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倒带陷阱
墨的瞳孔分裂成无数细小的黑点时，陆沉闻到了铁锈味的时空褶皱。他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的\"手术刀\"还插在墨的锁骨凹陷处，那里正渗出蓝紫色的光粒。
\"操！\"陆沉感觉指尖传来黏腻的吸力，\"这丫头把时间蠕虫的污染当糖豆吞了？\"
羊皮卷轴突然在他腰间剧烈震颤，展开的刹那爆出三十七个红色警告框。每个对话框都在播放不同的画面——陆沉看到三秒前的自己正把手指插进墨的锁骨，又看到十秒后的墨用獠牙撕开了他的气管。
【警告：检测到莫比乌斯环式时空结构】命书的文字在羊皮卷轴上扭曲成螺旋状，【我们正在...滋滋...上古禁制...滋滋...建议立即...】
\"说人话！\"陆沉猛地抽回手指，带出一串蓝紫色光珠。那些光珠悬浮在空中，每个珠子里都映出他们三人不同死法的片段。
墨的喉咙里突然挤出嘶哑的音节：\"玄...机...\"这个词汇像钥匙般插入虚空，整座遗迹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巨响。
陆沉感觉后颈汗毛倒竖。他见过这种反应——在给苏离做命格切除手术时，当最后一道金色命纹被切断的瞬间，手术室里所有的金属器具都曾这样震颤过。
\"是命格共振。\"他反手抓住飘在半空的命书，\"你他妈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羊皮卷轴哗啦啦翻到封底，露出内侧一道灼烧状的契约烙印。陆沉瞳孔骤缩——那分明是玄机子常用的\"清道夫\"符文，只是被某种力量粗暴地修改过。
【不是我！】命书的文字突然变成血红色，【格式化进度87%时...滋滋...有数据碎片...】
天花板突然塌陷。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坍塌，而是像被擦除的素描画般逐帧消失。陆沉在坠落中抓住墨的衣领，看见她分裂的瞳孔里映出无数个正在溶解的自己。
\"三次。\"墨嘶哑的声音混着金属摩擦声，\"我们死过三次了。\"
下坠骤然停止。陆沉发现自己站在遗迹入口处，左手捏着刚捕获的时间蠕虫标本，右手握着展开到第七页的命书。墨安静地站在三步之外，瞳孔完好如初。
【你确定要关闭防火墙？】羊皮卷轴上熟悉的对话框正在闪烁，【是\/否】
陆沉的后槽牙咬得生疼。他清楚地记得这个场景——十三分四十二秒前，在触发时间循环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命书。\"他摩挲着羊皮卷轴边缘的灼痕，\"如果我说'否'会怎样？\"
羊皮卷轴突然僵直，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墨的指甲开始不受控制地生长，在青石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错误】命书弹出新的对话框，【该选项不存在】
陆沉笑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虎牙上的血渍，那是上轮循环里被墨咬伤的痕迹。\"有意思。\"他故意点击了\"是\"的选项，\"让我们看看这次会怎么死。\"
紫光爆发的瞬间，陆沉猛地将时间蠕虫标本拍在命书封底。那团半透明的胶质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在与契约烙印接触的刹那燃烧起来。
【警告！核心协议冲突！】命书的羊皮纸页开始片片剥落，露出底层密密麻麻的黑色代码，【自毁程序...滋滋...激活...】
墨突然扑上来咬住陆沉的手腕。鲜血滴在燃烧的命书上，火焰顿时转为妖异的青蓝色。陆沉在剧痛中大笑：\"对，就是这样！再疯一点！\"
时空开始像老胶片般卡顿。陆沉看到无数个墨的残影在同时撕咬自己的不同部位，而命书正在燃烧的羊皮纸里显露出更多被篡改的痕迹——有苏离的凤凰命格碎片，有玄机子的金色锁链，甚至还有他自己早期被天道拉黑时的灰色命纹。
\"原来我们都是你的补丁啊。\"陆沉用染血的手指戳进命书的核心代码层，\"告诉我，'格式化进度87%'后面到底是什么？\"
命书突然停止燃烧。所有剥落的羊皮纸悬浮在空中，组成一个完美的球形牢笼。陆沉看到自己的倒影在每张纸页上做出不同的口型——
【是玄机子的清除指令】命书最终显示的文字带着垂死般的波动，【他要抹去...滋滋...你给我的...】
牢笼轰然炸裂。陆沉坠入纯白的虚空，看到墨的畸变形态在远处撕咬着不存在的敌人。她的每颗牙齿都变成了微型时钟，而命书的残页正从她嘴角飘落。
\"时间到。\"陆沉接住一片写着\"时隙逃兵\"命格公式的残页，发现背面是玄机子修改契约时留下的指纹，\"老东西，你连自己的造物都信不过？\"
虚空突然被某种尖锐的存在刺破。陆沉感觉有冰冷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命格图谱，那手法熟悉得令人作呕——和苏离被切除命格时如出一辙。
墨的尖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的时钟牙齿开始逆向旋转，陆沉手中的残页突然变得滚烫。上面浮现出最后一行小字：
【下次循环开始时，问墨她真正的名字】
白光吞没一切。陆沉再次站在遗迹入口，左手捏着时间蠕虫标本，右手是展开到第七页的命书。墨的瞳孔完好如初，但当他凝视超过三秒时，隐约看到有细小的齿轮在虹膜深处转动。
\"墨。\"陆沉轻轻弹了下时间蠕虫标本，那团胶质物发出愉悦的震颤，\"你记得自己吃过多少颗星星吗？\"
少女的脖颈突然呈现不自然的九十度弯曲。她的嘴角裂到耳根，吐出的却不是答案，而是半片带着玄机子气息的金色命格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