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啊。”
刘笔把碗都放进消毒柜子里。
“就是，咱们店里是怎么进货的？”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吗？”刘笔说道，“就从外面进货呗。”
“嗯？”
“字面意义的外面。”刘笔指了指门，“腿蛋，风滚尸球，苹果树，变异狗，应有尽有。”
苏姚歪着脑袋，短发的边缘垂到肩膀上：
“嗯……很多九区餐馆可能是进货比较烦，他们就是都会统计销量来控货。比如饼干粥卖的多，饼干就多买，豆芽菜用的少，豆子豆芽就少买。比较精确的甚至会统计到份数。”
这小姑娘有点水平啊，刘笔心想。
前世的711或者半家便利店，似乎用的就是这种精确的控货方法。
这个世界看似破败，商业经营上的聪明还是一点没少。
而且让他感到更加好奇的是，苏姚小小年纪，知道的东西还不少。
“你说得有点道理。”刘笔回答道。
自己“进货”的成本极低，硬要说有的话，那也就是砍一刀的事。
所以一直以来，并不太注意控制经营成本。
“我来统计销量。”苏姚欢快道。
也许是察言观色习惯了，她很能猜出刘笔下一句话想要说什么。
“这里销量不大，很好统计的。”刘笔指了指后面的墙，“墙上是菜单。”
苏姚望了一眼墙面，向刘笔投来不可置信的眼神：
“烤腿肉，400块？我，我刚刚吃饭吃了多少……”
“哎，我那腿肉400块，那么一大条呢。哪里贵了！”刘笔拿手比划着，“你吃的也就是不到四分之一的量。”
“唔……”
“好吧，看来得跟你讲讲缓冲区的事情。”刘笔说道。
苏姚之前也从路人的口中能听到些只言片语，也能看到九区那金字塔一般的天顶如同奇迹。
但确实还没有人和她系统讲过这个东西。
刘笔清了清嗓子：
“要讲缓冲区，就得讲讲九区的大体结构……”
“中心是安全区。整个安全区都被高分子透气膜覆盖保护着，市中心有个巨型支柱，再辅以72根辅助支柱，让整个安全区都覆盖在金字塔形的薄膜之下。”
“空气能进，但是孢子不能进。当然了九区自身要发展工业，空气净化装置也很发达。”
苏姚举手：
“相当于一个很大的透气帐篷，然后还有抽风机经常来净化空气？”
刘笔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他继续说道：“传统的九区就是特指安全区。过了九区的三层围墙和哨卡，就是……”
“现在有七层了。”苏姚打断道，“而且九区的地下城部分也很大哦。”
“嗯？”刘笔有些疑问。
“九区的哨卡，关口，我都太熟了。他们现在设置了七层。”苏姚自信道，“我知道进出的办法。”
刘笔想起来，这个女孩今天就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居然直接从安检口混了出来。
九区的防线难道真的有什么漏洞？
刘笔继续讲解：
“九区外面就是一条几十公里宽的缓冲带，就是这里。广义来说，这也是九区的一部分。”
“这里是经过除菌队讨伐，边境局日常维护的。环境已经被初步整治过，虽然还是有很多异种，空气质量也时好时坏，但还是可以有人生存的。”
“缓冲区原设立300个据点，现在据说只有72个据点启用。我们这是第33号据点。”
苏姚聚精会神地听着。
“你刚刚说过菜谱的事情。”刘笔说道，“因为在缓冲区工作的人工资都很高，他们工作又很危险，所以很多人不喜欢存钱，总想着先花完了事。”
“所以呢，在这里开饭店，又是这种独一无二的食物，不用担心他们付不起。”
“原来如此。”
苏姚拍手道。
刘笔喝了一口水：
“缓冲带没有明显的边缘，会渐渐过渡到隔离区，一个重要的标识点，就是空气的黄雾，在天气晴朗的时候有没有散去的可能。
“隔离区里的黄雾可能会短暂分离，但是大部分时间里，黄雾都是遮天蔽日的。”
当然，也有例外。
刘笔暗暗想道。
比如那座海拔在黄雾之上的红山。
“卫星也看不清楚黄雾里面的情况吗？”苏姚问道。
“对的，因为雾太大了，卫星也看不清。”刘笔回答。
“隔离区的生物会凶猛很多，很多高级异种都是从隔离区过去的，很多尸潮也是从隔离区产生的。”
“隔离区的范围很大，具体情况，可能也只有除菌队和边境局知道一二。”
“而隔离区外完全没有探查消息的，是死区。”刘笔如数家珍般地讲着，
“死区里可能潜藏着大量异种生物，据传孢子异种的母体也在里面！据传说啊，在2号山区歼灭战当中，除菌队……呃。”
刘笔看见苏姚保持着坐姿，但已经安然入睡。
或许是今天的选择让她拼尽了全身力气，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我讲的这么闷吗？刘笔心想，轻轻喊了一声：
“苏姚……？”
他敲了敲桌子。
苏姚像一只受惊吓的猫一样弹了起来。
她瞪圆了眼睛，全身战栗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缩到了角落。
身体死死靠住墙壁，而手边也随便抓了个防身的东西。
她抓到的是一个铁盆。
她把铁盆牢牢护在身前，等到确认周围环境安全了，才徐徐舒了一口气。
“我……我以为在街区……我……”
她流露出歉意的眼神，刘笔摇摇头：
“没事。”
她轻轻放下铁盆，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我错了。我在听你说话的时候睡着了。”
刘笔不以为意道：
“多大点事，我也经常听着广播的声音睡觉的。”
这是不安全感吗……讲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刘笔说道：“早点休息吧，今天就不折腾了。”
“嗯。”
苏姚点了点头。
她有些陌生地接近壁橱，四处摸了摸。
然后把身体放进去。
或许是感觉到挺舒适，她露出喜欢的笑容，像小动物一样在橱壁上蹭了蹭。
“我……我睡啦。”
她有些害羞地拉上壁橱柜子，又从柜门缝隙里露出俩眼睛。
“睡吧。”刘笔说道。
一番收拾后，刘笔关了灯，进了安全屋，合上门。
再把广播开了起来。
晚上的时间点，广播有时候会放一些传奇故事，刘笔很喜欢。
外面有些风，有点影响信号，但是不要紧。
本来就是拿来助眠的。
【在2号山区歼灭战中，除菌队成员，描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场景……】
【看见过有数个军团级别的异种，在围绕着一个隆起的山丘旋转……】
【那山丘好似用血肉堆成，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菌丝……】
【就和蚂蚁团一样，场面诡异，难以形容……】
【那东西是母体吗？一个队员问道。】
【不，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队长说。】
【但我们不能让那个东西扩张了。再扩张下去，就要靠近九区了……】
夜色已深，刘笔也渐渐进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