眨涂着厚重睫毛膏的眼睛，“叶沉舟说收到邀请函......”
“不可能。”沈棠斩钉截铁地打断，“金雀台怎么会发邀请给如今的沈家。”
她盯着妹妹天真的表情，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把邀请函给我看看。”
沈梨慌乱地翻找手包，掏出一张烫金卡片。
沈棠捏着那张烫金邀请函，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仿佛毒蛇的鳞片。
这确实是金雀台的正规邀请函，烫金花纹在灯光下泛着奢靡的光泽，但右下角那个血色音符标记却像一滴未干的血，刺痛她的眼睛。
自从沈家没落，这种锦城顶级社交场合早已与他们无缘，如今这张邀请函出现在沈梨手中，十有八九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厉夫人，沈二小姐。”
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沈棠浑身汗毛瞬间竖起。
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就像熟悉子弹穿透身体时的剧痛。
她迅速调整表情，转身时脸上已经挂上那个令锦城无数权贵为之倾倒的完美笑容，“钟部长。”
钟长生站在灯光下，剪裁精良的黑色中山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岁月在这个男人脸上留下的每道纹路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既彰显威严又不失儒雅。
他嘴角含笑，镜片后的目光却冷得像极地冰川。
“我猜到圣诞派对厉夫人一定会参加，”钟长生的声音如同陈年红酒般醇厚，“但沈家有两位千金，怎么可能落下沈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