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莉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我是西区人,能坐在这里,全靠沈棠和厉川的照拂。锦城这几年不容易,东区西区像隔着一道鸿沟,但我相信,只要我们愿意伸出手,总有填平的一天。”
她举起酒杯,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祝沈棠生日快乐,祝厉先生和厉夫人白头偕老,更祝锦城……越来越好。”
这番话算不上华丽,却莫名地打动了在场的许多人。
副市长林正德微微颔首,眼中带着赞许——
他太清楚乔莉存在的意义了,这个连接着东区权贵与西区民众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乔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沈棠也跟着抿了一小口,香槟的清甜在舌尖散开,带着微麻的气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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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莉放下酒杯坐下,刚要跟沈棠说些什么,脸色却突然变了。
她猛地捂住肚子,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瞬间蜷缩在椅子上,眉头拧成一团,发出压抑的痛呼。
更让人心惊的是,她的嘴角开始渗出细密的血珠,沿着下巴滴落在洁白的桌布上,像一朵朵诡异的红梅。
“乔莉!”沈棠的心脏骤然紧缩,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
乔莉死死抓住沈棠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
就在这时,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目光猛地投向沈棠面前那杯只喝了一口的香槟。
几乎是凭着本能,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手将那杯香槟扫到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高脚杯摔得粉碎,浅金色的液体溅在地毯上,冒着细密的气泡,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乔莉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抓着沈棠手腕的手彻底松开。
席间的喧闹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林正德猛地站起身,脸色凝重;
林晚棠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想冲过来,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钟长生和崔明远交换了一个眼神,表情晦暗不明。
厉川的反应最快,他一把将沈棠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乔莉,又迅速扫过那滩碎裂的香槟,声音里带着骇人的寒意:“叫医生!快叫医生!”
沈棠站在厉川身后,浑身冰冷。
她看着乔莉嘴角的血迹,看着地上碎裂的酒杯,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像藤蔓般缠住了她的心脏。
那瓶香槟……是冲着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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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莉倒在地上的瞬间,宴会厅仿佛被投入一颗炸雷。
宾客们的惊呼声、餐具碰撞的脆响、女人的尖叫混在一起,像一锅煮沸的粥。
远远站在保镖首位的方战像被抽走了灵魂,一动不动。
林晚棠疯了一样推开身边的人,扑到乔莉身边,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乔莉!乔莉你醒醒!”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血珠与乔莉嘴角的血迹混在一起,触目惊心。
沈棠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却诡异地冷静。
她一把抓住身边的厉川,声音清晰得不像此刻该有的:“来不及等救护车了,立刻送医院!”
“对!送医院!”林正德猛地站起身,中山装的纽扣崩开一颗,“用我的车开道!警灯一直亮着,没人敢拦!”
他的秘书立刻掏出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
沈棠扫视全场,目光落在江跃身上:“江跃,你带人维持秩序,安抚宾客,分批送他们离开,就说突发急病,不必惊慌。江跃,备车,跟着副市长的车队。”
“夫人……”江跃看着倒在地上的乔莉,又看看沈棠,脸色发白。
“快去!”沈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厉川的目光死死盯着地毯上那滩碎裂的香槟,浅金色的液体正顺着绒毛蔓延,像一条毒蛇。
他猛地转头看向沈棠,瞳孔因恐惧而收缩:“宝贝,你刚刚也喝了一口……”
沈棠这才感觉到喉咙里泛起一丝涩意,小腹传来隐隐的坠痛。
她蹙了蹙眉,强撑着握住厉川的手臂:“所以更要立刻去医院。”
话音刚落,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她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下去。
厉川眼疾手快地将她打横抱起,掌心触到她冷汗涔涔的后背,整个人都在发抖。
“沈棠!”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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