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仓库失火,损失惨重得令人窒息。
三人站在焦黑的废墟前,闻着空气中刺鼻的焦糊味,整个人都在发抖。
仓库的墙壁被熏得漆黑,天花板上的钢筋扭曲变形,几处断裂的管道仍在滴着水,混着灰烬在地面形成一滩滩污浊的泥浆。
货架上那些整齐摆放的货物几乎都化为了灰烬,只剩下靠近车间那边的一个货架没事——那是个金属架,表面被熏得发黑,但上面的货物却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发现火情并报警,恐怕整栋楼都烧没了。
“完了……全完了……”陈静宜低声喃喃,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事到如今也只能尽快发表公告,和客户解释清楚。”莫浩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不肯申请退款的,也只能赔付了。”
三人沉默着,将未烧毁的货物一件件搬到车间。
每搬一件,心里都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这些幸存的货物,和原本的库存相比,简直杯水车薪。
就在这时,消防队长拎着一个烧焦的物体走了过来,神色凝重:“这次失火应该是排插短路引起的。”
他举起那团焦黑的残骸,依稀能辨认出插头的形状,“你们看,这里的线路已经完全熔断了,而且周围有明显的电弧痕迹。”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明明交代了员工要断水断电再下班,这怎么会……
“这怎么回事啊...”陈静宜皱着眉头,“我们明明反复强调过安全规范,每个人都签过责任书的。\"
莫浩明掏出手机,指尖微微发抖地翻着通讯录:“我这就给马梅打电话问问。”
“等等!”刘桂芳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眼神复杂地望向仓库角落的监控主机残骸,“马梅她向来办事妥当,每次下班前都会检查三遍。上周她还特意提醒过我们那个排插接触不良...”
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只有消防车闪烁的红蓝灯光还在断断续续地映照着仓库焦黑的墙壁。
“现在去问马梅也没什么作用了...”莫浩明颓然地抹了把脸,指尖沾满了黑灰,“况且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他说着踢了一脚焦黑的货架残骸,金属发出空洞的闷响。
刘桂芳盯着地上那滩混着灰烬的污水,声音沙哑:“就算现在把她叫醒,烧掉的货物也不会回来。”
三人陷入沉默。
夜风吹过,卷起几片未燃尽的包装纸,像黑色的蝴蝶在废墟上盘旋。
消防员们已经收拾装备准备撤离,只剩下几个值班的还在做最后的检查。
“明天吧。”陈静宜终于开口,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等天亮后,好好问问昨天最后离开的是谁。”她看了眼手机,屏幕的冷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显示着04:00的数字。凌晨的风裹挟着焦糊味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我们去办公室休息吧。”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被浓烟灼伤了喉咙。
幸好会客室里有两张长沙发,三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躺了下来。
莫浩明和陈静宜似乎已经累到了极点,一沾到沙发便立刻进入了梦乡,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均匀而轻柔。
然而,刘桂芳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双眼凝视着窗外那渐渐泛白的天空,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难道是冲着她来的?她不过是个普通人,身上更没有让别人忌惮的能力。
她轻轻起身,生怕惊扰了熟睡的两人。踱步到窗前,冰凉的玻璃贴着她的掌心。
晨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目光落在女儿憔悴的睡颜上。
陈静宜的睫毛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倔强地抿着。
她现在就是一个被关在牢笼的困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会给她致命一击。
暴风雨半夜的时候已经停歇,城市在黎明时分恢复了生机。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泛着湿润的光泽,行道树上残留的水珠在晨光中闪烁。各行各业都陆续复工复产,早高峰的车流重新填满了主干道,上班族们撑着半干的雨伞匆匆赶路,仿佛昨夜那场肆虐的狂风暴雨只是一场幻觉。
程雪把两小只送去学校后,也赶去了“蔻依”。
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拍打在挡泥板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待车停稳后,李翠马上下了车,看到眼前的场景傻眼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她捂着心口,早上儿子电话里支支吾吾说公司出了点事,她还以为顶多是水管爆裂,哪想到竟是这么大的阵仗。
程雪轻轻拍了拍李翠颤抖的肩膀,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衣料下传来的阵阵战栗。“翠姨,我们先进去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员工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到了公司。
他们像往常一样,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然而,当他们走进公司大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二楼仓库的窗户都碎掉了,里面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烧焦味道,墙壁和天花板都被熏得漆黑。
马梅站在人群中,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因为她知道,这个仓库是由她负责的。
在她离开前,她明明已经检查过所有的水电设备,确保都已经切断了电源。可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好了,各位同事,老板让咱们去办公室。”马梅强作镇定地说道,声音却有些发颤。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陈静宜眼底乌黑,看着眼前的几人,沉声道:“仓库半夜起火了,是排插短路引发的。我想问问,昨天最后离开仓库的是谁,离开前真的检查好水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