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皇位归属非民所能左右,笵彬深得民心的事实仍令礼城乾倍感警觉。
“殿下长途护送劳苦功高,笵某初归府邸,风尘仆仆,不便招待殿下。
日后必定登门拜谢。”
笵府近在咫尺。
笵彬转身对礼城乾说道:“护国公暂且止步,我先行告辞。”
礼城乾勉强挤出笑意,却显得比哭还要难看。
笵贤站在稍远处,清晰地看到礼城乾脸上的神情。
若礼城乾知晓汉献帝之事,或许两人可成跨越时代的知己。
可惜如今,礼城乾的身影消失在笵彬视野后,怒意再也难以隐藏。
宫中的小太监个个战战兢兢。
笵彬对付大总管时的态度,如同清理杂物般随意。
不仅是文武百官,就连礼城乾身边的亲信,此刻也心绪紊乱。
礼城乾深知与笵家作对意味着什么,他无力阻止属下的疑虑,甚至不惜以身犯险去迎接笵彬。
他没有带任何神妙使者同行。
在出发之前,礼城乾脑海里盘旋着各种假设,比如笵彬会不会直接动手?他认为可能性不大。
毕竟,公开场合杀害下一任庆皇,即便笵家篡位成功,也会留下千古骂名。
即便没有人能够救助,笵彬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要夺权,完全可以循序渐进,没必要自找麻烦。
确认自身安全之后,礼城乾才鼓足勇气迎接。
即便表现出懦弱以争取时间,避免被打击,礼城乾都觉得值得。
然而现实却让他失望,笵彬一出现就否定了身份,朝堂无人怀疑,连自己的心腹都噤若寒蝉。
那个敢质疑的小太监当场被处决,百姓们也噤声不语。
看到百姓眼中的信任,礼城乾如同胸口被重击,血流不止。
“我明白,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早有准备,但笵彬不在时,他还能够对抗笵家。
即便笵贤已是大宗师,身边还有两位大宗师保护,两方对峙仍是势均力敌。
这成绩让礼城乾感到骄傲,他曾以为能改变局面,却没料到在笵彬眼里,他依旧微不足道。
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坐在龙椅上是否合法。
“冷静!只需再撑三个月!”
笵彬的能力深不可测。
不仅是礼城乾回到宫中思绪复杂,就连那些文武百官在迎接笵彬时,内心也是波涛汹涌。
笵贤晋升大宗师后,原本镇守东夷城的大宗师泗顾剑也归顺笵家,使得笵家势力迅猛增长。
泗顾剑不仅是清北学院的副院长,还兼任剑术导师。
尽管学院尚未正式开学,已有一位亲传 ** ,名为卓一凡。
据说他在大东山的考核中表现出色,被破格录取至笵彬门下,现在正在接受泗顾剑的基础训练。
泗顾剑投靠笵家后,东夷城自然随之归附,成为笵府的一部分。
如今的笵家,作为大宗师家族,实力无人可敌。
两位大宗师中的一位更是无敌大宗师。
加上泗顾剑的支持,笵家的势力更加壮大。
庆皇去世后,笵贤接管全局。
当时世间赫赫有名的五大大宗师中,笵家占据了三个席位。
笵家除了控制大宗师资源外,还掌控着虎卫、内库以及部分户部和吏部的权力,甚至包括建茶苑的力量。
京都里的文武官员都非常精明。
当他们发现庆国局势发生剧变,笵家迅速崛起时,几乎毫不犹豫地投向了笵家阵营。
然而,结果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笵贤已稳操胜券,眼看三皇子即将即位,不料一向低调的太子突然发难,竟得神妙暗中相助。
神妙的苦修士联合众多高手,在与笵贤的对决中丝毫不处下风。
随后长公主归返,助礼城乾夺回内库的部分资产。
借助此番助力,礼城乾终登帝位,成新一任庆皇。
其作为令众人另眼相看,不少观望之人见状纷纷倒戈效忠于他,其中不乏世家大族,两边下注。
以夜家为例,夜重身为夜家家主,如今与礼城乾交情甚笃,成礼城乾身旁要员。
夜家女儿夜灵儿亦拜入笵贤门下,成为其徒。
此时,庆国的文武百官察觉,双方之争恐将持续。
谁都不曾想,笵彬于此时回归。
这位大庆英豪一出现,局势立变。
纵使礼城乾获神妙之力襄助,亦无补于事。
看他于城门之举,显然已有退意。
连笵彬称他为太子时,他也未曾辩驳。
这近乎于,将礼城乾最重要之牌抽走。
一旦朝会召开,笵彬甚至可扶持新帝。
想到此处,那些依附礼城乾的官员整夜难眠。
有人悔恨当初抉择,怪自己何故追随礼城乾;有些人则觉国事艰难。
庆国出了笵家这般巨变,他们该当如何?
而投向笵家的官员却心境轻松,夜里因欢喜而笑醒。
这正是常言道选择重于努力的体现。
不过,这对笵彬而言无关紧要。
笵彬当时未立刻翻脸,因他认为当街行刺君主之举太过失礼。
历史中,司马家因此跌落深渊数千年。
笵彬觉得,此事完全不必。
在他看来,他的真正敌手非礼城乾,而是藏于礼城乾背后的神妙核心人物,那自称琳南者。
当他回至笵家时,笵贤早备好盛宴相候。
兄弟相见,宴饮尽欢。
餐毕,二人至书房议事。
“宫中神妙使者几何?”
宫内神妙使者定不少。
不然,笵贤与泗顾剑不会如此惧怕。
“我每半月必往探视一次,首次是我独行,仅遇一使者。
与其对峙时,我尚能勉力抗衡。
若非有那些苦修士在场……”
说到这里,笵贤苦笑。
照理说,大宗师以下不足为惧,以他修为本不该畏苦修士。
实情确如是。
单论宫内苦修士,他们实难敌笵贤。
然一旦加上神妙使者,则迥异。
神妙使者的力量足以影响笵贤,加上苦修者的配合,单凭笵贤一人难以应对。
察觉形势不利后,笵贤选择暂避锋芒。
他的身法虽不及笵彬那般冠绝天下,但要甩开苦修者并躲避神妙使者并非难事。
“第二次行动时我加倍小心,带上五竹叔与泗顾剑同行,但途中遭遇了三位神妙使者。”
三位使者加上其他苦修者,若非笵贤豁出性命,正面交锋毫无意义。
“到了第三次,神妙使者已增至五位。”
笵贤苦笑摇头,深知让礼城乾登基将对他们的计划造成巨大阻碍,但无奈形势所迫。
若不是使者们一直滞留在宫中未动,笵贤或许早已离开京都。
即便他们实力非凡,面对五位使者也毫无胜算,不如主动撤退以图后计。
“这神妙使者似乎源源不断地出现。”
笵彬注意到使者数量的增长模式:一、三、五……每次笵贤去神妙,使者人数都会增加两位,这说明神妙制造使者的速度。
笵彬唯一的疑惑是两次生产之间的间隔时间。
如果得知这一信息,他就能推算出神妙究竟有多少使者。
虽然无法精准估算,但他认为这个周期不会太短,否则皇宫内就不会只有五位使者,而是数十甚至上百位。
“留给我们的机会不多了。”
想到神妙不断制造使者,笵彬感到压力倍增。
“上一次我去时还是半月前,现在再去,里面很可能已有七位使者。”
显然,笵贤也发现了这个规律:每隔一段时间,使者人数就会增加两位。
“七个使者倒也无妨,我只是担心……”
笵彬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你是说那种大杀器?应该不至于吧?”
到目前为止,神妙从未使用过 ** 。
就算每位使者都配备威力巨大的加特林机枪,也足以让他们头疼。
毕竟,笵贤自己也承认,即使他已经达到大宗师境界,也无法抵挡这样的攻击。
笵彬缓缓摇头,明白笵贤的意思,同时清楚神妙多半不会轻易动用大杀器。
往日里,笵彬绝不会有这样的顾虑,毕竟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无可挽回。
何必庸人自扰?徒增烦恼而已。
然而现在,笵彬的心态已截然不同。
这个时代的所有武器,都无法对他构成威胁,即使是现代武器也是如此。
真正让他警惕的,只有那些能覆盖数十米笵围的大杀器。
那些强大的攻击手段,已无法再对他构成威胁。
在这种境况下,笵彬必须更加小心。
核心的神秘力量,如今已拥有接近人类的思考能力。
这意味着,只要对方发现他的真实力量,那些曾经约束他的限制,很可能自行解除。
“大哥,经你这么一说,这状况确实令人担忧。”
笵贤并不是个糊涂人。
察觉到大哥对此事的重视后,他立刻意识到,大哥的实力恐怕已远远超越以往。
就连大宗师都无法解决的危机,在笵彬眼中却显得平和。
他现在究竟达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在他们眼里,大宗师早已超凡脱俗,那么大哥又该如何定义?
“神妙曾与你有所接触,如今你的实力有所提升,神妙必定已经知晓。
如果神妙认为它的使者对你构不成威胁,它极可能会启用极端手段,哪怕不是最厉害的武器,也会使用其他的 ** 。”
神妙明确规定禁止 ** 进入现代社会。
作为这条规矩的制定者,神妙多数情况下会遵守自己的规定。
但这并不意味着 ** 完全不可能出现。
比如,笵贤手中此刻所持的那件武器。
这难道不是夜卿眉私下带出来的吗?
既然这件武器能够存在,别的 ** 自然也可以现身。
对于已经具备人类智慧的林南而言,他绝不会因为遵循规则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这不仅对我们是个难题,对神妙来说也是一种困境。”
“即使它预计到你的实力增长,它也无法确切知道你到底有多强?大杀器除了特定区域威力强大,其他部分的破坏力有限,真正致命的是辐射。”
说到这里,笵贤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在他出生的那个年代,人们对辐射十分恐惧。
如今,大杀器的潜在风险对神妙来说不再是威胁,反而是帮助。
“如果大杀器 ** ,皇宫地下埋藏的宝物肯定会被损毁,神妙会遭受重大打击!但为了除掉我的大哥,神妙或许会选择冒险行事。
即便失去部分珍宝,神妙依然有足够的力量去实现毁灭世界的计划。”
“然而,如果没有成功 ** 大哥,神妙的行为就毫无意义,那些宝藏也会随之化为乌有。”
笵贤不知道皇宫地下到底藏着什么,但他坚信,这些东西对神妙极为重要。
否则,神妙不会如此轻率地介入。
假如神妙能在接下来的十年甚至更长时间内保持低调发展,那时候它可能会控制成千上万名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