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看着窗外的小哥突然回忆起当时自己没有和小哥在一起时的一天晚上,就是那个晚上,他们才发现互相喜欢的。
回忆:雨村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尤其是在这样的雨季。吴邪坐在窗边,听着雨滴敲打瓦片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屋顶上跳舞。远处的山峦已经隐没在浓稠的夜色中,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小哥,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吴邪转过头,看向站在房间另一侧的张起灵。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古老的雕塑,既美丽又疏离。停电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他们只能依靠几支蜡烛照明。
吴邪不自觉地盯着张起灵看。自从来到雨村,他们四人——他、张起灵、解雨臣和黑瞎子——就住进了这座老宅。解雨臣和黑瞎子今晚去镇上采购物资,因为暴雨被困在那里,只剩下他和张起灵两人。
\"你手上的伤,该换药了。\"吴邪突然说道,指了指张起灵缠着绷带的右手。那是前两天他们在后山时,张起灵为救他而被岩石划伤的。
张起灵这才转过身,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睛里跳动。他走到吴邪面前,伸出右手。吴邪从桌上拿起医药箱,示意他坐下。
\"可能会有点疼。\"吴邪轻声说,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伤口比想象中要深,已经有些发红的迹象。吴邪皱了皱眉,\"有点发炎了,得重新清理一下。\"
张起灵只是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深潭。吴邪取来酒精棉,轻轻擦拭伤口周围。他能感觉到张起灵的肌肉微微绷紧,但那张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
\"疼就说。\"吴邪低声道,手指不自觉地放得更轻。他低头专注于伤口,没注意到张起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
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在一起。房间里只有雨声和偶尔的烛芯爆裂声。吴邪能闻到张起灵身上特有的气息,像是雪山上的冷松混合着某种古老香料的味道。这气息让他心跳莫名加速。
\"好了。\"吴邪最后贴上新的敷料,却发现自己舍不得松开张起灵的手。那只手修长有力,指节分明,掌心有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茧。他鬼使神差地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那些茧。
张起灵突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吴邪惊讶地抬头,正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在烛光下,张起灵的瞳孔似乎扩大了,里面跳动着吴邪读不懂的情绪。
\"小...哥?\"吴邪的声音有些发颤。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那样看着他,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吴邪无法挣脱——或者说,他并不想挣脱。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像是雨前的低气压,让人呼吸困难却又期待着什么。
吴邪感到喉咙发干。他从未见过张起灵这样的眼神,那里面似乎有太多压抑太久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看到张起灵的视线跟着这个动作移动。
\"吴邪。\"张起灵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的震动。
就在这一刻,一阵穿堂风吹过,最靠近他们的一支蜡烛突然熄灭。房间顿时暗了一半,只剩下远处桌上的两支蜡烛还在顽强地燃烧。阴影笼罩了两人,吴邪只能看清张起灵近在咫尺的轮廓。
他感觉到张起灵的手收紧了一些,将他拉得更近。吴邪的心跳如擂鼓,他甚至担心张起灵能听到。两人的脸现在只有一拳之隔,他能感受到张起灵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温热而克制。
\"我...\"吴邪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都在告诉他应该后退,但他的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
张起灵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他的。吴邪闭上眼睛,等待着未知的下一步。他能感觉到张起灵的气息越来越近,近到...
\"哟,我们回来了!\"黑瞎子洪亮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伴随着解雨臣的轻笑声,\"这雨可真够大的,差点回不来!\"
两人如触电般分开。吴邪猛地站起身,差点碰倒烛台。他的脸烧得厉害,不敢看张起灵的表情。张起灵则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淡漠,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吴邪的幻觉。
\"你们在干什么呢?黑灯瞎火的。\"黑瞎子推门而入,浑身湿透却精神奕奕。解雨臣跟在他身后,正在收伞。
\"停电了。\"吴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在镇上过夜吗?\"
\"老黑说担心你们俩饿死在这里。\"解雨臣笑道,目光在吴邪和张起灵之间扫了一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黑瞎子已经走到桌前,从背包里掏出几包东西,\"带了吃的回来,还有酒。这种天气,最适合喝两杯了。\"
吴邪勉强笑了笑,接过食物。他能感觉到张起灵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那股冷松般的气息依然萦绕在鼻尖。刚才那一刻的悸动还留在胸口,像一团无法熄灭的小火苗。
解雨臣点燃了更多的蜡烛,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许多。黑瞎子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他们在镇上的见闻,解雨臣偶尔补充几句。吴邪机械地应和着,心思却全在身后那个沉默的人身上。
当他终于鼓起勇气回头看时,张起灵已经站在了窗边,背影如往常一样孤绝。但吴邪注意到,他的右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换好的绷带——那是吴邪亲手为他包扎的地方。
雨依然在下,敲打着屋顶和窗棂,像一首无字的歌谣。吴邪不知道刚才那一刻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有一点他很确定——这个雨村的夜晚,已经在他和张起灵之间划下了一道无法忽视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