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这记性。”她摆了摆手，“有时间咱们约约。”
程雪抿了一口手中的气泡水，看着秦家老太太离去的背影。
“看来秦家最近资金链确实紧张，”程雪将水晶杯轻轻搁在大理石台面上，杯底与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连女儿的脾气都控制不住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走廊尽头——方才秦家大小姐阴阳怪气的语气，连VIp室的服务生都在窃窃私语。
“也不知道那位高夫人为什么我们意见那么大，”陈静宜想到刚才那女人的态度，十分不解。
他们都没有做过什么得罪她的事，为什么几次见面都阴阳怪气的。
程雪冷笑一声，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他们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老钱'家族，自然是看不惯我们这种“无名无分”的人啦~\"
她特意在“老钱”词上加重了语气。
这时代，财富的版图正在悄然重构，她们秦家三年前跌出十大家族的排名了。
陈静宜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远处，会所经理正以近乎谄媚的姿态躬身引路，殷勤招待着一位穿着休闲服的女士。
那人举手投足间透着互联网新贵特有的张扬。
她之所以能一眼认出那位女士——林夏晚，是因为上个月在桃桃直播总部见过。
当时她正被一群高管簇拥着巡视新落成的直播基地。
程雪不知何时站到了陈静宜身侧：“听说她上个月刚拒绝了三家投行的晚宴邀请。”
她压低声音，“没想到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同为创投界的，她对那位女士也略有耳闻，在一些财经报道也看过她的访谈。
不过才三十出头，从父辈手中接过产业，短短五年
程雪指尖轻轻敲击着香槟杯壁，目光追随着林夏晚的身影。
她记得在《财经人物》的专访里看到过这位年轻女企业家的故事——从父亲手中接过濒临破产的传统制造业企业，硬是在五年内完成了数字化转型。
如今旗下孵化的智能家居品牌“云栖生活”估值已超百亿。
“走吧，到我们了。”女侍者引着二人走进护理室，柔和的灯光洒在她们身上。
程雪刚躺下，手机就震动起来，是工作消息。
她快速回复后，对陈静宜说道：“最近有个大项目在谈，有点棘手。”
陈静宜安慰道：“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
她看着程雪紧锁的眉头，知道这个项目恐怕不简单。
程雪作为投资公司的隐形操盘手，很少会为项目露出这样的表情。
从护理室出来后，程雪正挽着陈静宜的手臂商量着要去附近新开的日料店搓一顿。
走廊尽头的水晶吊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还残留着精油的芬芳。
“听说那家的蓝鳍金枪鱼是今早空运来的...”程雪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那节奏不紧不慢，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程总，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见你。”
是“云栖生活”的总裁——林夏晚
程雪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脸上得体的微笑：“您认错人了，女士。”
她的手指在陈静宜臂弯里微微收紧，水晶灯折射的光斑在林夏晚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让她那双狐狸般的眼睛更显锐利。
“是吗？”林夏晚轻笑一声，“程雪，哈坲大学经济学专业的优秀毕业生，也是明朗创投幕后的新一代的操盘手，我可不会认错。”
林夏晚双手抱臂，眼神带着一丝玩味，“我弟也是你的校友，自然知道程总的大名，”
程雪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被她知晓。
深吸一口气，依旧保持着微笑：“既然被您认出来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知林总有什么事吗？”
林夏晚走上前几步，嘴角上扬：“程总最近在谈的那个智能家居项目，我也很感兴趣。不如咱们合作如何？”
她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提出合作，心里快速盘算着利弊。“林总，合作可以，但条件得谈好。”
“走，我知道一家味道不错的日料店，”林夏晚笑着看向程雪和陈静宜，“咱们边吃边聊。”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三人来到日料店，找了个安静的包间坐下。
点完菜，林夏晚便开门见山地说：“程总，我手里有不少智能家居领域的资源和渠道，咱们合作的话，项目成功的概率会大大提高。”
程雪抿了口茶，说道：“林总说得没错，但我也有自己的团队和优势，合作的话，利益分配得说清楚。”
林夏晚轻笑：“程总是个爽快人，我也不藏着掖着，我希望占项目51%的股份。”程雪皱了皱眉：“林总，这个比例有点高了，我最多接受40%。”
两人各执一词，一时间气氛有些紧张。
这时，服务员端上了新鲜的蓝鳍金枪鱼，林夏晚夹了一块放入口中，赞道：“这鱼真新鲜，就像咱们的合作，潜力无限。咱们再商量商量，一定能找到共赢的方案。”
“这事急不得，我得和团队商量商量。”合作这事要通过多次讨论才能敲定。
她想着，先拖一拖，回去好好权衡利弊。
女人似乎看出了程雪的心思，也不着急，依旧笑着和她们闲聊。
“行，程总谨慎也是应该的。不过我希望能尽快得到答复，这个项目的机会难得。”
晚上十点，两人才回到程宅。
夜色已深，程家别墅外围的感应灯随着她们的脚步次第亮起，在鹅卵石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上次仓库火灾后，程朗为了安全起见，说服了刘桂芳带着家人回来这里住。
看到两人回来，李翠本来昏昏欲睡的脑袋立马清醒了。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上的针织开衫滑落了一半也顾不上整理。
“静宜，雪儿你们回来了？”她快步走向玄关，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我炖了燕窝，赶紧过来喝。”
厨房里飘来淡淡的甜香，砂锅还温在灶上，显然已经热了好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