笵家已有大宗师已令人震骇,如今又要建立如此庞大的势力?
难道是要谋反?
开天辟地,清北学院
“创办学院?”
一直温和含笑的庆帝,忽然间脸色阴沉,语气也转为严肃。
他的这一转变让整座大殿充满了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迫感不同于笵彬所带来的,而是更高层级存在释放出的威压,源于地位差异及根深蒂固的阶级区别。
满朝文武无人敢发声,连呼吸声都压得很低。
庆帝的目光投向笵彬,其中饱含严厉与审视。
站在人群后面的笵贤这才领悟,那位平日对自己颇为慈爱的庆帝,原来还有另一面。
作为一国之君,庆帝此刻展露的是**的一面。
尽管他对笵彬的实力有所忌惮,也想将其招揽至麾下,但对于危及大庆根基之事,他是绝对不容忍的。
这不是他个人的观点,而是整个皇室,乃至整个大庆的共识。
纵使笵彬是大宗师,在这样强大的集体意志面前,似乎也难以占据上风。
“形势即将变得严峻。”
殿内所有人对此都有所感知。
尤其是笵贤。
在这次觐见之前,笵贤特意向笵彬求教。
笵彬的回答是:“作为大宗师家族,不进则退。
要么像夜家一样向皇室低头,要么坚持斗争到底!”
显而易见,笵彬选择了后者。
他拒绝妥协,有自己的目标,无论庆皇是否认同,他都会坚持自己的立场,即使最后可能导致两败俱伤。
笵彬坚信,庆皇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所以,对于笵家而言,最糟糕的情况不过是离开大庆。
“笵爱卿,打算在儋州建立一所书院?”
“是学院!”
笵彬直面问题。
“是为了弘扬大道?”
“没错。”
“不知道你这个学院的学生将来会为谁服务?”
庆皇直截了当地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如果笵彬真的怀有私心,想要建立一个操控朝局的组织,庆皇绝不会允许。
“自然为大庆效力!”
笵彬果断回应:“胡大人之前不是担心武者缺乏管束吗?我也觉得胡大人的忧虑很有道理。”
笵彬神情坦荡。
“武者不受约束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他们的实力太过强大,缺乏有效的制约力量;二是他们没有接受系统的教导,不懂得如何正确使用自己的能力。
我要创立的学院,正是为此而建。
通过教育引导这些武者,在增强实力的同时明确力量运用的方向。
等他们学成出师,必然成为大庆的中坚力量。
无论哪个部门有需求,都可以吸纳他们效力。”
笵彬话音落下,满朝文武瞬间恍然大悟。
至此,大家终于明白了笵彬的真实意图。
笵彬虽然无意 ** ,但也绝不会甘于平庸。
他与夜流云截然不同。
夜流云之所以选择退出朝堂,归隐山林,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政见分歧,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笵彬显然没有这样的想法,身为大庆重臣的他虽然不能直接掌控权力,但一直在尝试以多种方式影响大庆。
尽管笵彬言辞谦逊,但从他学院毕业的学生,未来必定与他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短时间内或许看不到显着的变化,但时间长了,朝野内外都将遍布他的影响。
就算笵彬没有刻意拉帮结派,他的影响力依然不容小觑。
在通常情况下,这已经是事实。
一旦他心怀私念,他掌控的学院可能会比整个儋州还要复杂且危险。
“好!太好了!”
庆皇连连称赞。
群臣能想到的问题,庆皇自然早已有所考量。
然而,众人无法看透庆皇的真实意图。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庆皇对笵彬的提议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笵卿果然不负大庆中流砥柱之名,一句话便让我茅塞顿开。
学院之事确需推动,至于命名,还须深思熟虑。”
庆帝话毕特意停顿,留给众人发言的空间。
即便是普通大臣,也能猜到他的心思,更何况是智慧如琳若甫这般的人物。
然而,令庆帝意外的是,琳若甫只是安然而立,丝毫不显开口之意。
之前为维护文人尊严与笵彬争论尚可理解,但如今局势之下,若他主动表态,冒犯未来的姻亲以及天下罕见的大宗师,显然不合常理。
除非琳若甫糊涂了,否则断不会贸然站出。
“臣以为,可称作皇家学院,或大庆皇家学院。”
轮椅滚动声响起,陈**率先起身,向庆帝奏道:“若此学院必以剑为核心,则陛下与皇室不应置身事外。”
笵彬身为院长,对学生影响深远,但如果学院得以冠以皇家之名,皇族对学生的影响未必低于笵彬。
这是一种平衡,也是一种预留手段。
即便双方并无决裂之意,但防患未然总归必要。
“陈爱卿所言极是,笵卿怎么看?”
庆帝问道。
不得不承认,老臣确实可靠,尤其是像陈**这样的重臣,从不让庆帝失望。
庆帝转头看向笵彬:“陈大人所言有理,朕亦觉得学院设在京都较为适宜。”
另一位大臣随即附和:“陈大人的建议极为巧妙,通过命名占据天时地利。
若学院定在京都,即便笵彬为院长,其影响力也会受到制约。”
京都藏龙卧虎,若有这些聪慧之人在京中坐镇,只需略施策略便能左右生源。
笵彬即便再努力,最终可能也只是徒劳一场。
然而,当那位大臣说完后,陈**与庆帝都微微眯眼,其意不言自明。
那位大臣的想法虽好,却忽略了关键一点——庆帝为何不能独断专行?简单来说,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尽管大庆国力强盛,但在大宗师级别的较量中,大庆的力量并非无懈可击。
因此,庆帝与笵彬实际上处于平等协商的地位。
笵彬的提议提出后,庆帝不得不予以尊重,勉强同意。
但庆帝也可借此提出自己的条件,比如陈**所提的在学院前冠以皇家之名。
笵彬若不愿撕破脸皮,便难以完全摆脱这两个字的影响。
庆帝的目的已经达到:只需在学子心中种下观念的种子,待时机成熟,便可助其成长壮大。
如此一来,虽不能完全削弱笵彬的影响力,但也足以大幅限制其权力,使其无法独揽学院大权。
然而,就在此时,又有人提出了新建议。
局面发生了变化,这好比多走了关键一步。
笵彬自然也能迈出这一步。
“留在京都也无妨。”
笵彬最初答应了那位御史的请求。
若学院设在京都,必定会面临许多约束。
笵彬做出了退让。
他退让并非全为权衡利弊,更因为他觉得学院留在京都确实更为适宜。
儋州地处偏远,即便设立剑院,吸引的英才也会受限,这难以改变的事实让人心生忧虑。
京都则不然,无论是人口基数还是经济实力,都远超儋州。
若是学院已然闻名遐迩,选址便无需多虑,但目前它尚默默无闻,这一步的选择将直接影响未来的发展速度。
相较之下,京都无疑是更明智的选择。
笵彬亦认为,此决策更容易获得庆帝及其臣僚的认可。
他们皆非愚蠢之人,自然明白学院的意义所在。
因此,学院建于儋州或京都,对他们而言有着截然不同的分量。
笵彬应允此事,让满朝官员倍感宽慰。
此刻,一些目光锐利的人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他们提出两点要求,笵彬直接忽略了第一点,直接接受了第二点。
这暗示着什么呢?
陈**提出的剑议,虽未得到庆帝的明确承诺,但从他的态度来看,显然已有所触动。
笵彬此刻的表现,是否表明他根本无意采纳第一个建议?这个问题太过复杂,连那些精明的文武百官一时之间也难以迅速反应。
“关于学院的名字,‘皇家’二字固然气势非凡,但我认为还有提升空间。
大庆不仅代表当下的辉煌,更是未来天下的象征。
我希望学院命名为清北学院。
若陛下愿意赐字,相信学院未来的学生必将铭记皇恩。”
笵彬坦然道出心中所想。
满朝文武再度陷入沉寂,大气不敢出,唯恐稍有不慎冒犯到庆帝。
笵彬言语婉转,但在场之人并非愚钝之辈。
要评判一个人的真实意图,不能仅凭其言辞,还需看其实际行动。
即便笵彬口若悬河,实际上他已经拒绝了陈**,间接也拒绝了陛下。
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而且这不是私下的拒绝,而是在公开场合的直接回绝。
满朝官员也注意到,笵彬的转变显而易见。
然而,这次的感觉尤为不同。
直至此刻,他们才真正领悟,笵彬的地位已与庆帝平起平坐。
大宗师的地位堪比一国支柱,这是众人的共识。
甚至在某些方面,大宗师的声望超越了王朝本身。
不过,这种认知与眼前看到的实情仍有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