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垂河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门后会突然冒出一只手,把他抓住。
他准备反抗,却听见白玉的声音,于是站着没动。
谢垂河道:“我没有。”
白玉道:“可你每天这么晚才回家,该不会跟别人在外面约会去了吧……”
谢垂河道:“不是,临近期末考试,我去图书馆看书学习……”
白玉问:“为什么不能在家学?”
谢垂河道:“在家学习容易走神,图书馆清净。”
“家里难道就不清净了吗?这里就住了我们两个人,如果我看到你在学习,又不会打扰你……”
白玉碎碎念道:“你现在连吃饭都不跟我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开始对我感到厌烦,所以才出去的?”
“不是。”谢垂河解释道:“在家坐着,我总是想你,学不到心上,所以要出去。”
这个理由听上去太牵强了,白玉委屈巴巴,道:“我今天为了抓到你,早上五点就起来了,推开你的卧室,发现你竟然不在,你老实说,你几点出发的?”
谢垂河说:“凌晨四点。”
“啊?”白玉震惊,“你回来的晚,起的又那么早,身体吃得消吗?”
谢垂河安静地低下头,其实他每天晚上回来洗漱完,睡一会儿就爬起来了,因为他在七楼还有个衣帽间,他在里面打了个地铺,继续补觉,补完觉才会去图书馆学习。
但这些事,他不想说。
谢垂河嗓音沉闷道:“我知道错了。”
白玉打开系统留下的面板。
【阮幽明好感度:0】
【谢归月好感度:50】
【谢垂河好感度:95】
真是奇怪。
谢垂河的好感度这么高,却开始躲着他。
难道这个面板的数据出错了吗?
又或者谢垂河对别人的好感度更高,达到了100满值,所以便抛弃他了?
白玉的脑子里闪过各种念头。
他面色凝重地看着谢垂河,问道:“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破裂了?”
“不可能,绝对不会破裂。”谢垂河的回答非常坚定。
白玉忧心忡忡,他发现人类的思维实在太难懂了,他根本不理解。
“谢垂河,我听说过一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果你非常喜欢我,肯定每天都想看到我,但根据你的所作所为,你每天都不乐意跟我待着,这说明你不喜欢我了啊……”
谢垂河有些着急,他这么避着白玉,是因为实在太喜欢了,想天天抱着白玉,可抱一会儿,身体又会产生反应,他不想吓着白玉,于是就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天天在外面待着。
可是这种话说出来,白玉肯定又会好奇,他身上到底起什么反应,到时候有点尴尬……
谢垂河思来想去,决定编造借口,他道:“我有考试焦虑症,一到考试,我就躁动不安,必须在图书馆待着……等我考完试,一定好好陪你。”
“考试焦虑症?”
白玉心想,反派的人设是清冷学霸,学霸也会焦虑吗?
好像确实有人一到快考试的时候就紧张。
“那……好吧,你努力复习,考试加油!”
“嗯,你也是。”
谢垂河松了口气,他洗漱完,干脆没在房间睡觉,拎着书包偷偷下了七楼。
白玉对此毫不知情,他又看了一会儿书,才躺回去睡觉。
白玉期末考试的科目有些多,连续考了好几天。
考完直接放假,老师也没有布置任何作业,只是让大家在暑假期间注意安全。
谢垂河问:“白玉,你要回家吗?”
白玉道:“不回,我打算继续住在这里。”
“你不回,家里人会不会找你?”
白玉说:“不会吧,我爸巴不得我死在外面,这样每个月能给他省2000块钱呢。”
白玉现在不缺钱,却还是照常收下父亲每个月转过来的两千块,然后存起来。
原主的愿望是【摆脱父亲的阴影】,而不是报复父亲,在法律层面上,白玉将来得给父亲养老。
所以,现在原主父亲每个月给的这两千块,白玉一点也不花,专门办了张银行卡攒着,以后等父亲年老体弱,慢慢的还回去,就当是赡养费。
谢垂河从来没有调查过白玉的家境,没想到白玉的家世这么可怜,“你跟你爸关系不好?”
白玉道:“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法律不允许,我早就送他上西天了……”
谢垂河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说傻话,你连杀条鱼都不敢。”
“我不是不敢,是嫌鱼腥气太重!”
“好好好,我信了。”谢垂河又问:“要不你跟我回谢家?我爸妈都挺喜欢你的。”
白玉摇头,“不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谢垂河说:“没人会让你低头。我家有保姆、保洁和司机,去了以后不需要你做任何家务活,你只要吃好喝好就行。”
“那也不去,我一个人住在这里,自由自在。”
谢垂河劝不动,便张开双臂,说:“那我们分开前,抱一下。”
白玉故意逗他,“分开?是分手的意思吗?”
谢垂河道:“不是!”
白玉笑了起来,主动走上前,环住了谢垂河的脖子。
四目相对。
白玉眨巴着眼,忽然道:“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白玉道:“你说过,考完试好好陪我玩,结果你这就要走了。”
谢垂河道:“谢家就在本市,我又不去外地,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们要想见面的话,随时都可以。”
声音顿了顿,谢垂河又说:“谢归月的认亲宴就在七月三号,我这几天得回去帮忙。”
白玉说:“那你去忙吧!”
谢垂河低头凝视着他的脸,眸底的雾蓝色愈发深沉,像隔了一层缭绕的云雾。
他没有说话,就这样安安静静地注视着白玉。
不知为什么,白玉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画面里,自己还是一只小狐狸,从山林里偷偷跑出来玩,不小心受了伤,被一个人给捡回去,那人似乎就有这样一双雾蓝色的眼睛。
是幻觉吗?
白玉努力回想,试图想起更多的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甚至还有点头疼。
白玉气呼呼地睁大双眼,他瞪着谢垂河,然后用力贴上了谢垂河的唇。
白玉的亲人的方式依旧很单一,唇瓣来回蹭两下,就算亲完了。
谢垂河忍不住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白玉迷迷糊糊,没想到一个吻能有这么多的花样,只能依照本能配合着谢垂河。
片刻后,谢垂河终于放开他。
白玉的桃花眼已经变得水汪汪的,脸颊凝聚了两团霞彩,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眼里对谢垂河有一丝依赖与眷恋。
两人对视着,谢垂河忽然就不想走了。
“白玉……”
他嗓音低沉地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