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赐站在楼下,心里默默嘀咕着,他正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尽量别让自己散发出那种冰冷、冷漠的气息。
当初决定来这里时,他就下定了决心,“既然我现在是秦天赐,那你的遗憾就该由我来弥补!”
明白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秦天赐迈开了脚步,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这一刻他感觉身心都舒畅了,好像身体里的什么东西消失了,也许是心结吧?
再往上走四层楼,那座老旧的大楼第八层,就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绕了几个弯之后,一扇生锈的铁门出现在了眼前。
咚咚咚!
他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门,但里头没人应答。
秦天赐能感觉到,门后有人正透过猫眼偷窥自己。
杨倩儿正要开口,秦天赐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一脸歉意地说:
“今天你先回去吧,我得处理点家务事。”
杨倩儿望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等杨倩儿的身影完全消失,秦天赐才小声地说:“爸,妈,珍,我回来了!”咚咚~
狭窄的走廊里,敲门声在回荡,秦天赐静静地等待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扇破旧的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门一开,秦天赐就看见三个人影站在门口的玄关处!
虽然说是玄关,但其实从门口到他们也就两米左右的距离。
地上摆满了鞋子,大部分都很旧,鞋柜最上面还放着三双新鞋,看起来就像是刚穿过一两次的样子。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墙皮都脱落了,家具也很简单,一张餐桌不算大也不算小,上面放着一台被拆开的收音机,这就是秦天赐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爸妈,珍,我回来了!”
再次开口,秦天赐发现妈妈张丽的眼眶已经湿润了,正抱着妹妹珍哭呢,爸爸秦明则转过身去继续摆弄那台收音机。
“进来吧!”
过了好一会儿,秦明才叹了口气,珍让开了路,餐桌上的收音机被挪走了,换上了三盘菜和四碗饭。
小小的餐桌上,秦家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张丽时不时地给兄妹俩夹菜,而秦明则一边生气地拍打着收音机。
之前面对数百人围攻都面不改色的秦天赐,在面对这三个家人时却显得有些紧张和不自然。
“丽姨,明叔,我给你们买了虾饺哦。”
“哎呀,天哥你回来啦!”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是小犹太来了。
“梅姐,快坐下,我给你拿碗筷,一起吃吧!”
“小梅,快来,给明叔看看这个坏了的东西。”
“小梅,今天丽姨做了尖椒炒肉,来尝尝!”
跟秦天赐进门时的冷清不同,阮梅一进门,秦家人立刻就变得热情起来,这让秦天赐有种感觉——好像小犹太才是这个家真正的一份子。
就在这时,收音机里传来了新闻播报:今晨,香江好市民奖得主秦天赐在九龙警署外接受了香江商会会长吕志华先生的感谢!
巧的是,这时秦明修好的收音机刚好播到了秦天赐获得香江好市民奖的事,秦天赐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看了一眼四个家人,低声说道:
“爸,妈,你们看天现在真的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街头的混小子了,现在有出息了。”
“我自己开了家公司,赚了点钱,也不再是和联胜那帮人了。
你们跟我一起走吧,咱一家人换个地方,肯定能过得更好。
还有,小梅,奶奶需要个好点的环境养身体,你的病也得找更好的大夫看!”
说完这话,秦明一家子都静了下来,都在专心听收音机。
不过秦天赐注意到,爸妈夹菜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秦家是那种很传统的香江家庭,爸妈总盼着孩子长大后能找份正经工作。
可天偏偏加入了和联胜,整天惹事,老实的爸妈能不天天担心嘛。
后来天的地位越来越高,荃湾这一片没人不怕他,连带着别人看咱家的眼光都变了,这才有了后来断绝关系的事。
但秦明和张丽心里一直惦记着天,总想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
天也一直往家里寄钱,时间一长,两边都习惯了不见面,总感觉生活中少了点什么。
“收音机里说的这个秦天赐是不是你?”
“你真不跟那帮人混了吗?”
张丽和秦明几乎同时问了出来,这是天进门后他们说的头一句话!
天还没回答呢,阮梅就先笑了起来,“丽姨,明叔,是真的啦,天哥怎么会骗你们!我今天在虾饺店看到报纸了,天哥现在正经做生意呢,你们就原谅他吧!”
“珍,你看天哥碗里的饭都吃光了,快去给他添饭!”
阮梅这么一说,秦珍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默默拿起碗盛了满满一碗饭递过去,天冲她一笑,暖洋洋的。
“哥,给你……”
秦珍的声音跟蚊子似的,但这也表明了她的态度。
其实秦家从来就没真跟天断绝关系,就是一直缺个台阶下。
“行,不混了那当然好。”
“做点小生意,咱一家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天,爸妈没本事,给不了你和珍好日子,这些年你也挺不容易的。”
张丽和秦明眼眶都红了,就像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听到天做正经生意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
那天,大家伙兴奋地聊着以前那些提心吊胆的事,都挺开心的。
有个人拿了470个金币,还随手记了点想法。
秦明好久没喝酒了,笑着笑着就喝高了。
秦母把秦父扶进屋休息,珍继续做作业,小犹太回屋了。
“珍,你现在在哪个学校上学呢?”
秦明其实不太清楚,只知道妹妹好像上中学了。
他觉得这样不行,挺愧疚的,毕竟爸妈一直住在这里,还老给他们添麻烦。
秦明往桌上放了样东西,“这是给你的零花钱,拿着。
告诉梅姐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咱带爸妈出去逛逛。”
珍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那沓钱,像是在出神。
秦天赐转过头,看见珍满脸忧虑,又瞟了眼桌上的钱,咧嘴笑道:“就这么一万块钱,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拿着吧,女孩子得富养,尽管去花,花完了哥哥再给你!”
秦天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些,但珍还是低下了头,仿佛在琢磨着什么心事。
秦天赐刚想开口问,珍就抬起头来说:
“大哥...能不能先给家里还还债?”
“债?什么债?”
秦天赐愣住了,家里欠钱这事他压根不知道,小犹太也从没提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问:“珍,到底怎么回事?这是谁的钱?我去处理。”
“大哥,你坐牢那会儿,有个叫长毛的找上门来,说是你的兄弟。
我妈想通过他去看看你,但他说你的事不好办,得花钱。
那时候我刚上中学,家里的钱都花在我身上了。”
“后来这家伙就找青衣岛的一家金融公司借钱给爸...现在还款的期限到了。”
珍说完,秦天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变得冷冰冰的,就像从地狱里冒出来的恶鬼一样吓人!
“长毛,这该死的家伙!”
长毛这混蛋居然在他坐牢的时候跑到秦家,还变相敲诈勒索。
珍提到的青衣岛的那家公司,估摸着就是放高利贷的。
一时间,秦天赐气得火冒三丈。
要是长毛还活着,他非得整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珍,你好好写作业,这事我来处理。
别担心!”
秦天赐拍了拍珍的脑袋,笑着转过身去,脸色却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站在门口,拨通了吉米的电话。
“吉米,给我查查看,大d的手下长毛,他和青衣岛那些人有没有勾结。
让mike和来到荃湾找我,带上家伙!”
秦天赐脾气火爆,对于这种伤害家人的行为,他绝对不会姑息。
他刚吩咐完,就迈着大步下了楼。
吉米已经查到了青衣岛那边的消息,说有个叫张氏金融的小放贷公司与长毛走得很近!
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夜色中,他和mike都看到了秦天赐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两人心里都在嘀咕,这次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了老大,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嘛?
“mike,上楼去,我爸妈和妹妹住这里,给我看好他们!”
“来,走,去青衣岛!”
简单交代了几句后,mike直接蹲在秦天赐下来的楼前守着,来则发动汽车,全速向青衣岛驶去。
青衣岛离荃湾挺近的,就隔着一个海湾,大概半小时左右,秦天赐就到了。
这时候才晚上十点,正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这家张氏金融的大门敞开着,正在营业。
说是金融公司,其实也就跟个小虾饺店差不多大,里面坐着几个纹身的壮汉在打牌,估摸着楼上也是张氏金融的地盘。
秦天赐走进去,直接把武器往桌上一放。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把你们老大叫出来!”
桌子上放着几把武器,让几个身上有纹身的大块头顿时紧张起来。
但来已经迅速举起枪对准了他们,那几个人也变得谨慎起来。
秦天赐则抬头望向头顶的吊灯。
吊灯在摇晃,好像楼上有点动静,他们在做什么一目了然。
那几个纹身大汉没轻举妄动,因为他们认出了秦天赐——秦氏集团的大人物!
秦天赐抄起桌上的武器,直接举过头顶,毫不犹豫地就开了枪!
“砰!”
枪声一响,楼上的动静立刻停了,随后传来一声怒吼:“哪个混蛋敢打扰老子,活腻了是吧!”
秦天赐皱了皱眉,这时从打牌的地方走出了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年轻人,这家伙就是张氏金融的头头,名叫张木,和长毛关系很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