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机场的电子屏闪烁着\"广州\"二字时,胖子正往托运的编织袋里塞腊肠。\"你说这玩意儿过安检会不会被当危险品......\"话音未落,吴邪突然把登机牌拍在柜台:\"改签,去林芝。\"
张起灵整理背包的手顿了顿,防水布下露出半截黑金古刀的轮廓。胖子张着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把腊肠袋子往肩上一甩:\"得,老子羽绒服还在托运箱里!\"
墨脱的雪线比十年前低了许多。吴邪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桥,忽然被风吹迷了眼——恍惚间桥那头站着个穿藏袍的背影,转瞬又消散在经幡翻动的声响里。
\"当时......\"他刚开口就被灌了满嘴雪沫。张起灵不知何时走在了上风处,冲锋衣的阴影将他整个笼住,像多年前那个雪夜用体温替他挡风的姿势。
胖子举着氧气罐追上来:\"你俩等等!这海拔——\"他突然噤声。吴邪顺着视线看去,峭壁上的冰瀑反射着刺目阳光,正是当年他们坠落的地方。
傍晚的喇嘛庙燃起酥油灯。吴邪盯着壁画上熟悉的雪山图案,忽然发现角落里多了一行小字——\"2015.8.17 吴邪到此一游\"。字迹歪扭得像重伤之人所刻,被后来涂抹的矿物颜料盖得几乎看不清。
\"我写的?\"他触碰那些凹凸的笔画,指尖抖得厉害。背后传来藏袍摩擦的窸窣声,老喇嘛递来盏酥油茶:\"那位施主每年都来描一遍。\"
转身时高原反应突然袭来。吴邪踉跄着扶住门框,视线模糊中看见张起灵飞奔而来的身影,与记忆里雪崩时那个决绝的背影重叠。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瞬间被寒风冻成冰痕。
凌晨的医务室里,氧气面罩蒙着白雾。吴邪昏沉间感觉有人握住他的手,无名指上的银镯被轻轻转动——内侧新刻的\"墨脱·2023\"硌在指间。
窗外传来窸窣声响。张起灵正在院里的经幡林系绳结,月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吴邪隔着玻璃数那些绳结,突然认出是摩斯密码的\"不再别离\"。
胖子抱着氧气袋打盹,梦里还在嘟囔:\"广州早茶......\"他兜里露出半张被揉皱的机票,日期改签到了三天后。
次日放晴,雪山折射出虹光。吴邪蹲在当年堆玛尼堆的地方,发现石块缝隙里卡着个生锈的指南针——是2015年款,玻璃罩裂了道缝。
\"还能用。\"张起灵把它放在掌心,指针颤巍巍转向南方。胖子抖开新买的羊皮地图:\"接下来是不是该......\"
\"广州。\"吴邪把指南针揣进兜里,银镯碰在金属外壳上叮当作响。张起灵替他拉好冲锋衣拉链,指尖在领口停顿片刻,那里缝着个褪色的\"wx\",针脚粗得像蜈蚣。
山脚下,开往林芝机场的越野车扬起雪尘。玛尼堆最高处多了块新石,上面并排刻着三组数字:2005·2015·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