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回家的程朗匆匆赶回家的程朗连西装外套都来不及脱,手里还拎着那盒核桃酥,站在玄关处竟有些踌躇。
程雪看到她爸这般模样,不免觉得有些搞笑。
“爸,你别紧张啊,刘阿姨她在楼上,看起来她没有生你的气,交代我跟你说注意安全。”
程朗听到女儿的话,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了些,但随即又皱起眉头:“她...她真这么说的?”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核桃酥,纸袋边缘已经被他无意识捏出了褶皱。
程雪忍不住笑出声,上前接过父亲手中的公文包:“爸,您这样子要是让公司那些董事看见,肯定不敢相信这是平时雷厉风行的程董事长。”
她故意模仿父亲在董事会上威严的语气,“这个季度财报必须在下周三前完成审计!”
“臭丫头,连你爸都敢取笑。”程朗佯装生气,眼角却浮现出久违的笑纹。
伸手整理领带,突然想起什么:\"我这样看起来还行吗?领带是不是歪了?\"
程雪踮起脚尖帮父亲正了正领带,轻声道:“特别帅。”
他故作严肃道:“明天开始你回去上班,爸,年纪大了,公司你得多分担分担。”
女孩撇撇嘴,嘟囔道:“知道啦,就会使唤我。”
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刘桂芳带着女儿一家走了下来。
看到她的一刹那,程朗一时有些紧张。
那晚送了礼物给她,但是自己却失联了,就算生气也是应该的。
刘桂芳穿着简单的米色针织衫,灰蓝的牛仔裤将她匀称的腿型勾勒得恰到好处。
她站在楼梯中间,脚步顿了一下,目光与程朗对上,又很快移开。
“刘阿姨!”程雪欢快地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我爸刚回来就念叨您呢。”
程朗喉结滚动了一下,手里的核桃酥盒子被捏得沙沙作响。
那晚他送完礼物后,刚回广市就被上面的人‘请’去喝茶了。
“桂芳,我...”他向前迈了一步,想要说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刚忙完吧?”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
程朗这才注意到自己呼吸尚未平稳,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手里提着的桃酥纸包也随之轻轻晃动,油渍在牛皮纸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刘桂芳心中蓦地一软。
望着他这副模样,心尖突然泛起一阵酸涩。
她从未想过——像她这样平凡的人,竟也会有人为了赶着见她而如此慌张。
说不感动是假的,毕竟她这一生,鲜少被人这样放在心上过。
那些被忽视的岁月里,她早已习惯了做角落里安静的影子。
父母眼中永远比不上弟弟的\"赔钱货\",前夫嘴里\"没用的黄脸婆\",就连儿子也常嫌碍事。
可此刻,这个站在前面有些狼狈的男人,却让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她也是值得被人珍视的。
桃酥的甜香混着些许的汗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刘桂芳悄悄攥紧了上衣边缘,布料在指间皱成一团。她忽然不敢抬头,生怕被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
“哎呀,大家都过来坐下,今晚的宵夜可丰富了~”程雪在\"哎呀,大家都过来坐下,今晚的宵夜可丰富了~\"程雪在客厅里招呼着,手里端着一盘刚出炉的炸鲜奶,金黄色的外皮还冒着热气。她转头看见父亲和桂芳姨站在玄关处,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让她忍不住抿嘴偷笑。
“爸,刘阿姨,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呢?”程雪故意拔高了声调,眼角带着促狭的笑意,“再不过来,炸鲜奶可就要凉透了!”
刘桂芳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女儿一家不知何时已经在餐桌旁坐定,欣欣正踮着脚尖去够盘子里的炸鲜奶。
“刘阿姨,”程雪凑过去挽住她的手臂,压低声音道,“我爸特意绕路去买的桃酥吧?那家店可难排队了。”
“那桃酥肯定很好吃吧?”她也听说过了广市的桃酥味道一流。
“是啊,很好吃,您一定很喜欢。”程雪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屋外寒风瑟瑟,枯枝在风中摇曳,不时敲打着窗棂发出轻微的声响。
但屋内却暖意融融,橘黄色的灯光洒在每个人的笑脸上,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刘桂芳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外孙在那里嬉笑打闹,心头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雪儿很好,身为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没有上位的那种没有上位的那种骄矜之气。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正跪在地毯上陪孩子们搭积木,时不时被小外孙的童言童语逗得前仰后合。
管家端着果盘走过来,轻声对刘桂芳说:“雪儿小姐从小就这样,从来不摆什么大小姐架子。”
他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自豪,“这也是先生教导有方。记得小姐五岁那年,非要跟先生去孤儿院做义工,一待就是一整天,回来的时候累得小脸都发白了,可还是开心得不行。”
刘桂芳听着,不禁露出微笑。
这时,程朗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轻声说:“雪儿这孩子,心地善良,就是有时候太爱操心。”
他的眼神温柔地看向女儿,满是宠溺。
管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客厅。
刘桂芳转头看向他,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电流闪过。
第一次在这样的场合相见,她有些紧张。
“桂芳,”程朗向前迈了半步,声音比平时低沉,“那晚事出突然,请你原谅。”
他换了一身湛蓝色的家居服。
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发梢微湿,显然是刚洗过澡。
“你和雪儿没事就好。”她轻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那个镯子,下次我再还给你...”她犹豫着开口。
“很适合你。程朗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本来就是我和雪儿想要送给你的礼物。”
对比她以前做的,一个镯子微不足道。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只不过是一个被社会放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