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石室的寒意仿佛顺着石阶爬了上来,缠绕在太子心头。他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双手掌心焦黑,剧痛如同无数钢针攒刺。脱手飞出的半枚虎符静静躺在不远处,邪印光芒黯淡,符身上那道细微的焦痕如同耻辱的烙印。旁边,布满裂纹的玉蝉失去了所有温润光泽,如同一块即将碎裂的顽石。
“太傅…”太子看着玉蝉的惨状,心头涌起巨大的愧疚与悲伤。是太傅留下的守护之力,在最后关头将他从邪念的深渊拉回。他挣扎着爬过去,小心翼翼地将玉蝉碎片捧在手心,又看向那枚邪异的虎符。恨意与忌惮交织。毁掉它?可它是唯一的线索,是找到真正镇封之法的关键!带走它?这邪物如同附骨之疽,随时可能再次蛊惑人心!
最终,责任压倒了恐惧。太子咬紧牙关,撕下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下摆,忍着剧痛将双手草草包裹。然后,他用布条隔着,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枚冰冷的虎符,再用另一块布将其层层包裹,紧紧系在腰间最贴身的位置。那冰冷的触感和若有若无的邪异波动,时刻提醒着他这份沉重的负担。
他最后看了一眼敞开的石室入口和祭台下那些散发着不祥波动的邪曲。关闭石板已经来不及,也没有意义了。当务之急是带着关键信息回去!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出废墟。
晨光刺眼。守在洞口的两个村民看到太子双手裹着渗血的布条、脸色惨白如纸地走出来,腰间鼓鼓囊囊系着一个布包,都吓了一跳。
“殿下!您的手…”
“无妨!”太子强撑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虚弱威严,“守好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洞口!回去!”
小屋内的气氛比太子离开时更加凝重。琥珀药烟依旧弥漫,但明显稀薄了许多。林清然和陆骁仍在昏迷,但陆骁的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梦境,身体偶尔会无意识地抽搐。老皇帝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角落里,货郎的抽搐停止了,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心口烙印的裂纹幽光微弱,气息奄奄,但那双眼睛却半睁着,浑浊的瞳孔深处,一丝怨毒与…难以言喻的诡异平静交织。
“爹!阿然哥!陆大哥!”太子扑到老皇帝身边,又焦急地看向林清然和陆骁。
“殿下,您的手…”有村民注意到太子裹着的双手。
“被地下的石头划伤了,不碍事。”太子含糊带过,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着!旧酒坊地下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那里有一座完整的邪阵祭坛,是‘锁龙井’和货郎烙印的源头!陆震将军…就是在那祭坛被害的!”他简要而快速地描述了石室所见,隐去了玉蝉示警和虎符蛊惑的细节,只重点强调了完整的邪阵阵图、被污染的酒曲(邪曲)以及祭坛本身。
“邪阵的源头…污染的酒曲…”一个胆大的村民脸色发白,“那我们酒窖里…”
“对!”太子眼神锐利,“父亲昏迷前就警告过,邪阵在借酒脉复生!酒窖深处那些苔痕,就是证据!我们必须立刻清理掉那些被污染的邪曲!否则…”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小屋角落通往酒窖的木门缝隙里,突然弥漫出一股极其淡薄、却令人心悸的墨绿色雾气!这雾气带着浓烈的邪异酒香和腐朽气息,与琥珀药烟接触的刹那,发出“滋滋”的轻响,如同水火不容!
同时,昏迷中的林清然身体猛地一颤!眉心的红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不再是纯净的琥珀色,而是混杂了一丝…暗紫!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在剧烈转动,仿佛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激烈对抗!
“阿然哥!”太子惊呼。
更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是——酒窖深处,那些原本只是悄然蔓延的苔痕纹路,仿佛受到了墨绿雾气的滋养,瞬间变得“活跃”起来!深色的苔痕如同拥有了生命,在窖壁和地面上加速蠕动、扩张,贪婪地吞噬着散落其上的、被污染的酒曲碎块!苔痕中心,甚至开始鼓起一个个微小的、如同脓包般的墨绿色凸起!
“邪气…邪气在酒窖里爆发了!”村民们惊恐地后退。
“堵住门缝!别让雾气出来!”太子当机立断,指挥村民用湿布和泥土封堵窖门缝隙。他自己则强忍双手剧痛,扑到林清然身边。
“阿然哥!你能听到吗?酒窖的邪气在侵蚀!那些苔痕活了!”太子焦急地在林清然耳边低语,试图唤醒他。
意识深渊中。
林清然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在太子带回的关于地下祭坛邪阵信息的强烈冲击下,他意识空间中那根代表“锁龙井”的漆黑巨柱剧烈震荡!“归寂符”的焦黑纹路裂隙扩大,喷涌的归墟死气如同黑色的潮汐,疯狂冲击着他意识空间的边界!
而缠绕在他“根”之丝线上的那根暗紫色伴生藤蔓,则在这死气潮汐的刺激下,如同打了强心针般疯狂扭动、壮大!它贪婪地汲取着从井中巨柱涌来的归墟死气,藤身颜色由暗紫转向一种更加深沉、更加不祥的紫黑色!同时,它核心处散发出的那种冰冷诱惑的邪异波动,陡然增强了十倍!
这股邪异波动,如同无形的触手,狠狠刺向林清然意识空间的核心——那点代表着他对大地生机理解的琥珀光晕!
“臣服…融合…这是你血脉的宿命…唯有接纳‘冥藤’,你才能真正掌控酒脉…获得…不朽的力量…”一个冰冷、宏大、充满无尽诱惑与威严的低语,直接在林清然灵魂深处响起!这低语与之前蛊惑太子的声音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恐怖!
林清然那点琥珀光晕在紫黑冥藤的侵蚀和邪念低语的双重夹击下,光芒急剧黯淡,如同风中残烛!前世坠崖的绝望,今生被退婚的屈辱,对强大力量的渴望…无数负面情绪被这邪念无限放大,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神!
“不…!”林清然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呐喊!酿酒时葡萄藤舒展的欢愉,新酒出甑时的醇香,陆骁沉默却坚实的守护…这些代表着“生”与“情”的画面碎片,如同最后的堤坝,死死抵御着那名为“冥藤”的邪念侵蚀!但堤坝在紫黑色的死气浪潮冲击下,摇摇欲坠!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关键时刻,太子的声音穿透了混乱的邪念风暴,如同惊雷般炸响:
“阿然哥!酒窖!邪气在侵蚀!苔痕活了!”
酒窖!苔痕!邪曲!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最后的锚链,瞬间将林清然即将溃散的意识拉回了一丝清明!
对!酒窖!那是他的根基!是酒脉根基所在!也是邪阵借以复生的温床!那些苔痕…那些邪曲…
一个源自他酿酒师本能、对“发酵”与“污染”极致敏感的念头,在绝境中如同火花般闪现!他的异能,他的“根”,是对生机韵律的感知与引导!那些苔痕…那些邪曲…它们同样是一种“异变”的生机!一种被邪力扭曲的“韵律”!他无法直接对抗井中巨柱和体内的冥藤,但或许…可以尝试“感知”甚至…“引导”酒窖里那些相对弱小的、新生的邪痕?!
这念头疯狂而大胆!如同在即将爆发的火山口跳舞!
但林清然没有选择!他猛地将残存的所有意念,不再对抗冥藤的侵蚀,也不再试图点亮琥珀光晕,而是孤注一掷地、顺着冥藤与井中巨柱那新建立的暗紫色能量连接通道,将意念如同最细微的探针般,猛地刺了出去!目标——酒窖深处那些正在疯狂滋生的苔痕邪阵!
“嗡——!”
意念探针接触苔痕邪阵的刹那,林清然只觉得灵魂像是被无数冰冷的针同时刺穿!阴寒、怨毒、贪婪…无数负面情绪和邪阵本身的混乱“韵律”如同海啸般反噬而来!
“噗!”现实中,昏迷的林清然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眉心红痣的光芒瞬间被浓郁的紫黑色覆盖!身体剧烈痉挛!
“阿然哥!”太子和村民们都吓坏了!
然而,就在这看似彻底失败的瞬间——
异变再生!
林清然喷出的那口淤血,并未落地,反而诡异地悬浮在半空!淤血之中,夹杂着一些极其微小的、闪烁着极淡琥珀色与紫黑色交织光点的…菌丝!这些菌丝,正是他平日用来催熟植物、沟通酒曲生机的异能本源显化!此刻,这些沾染了他本源之力和邪念侵蚀的变异菌丝,如同拥有生命般,主动扑向了从酒窖门缝弥漫出的墨绿邪雾!
“滋啦…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变异菌丝与墨绿邪雾激烈对撞、吞噬、融合!菌丝疯狂吸收着邪雾中的邪异能量,自身也迅速膨胀、变色,从半透明的琥珀色变成一种浑浊的、暗绿与紫黑交织的诡异形态!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吸收了邪雾的变异菌丝并未攻击任何人,反而如同受到某种指引,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猛地钻过门缝的封堵,扑向了酒窖深处那些正在疯狂滋生的苔痕邪阵!
“沙沙沙…沙沙沙…”
酒窖内传来密集如雨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蠕动声!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些变异菌丝如同最贪婪的掠食者,疯狂地覆盖、缠绕上墙壁和地面滋生的苔痕!菌丝与苔痕接触的地方,爆发出激烈的能量冲突光芒!苔痕的蠕动被强行抑制,甚至开始被菌丝反向吞噬、融合!
而随着菌丝对苔痕邪阵的覆盖和“吞噬”,一些奇异的景象开始在小屋地面上显现——
那些吸收了邪雾、正在发生诡异变化的变异菌丝本体,有一部分并未完全进入酒窖,而是在小屋地面的尘埃中缓缓蠕动、延展。它们所过之处,尘埃被推开,地面上竟渐渐显露出一些由菌丝自身构成的、极其复杂而精密的…线条图案!
这些图案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变化、完善!它们勾勒出的,赫然是一个微缩的、动态的星阵模型!这模型的核心,是一个双蛇交缠的烙印(与地下祭坛和虎符上的同源),烙印周围,环绕着不断流转的星辰轨迹。而在星阵模型的外围边缘,隐约可见几处闪烁着不同光泽的节点标记——一处散发着井水的阴寒(锁龙井),一处散发着温润的琥珀光(林清然的小屋位置),一处散发着陈腐酒香与邪气(旧酒坊废墟),还有一处…竟然散发着微弱却清晰的、属于青铜日晷仪的翡翠辰砂光辉(塘坝方向)!
这…这由变异菌丝自动勾勒出的动态星阵模型,竟像是在实时推演、拓印着整个“锁龙”邪阵在现实中的能量节点分布图!
“这…这是什么?”一个村民看着地上不断变化、如同活物般的菌丝星阵图,声音都在发抖。
太子也惊呆了!他看着地上那由暗绿紫黑菌丝构成的、不断流动的星阵模型,看着其中清晰标记的几个关键节点,再联想到地下祭坛的完整邪阵,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真相呼之欲出!
“它在…拓脉!”太子失声叫道,“阿然哥的菌丝…在吞噬邪阵苔痕的同时…反向拓印出了整个邪阵的…能量脉络图!”
这发现太惊人了!林清然这近乎自杀式的冒险,竟然误打误撞,利用自身变异菌丝与邪阵苔痕的同源相噬特性,强行“窃取”了邪阵的核心秘密——它的力量源泉节点分布!
“井…小屋…旧酒坊…晷仪…”太子死死盯着地上菌丝星阵图中那几个闪烁的节点标记,大脑飞速运转。锁龙井是邪力核心,小屋(酒脉)和旧酒坊(源头祭坛)是媒介和温床,而塘坝的日晷仪…辰砂之力是时基,是邪阵试图污染和掌控的目标,也是唯一能与之对抗的“正器”!
“归寂符只能封住井…邪阵的节点还在运作…旧酒坊的源头祭坛未被破坏…酒窖的苔痕只是分支…要想真正阻止七十二时辰后的破封,必须同时摧毁或净化这几个关键节点!”一个清晰的思路在太子脑中成型!但如何做到?他们现在连靠近井口都困难!
就在这时——
“嗬…嗬嗬…”角落里,一直如同死尸般的货郎,喉咙里突然发出破风箱般的嘶哑笑声。他那双半睁的浑浊眼睛,不知何时转向了地上那由菌丝构成的动态星阵图,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嘲弄…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期待?
“晚了…都晚了…”货郎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断断续续,“‘冥主’的意志…已经苏醒…星脉图…不过是…祂归来的…路标…你们…都是…祭品…”
“冥主?星脉图?”太子心头剧震!货郎口中的“冥主”是什么?是指井中锁着的那个东西?这菌丝拓印出的,竟然是“星脉图”?
没等太子细想,更恐怖的变化发生了!
地上那由变异菌丝构成的动态星阵模型,在“星脉图”三个字从货郎口中吐出的瞬间,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紫黑色光芒!模型中心那双蛇烙印剧烈闪烁,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猛地爆发!
小屋中弥漫的、本就稀薄的琥珀药烟,如同受到黑洞牵引,疯狂地涌向地上的菌丝星阵图,被其吞噬!同时,昏迷中的林清然身体再次剧烈痉挛,眉心紫黑色的光芒大放,一股精纯的生命本源气息被强行抽取,注入星阵图!
“阿然哥!”太子目眦欲裂,扑过去想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邪力狠狠弹开!
吞噬了药烟和林清然部分生命本源的菌丝星阵图,光芒暴涨,模型变得更加凝实、清晰!而星阵图指向塘坝日晷仪的那个节点标记,翡翠色的辰砂光辉骤然黯淡下去,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它在抽取阿然哥的生机…污染晷仪的时基标记!”太子瞬间明白了货郎那句“路标”的含义!这菌丝拓印出的星脉图,不仅揭示了节点,更成了邪阵反向侵蚀、污染甚至掌控这些节点的通道!尤其是对晷仪辰砂的侵蚀!
“毁了它!快毁了这鬼图!”太子对着吓傻的村民嘶吼!
村民们如梦初醒,举起锄头、柴刀,狠狠砸向地上那发光的菌丝星阵图!
“嘭!嘭!嘭!”
锄头砸在菌丝上,却如同砸在坚韧的橡胶上,被一股反震之力弹开!菌丝构成的星阵图纹丝不动,反而吞噬攻击力量般,光芒更盛!
“没用的…星脉已成…冥主归途…已定…”货郎发出嘶哑的狂笑,心口那布满裂纹的烙印,竟也随着星阵图的光芒而微微闪烁起来。
就在绝望弥漫之际——
“锵!”
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如同划破黑暗的曙光,猛地在小屋内响起!
只见一直昏迷的陆骁,不知何时竟睁开了双眼!他眼中不再是之前的赤红狂暴,而是一片冰冷的、沉淀着无尽杀意与某种奇异清明的寒潭!他手中,紧握着的并非猎刀,而是…昨日校影时,他用来校准莲漏刻度、后来遗落在小屋角落的——那柄青铜量天尺!
量天尺尺身古朴,此刻却流转着一层温润而浩大的青铜辉光!这辉光,与老皇帝催动圭表时的光华同源,却更加纯粹、更加内敛!
陆骁看也没看地上那妖异的菌丝星阵图,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在狂笑的货郎身上!不,更准确地说,是锁定在货郎心口那闪烁的烙印上!
“镇!”
陆骁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却蕴含无上威严的断喝!他手中的青铜量天尺,带着撕裂邪祟的凛冽清光,如同审判之矛,无视空间距离,狠狠点向货郎心口的双蛇烙印!
尺锋未至,那纯粹的青铜辉光已如同烈阳融雪,狠狠灼烧在烙印之上!
“啊——!!!”
货郎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绝望的惨嚎!心口的烙印在青铜清光的照耀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裂纹瞬间扩大,幽光疯狂闪烁、明灭,最终“啪”一声脆响,烙印中心竟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崩裂!一股浓郁的黑气从崩裂处喷涌而出,随即被青铜清光迅速净化、消散!
货郎的狂笑戛然而止,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最后一丝生机,彻底瘫软下去,眼中的怨毒被无边的恐惧和痛苦取代,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致,真正到了弥留之际。
而随着货郎心口烙印的崩裂和黑气的消散,地上那疯狂吞噬药烟和林清然生机的菌丝星阵图,紫黑色的光芒猛地一滞!模型中心那双蛇烙印的闪烁变得紊乱,那股强大的吸力也骤然减弱!
林清然眉心的紫黑色光芒迅速消退,身体的痉挛停止,气息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被强行抽取。
星脉图的侵蚀…被陆骁这蕴含青铜意志的一尺…强行中断了!
陆骁做完这一切,眼中的清明迅速褪去,再次被巨大的疲惫和伤痛淹没。他身体晃了晃,量天尺脱手坠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人也再次软倒下去,陷入更深的昏迷。
小屋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地上那光芒黯淡、双蛇烙印闪烁紊乱的菌丝星脉图,如同一个丑陋的伤疤,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与…依旧悬在头顶的、七十二时辰后“冥主”归来的灭顶之灾。
太子看着昏迷的陆骁,看着地上残存的星脉图,又看了看腰间那枚冰冷的虎符,最后目光落在货郎那濒死的、布满恐惧的脸上。
“冥主…星脉图…归途…”太子喃喃自语,小小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再次掐进掌心。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残存的星脉图,是危机,也是…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