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战的目光死死盯着乔莉,像是要用视线将她烧穿。
乔莉则死死盯着他领口处露出的一小片肌肤,那里有一道新鲜的伤疤,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的光泽。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像是想要触碰却又不敢。
两人的喘息声在寂静的书房里异常清晰,交织在一起。
水晶杯中的蜂蜜水因为这个紧张的氛围而微微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沈棠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大石稍稍放下——
至少他们对彼此还有爱,这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悄悄退后,手指搭上门把手,轻声道,“我先出去。”
门轻轻合上,将那一对纠缠的灵魂留在室内。
木门发出的细微咔哒声,像是切断了与外界的最后联系。
沈棠在走廊上踱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孕肚,丝绸手套下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
走廊尽头的窗户外,锦城的灯火依旧璀璨,像是散落的星辰,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夫人,您该休息了。”敖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苍老的手稳稳扶住她的手臂。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沈棠摇摇头,一缕碎发因为这个动作而垂落在额前。
“敖管家,我做错了吗?”她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迷茫,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老管家沉默片刻,皱纹纵横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是乔小姐自愿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老管家却抿紧了嘴唇,像是后悔自己多了嘴。
正当沈棠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方战狠狠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木门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上格外刺耳,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沈棠猛地转身,珍珠耳坠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而剧烈晃动,在颈侧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方战如同一阵黑色旋风冲了出来。
他的脸色铁青,额角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眼中燃烧着骇人的怒火。
军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地板踩穿。
外套的扣子不知何时被扯开了,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衬衫,紧贴在结实的胸膛上。
他拳头紧握,指节发出可怕的咔咔声,整个人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领口处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微微敞开。
“方战!”沈棠惊呼,却只来得及看到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他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像是要把整个走廊劈成两半。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雷鸣,震得整座厉公馆都在颤抖。
沈棠和敖管家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老管家的眉头紧锁,皱纹纵横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还没等沈棠反应过来,楼下就传来大门被摔上的巨响,震得水晶吊灯都微微晃动。
玻璃窗因为这个剧烈的震动而发出细微的颤音,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怎么回事......”沈棠顾不得孕肚的不适,三步并作两步冲回书房。
墨绿色的裙摆因为这个突然的动作而剧烈晃动,在灯光下泛起波浪般的光泽。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乔莉摇摇欲坠地靠在书桌旁,脸色惨白如纸。
银白色的鱼尾裙上沾着香槟渍,在灯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光泽。
她的目光呆滞,嘴唇微微发抖,右手无意识地按在左胸上方,仿佛那里有什么看不见的伤口正在流血。
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让她的表情显得格外复杂。
最令沈棠心惊的是乔莉的表情——
那不是单纯的悲伤或愤怒,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灵魂被抽空般的绝望。
就像一个人亲眼目睹自己最后的救赎之光熄灭,却无能为力。
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乔莉......”沈棠轻声唤道,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窗外的雪恰好在此刻停了,悠长的余音在房间里回荡,像一声声无言的叹息。
时间仿佛在书房里凝固。
两个女人相对而立,只有座钟的滴答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香薰机喷出的白雾在她们之间缓缓流动,茉莉的香气变得浓烈到几乎令人窒息。
乔莉突然抬起头,目光从涣散逐渐聚焦,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的人。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丝绸面料在掌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