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这病还开始倒退了。
也就是说,她开始想起以前忘掉的事,但又被困在了这里,有点走不出来了。
从她这里找证据很难,而且她的记忆,还有整个人的状态,都回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
这三个儿子为了让妈妈在何有为手下干这么久,还被何有为控制了那么久。
由此可见,他们非常爱妈妈。
马军当然知道他们是孝子,但干大事的人不能拘泥小节。
现在八千万就在手里,却把妈妈留在这里。
所以真正的把柄已经攥在手里,他们永远也离不开这里。
因为他们没有妈妈,永远也不会安心,除非他们是没心没肺、丧尽天良的人。
所以马军明白,妈妈就是让他们三个迷途知返的关键。
“来吧,跟我走,我来给你们安排住处。”
说着就把他们的妈妈带到了疗养院。
把他们妈妈放在这里,一是为了照顾她,二是为了引他们三个过来。
这三个哥们聚在一起后,以后无论碰到什么事都能共同面对,只要他们别是那种没良心的白眼狼。
风天雨遭了这么大的罪,马军铁定不会轻饶了那些害她的人。
“先把她安置在这里,不管谁来要领都不能给,得好好照料她。”
黑漫君把疗养院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正准备走。
刚抬腿,眼前的老妈就迎了上来,手里攥着一张贺卡说:
“先生,您慢点走,帮我给豹哥捎个信儿,我儿子走丢了,还有我那八十岁的老伴儿,您别忘了早点来。”
这老太太,什么都记得,又什么都忘。
渣哥现在已经进了审查的圈儿里了,肥仔那帮头头脑脑们也全面通报了这事,香江地区的法院也接到了通知。
“梁查伟,你小子到底跑哪儿野去了?今天非得把你拽上法庭不可。”
梁查伟,渣哥的真名儿。
渣哥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他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
说实话,这次受的伤不算太重,可对他来说,跟之前那次被人拿刀捅进肚子里比起来,那真是小意思。
他在医院熬了三天三夜,还是挺精神的。
照他的话说,就是命硬,这八千万他是注定要挣的。
他拍了拍手,连看都没看那些人一眼:“放心吧,我好着呢,能出去。”
到了法庭上,法官拿起案卷一看,写得清清楚楚,涉及的案件也是一目了然。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可能的线索和物证都记录在案,但要定罪证据还不够充分,因为这些都是间接证据,不能直接定罪。
“梁查伟,从2000年前后开始,这十年间,你走私、贩运,在东南亚那一带胡来一气,甚至在某某地区大规模走私货物。
特别是最近这批南洋的八千万货物,原本是要出口到南洋的,结果却不知所踪。
这些罪行都是你干的,你服不服?”
法官说得明明白白,可梁查伟却不屑一顾,跟个街头小混混似的在法庭上耍横:“喂,我说你这长官,怎么什么都往我身上赖呢?你们连真凶都抓不到吧?我可不认这罪!”
法官当场就被气得不轻,但这案子还得继续查。
“既然这样,那就移交到某某地区最高法院进行更细致的审理(bgbh),同时搜集更多有力的证据。
这期间,梁查伟不得保释,不得离开法庭,不得逃跑,必须一直待在这里,等着最后的判决。”
梁查伟看了看眼前的这些法官,觉得他们根本拿他没办法:“哼,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想把我怎么样?兄弟们,咱们走着看。”
说完那番话,他又被押回了牢房。
张进文看着下面那帮年轻警察,摇着头说:“看看他那得意样,进了牢房还能毫发无损地出来,真是连点麻烦都没惹上。”
可没过多久,他又被转到了一个更严的监狱。
那地方得好好查查,得想办法彻底打乱他们的阵脚。
要不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
三个月一晃而过。
这仨月里,什么动静都没有。
梁查伟手里的东西,还在他那儿攥着呢。
他打死也不认,证据还在紧锣密鼓地查和搜呢,各种证据慢慢都冒出来了。
他们还算有点手段,没人发现他们的动作,就等着马俊能从里面找出点线索来。
仨月后,风天雨出院了。
他从高处摔下来,掉山沟里了,还被车给撞了。
伤得不轻,这条腿估摸着得好长时间养呢,现在还在做康复练习。
那天撞得太狠了,能捡回这条命就不错了。
出院时,有人搀着他慢慢挪步。
“你慢点,我都快跟不上了。”
南扶着他,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一转身看见马军了。
马军看了他一眼,风天雨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来干什么?”
马军苦笑了一下。
“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下周回去上班,不过是干文职,对你后面的行动也有好处。”
让冲锋陷阵的人去干文职,这安排也是没谁了。
风天雨一听脸立马拉下来了。
“大哥,求你了,让我干文职还不如直接把我开了呢,或者你就当没救过我。
一个拿枪的人让我去写材料?”
“你让我写报告,真对不住,我做不来。
你还不如直接赔钱给我呢,我现在走在香江路上都不知道哪条路是残疾人走的道儿,我现在就是个残废。”
“这么多年我为警队拼了命地干,到头来没人救我,就你一个。
我在想,这些年是不是白忙活了?”
风天雨心里头那个憋屈。
为警队和一堆事豁出去了,最后就给整了个文职,他怎么安得下心呢?
那渣哥怎么办?
渣哥虽然在牢里,四周都是铁栏杆,犯人们都把他当大人物看着。
可这种环境终究挡不住他和外面的联系。
因为他和外面联系最紧,特别是和他的两个兄弟老虎和tony。
他俩一起走时,tony已经接了渣哥所有的班。
tony做事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他对渣哥那是一片赤诚,不会把这些事给忘了。
所以在来这里的路上,他已经在渔船上和渣哥商量好了。
tony已经把所有计划都想好了,跟他的大哥说了:
“大哥,我会在出庭前和老虎一起回去。
反正,我绝不会让风天雨和山有机会站上法庭……”
渣哥和他的兄弟们情谊深厚,他深信兄弟们定会伸出援手,因此内心毫无忧虑。
在这牢房里,他过得自在逍遥,对周遭事物皆不以为意。
渣哥正与老虎密谋着一场大行动,这时托尼找到了他母亲所在的养老院。
托尼向路过的护士打听:“请问,毕春华女士在哪里?”
护士笑着朝远处指了指:“就在那边,她每天都迷迷糊糊的,精神不振,嘴里老喊着‘三个儿子哪去了’,你是她的家人吗?”
托尼点头确认:“对,我是她儿子,想看看她。”
护士连忙劝阻:“不好意思,有位警察吩咐过,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她。
我们也得按规矩办事。”
托尼嘿嘿一笑:“那位警察是不是叫马军?是他让我来的。
我是他的女朋友,也是来帮忙掩饰身份的,你放心吧。”
护士一听这话,差点没坐地上。
照顾这种老年痴呆的老人实在辛苦,多说几句没准儿人就不见了。
护士摆了摆手:“行吧,你去吧,有事叫我。”
托尼弯下腰走进凉亭找母亲,只见她呆呆地站在那儿,手抖个不停,眼神里满是茫然和无助。
“三个儿子都哪去了?”这句话让托尼心头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母亲从未离开过他们,即便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也一直陪伴在侧。
那段苦日子总算熬过来了,托尼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警察的计划也没有暴露。
就目前情况来看,确实没什么可多说的。
护士刚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凉亭里空无一人,托尼和他母亲都不见了,四周空荡荡的。
“人呢?到底跑哪儿去了?”护士在上海话中焦急地呼唤着,而托尼已经带着母亲离开了。
他们走在乡间小路上,托尼一边扶着母亲一边前行。
“你看这地方,以前咱们过得多苦,现在一切都变好了。
等把大哥救出来,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事情正在这里发展,另一边,老虎也没闲着。
为了那八千万,他们必须彻底解决这件事。
这事可能会带来致命的后果,就像现在的山。
虽然他侥幸逃过一死,但已被老虎劫持在角落。
老虎举起大锤,狠狠砸向他的脑袋,山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
他们想要杀掉所有人,尤其是风天雨和珊这两个。
只要杀了这两个人,这事就算完了。
如果不能置他们于死地,这事就彻底没救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么,该如何扭转这局面呢?怎么让这事出现转机?
这是大家都需要深思的问题。
与此同时,还有个人在炸鸡店里,往烤鸡里塞了一颗定时炸弹。
接下来,所有人都将面对风天雨这个曾经的卧底。
他在警局里四处乱窜,像只无头苍蝇。
风天雨在医院里头躺了一个月,身子骨算是大体上恢复过来了,但那条受伤的腿,得慢慢调养,康复训练也是一场持久战。
这时候,南天天围着风天雨转,陪他练这练那,一块儿吃饭,一块儿干这干那的。
他们俩的感情,那是一天比一天好。
南呢,是个卖酒的姑娘,心地善良,对风天雨那也是真心的没话说。
打从知道了风天雨的真实身份,南对他更是尊敬得不得了。
风天雨的坦诚,也让他们的感情火速升温。
“来,帮我拿一下。”
南端着两碗米酒汤圆,模样那叫一个俊俏,气质也好得很。
放下碗,她就看着风天雨。
“你腿伤了之后,天天在家陪我吃饭。
有时候我还觉得,你腿伤了也未必是坏事,这样你就能多陪陪我啦。”
风天雨听了,只能苦笑。
“咱们这叫苦中作乐,也不知道这是福是祸。
要不是腿伤了,你也不会来照顾我。
对了,你怎么这么会伺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