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护院手中长刀,闪烁着寒光,显示着它们的锋利,非血肉之躯可当。
嬴庆有种死亡临近的感觉,但并未慌乱,他目光四下一扫,看到了脸色发白的少女所躲角落,有一把农用的木耙。
他立即将手中的矮桌腿扔向两名护院,转身快步来到角落,拉开惊叫的少女,将木耙拿在手中。
然后,他迅速面向那两个护院,摆出战斗的架势。
在后世,他是武校出身的,对刀枪剑戟等兵器的套路表演,有着不低的水平,尤其是枪术、刀术、剑术,那可是拿过奖牌的。
两名护院将嬴庆扔来的东西挡开,便见嬴庆见已经将木耙拿在手中,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心虚。
眼前这人已经成了亡命之徒,是要跟他们拼命的,由不得他们不怕。
“好小子,竟敢出手杀人,今日留你不得!”宋偌正扶着门槛,有两个护院挡在前面,他心中的害怕已经少了几分。
不过,观他的动作,只要场面稍有不对,便会拔腿就跑,不带回头的那种。
他见两护院迟迟没有动作,便知两人心中生惧,当即给出了赏格:“杀了他,每人五两……不,每人十两银子!”
听到十两银子的许诺,两名护院顿时壮起了胆气。
其中一人喝道:“一起上!”
话语落下,两人手持大刀,同时迈步逼上前去。
嬴庆不退反进。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他手中木耙有着长度优势。
他几个健步上前,待到出手距离,嬴庆一个铤刺,六七个齿的木耙,往那两护院的面门而去。
看着那照面门而来的尖锐木耙,两个护院却是做出了不同的反应。
其中一人撤步后退,另一人则挥刀劈砍,要将木耙砍断或挡开。
然而,嬴庆这是一个假动作,在木耙挺刺出去的瞬间,又迅速撤回,让那人的挥刀劈砍落了空。
嬴庆看到了两人不同的反应,心中一喜,将木耙对着前方那人的面门再度挺刺而出。
前方这人刚刚挥刀劈空,来不及收住刀势,只得慌忙的提刀隔挡在面门。
但是,嬴庆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木耙乘势下压,照着前方这人的腹部而去,且步伐向前快速迈进两步。
“噗呲!”
木刺入肉的声音响起,三根木耙的木齿,深深刺入这人的腹部。
中招的人满脸难以置信,丢掉手中的长刀,双手就要去抓那木耙。
但嬴庆深得刺杀要领,在命中目标之后,立即抽回木耙,再度摆出战斗的姿势。
看着腹部三个孔涌出鲜血,中招之人脸上浮现惊恐,双手按着血洞倒地,发出凄厉的惨叫。
另一名护院见到这一幕,腿脚开始发软,瞟了一眼满身杀气的嬴庆后,竟满脸惊恐的快速后退,随即转身就往门外冲。
嬴庆已经杀红眼,瞄着逃跑之人的后背,将手中的木耙奋力投出。
木耙宛若标枪,精致的命中,虽未能刺伤对方,却也砸的那人闷哼一声,踉跄摔倒。
嬴庆则迅速捡起地上的长刀,一个跳跃劈砍,只见长刀深深的砍进摔倒那人的后背,宛若猪肉开扇,鲜血喷溅。
紧接着,嬴庆捡起另一把长刀,从窑洞门冲出,直追那逃跑的宋偌。
宋偌在见到第一个护院中招,便直接逃跑,只要跑到村口,就能有马车接应。
然而,他很快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微微回头瞥了一眼,顿时亡魂皆冒。
嬴庆离他就十几步的距离,满身是血,宛若地狱来的恶鬼,要向他索命。
此时此刻,宋偌恨不得多生出八条腿来,惊恐的大喊大叫:“来人啊!杀人啦!救命啊!”
他不回头瞥这一眼还好,可这一瞥,让他心中更加惊恐,腿脚止不住的发软,很快就脚拌脚,摔了个狗啃泥。
嬴庆见状,心中大喜,有这一摔,宋偌基本就没有了逃脱的可能。
宋偌被摔的七荤八素,但此刻急于逃命,也顾不得疼痛,爬起来继续跑,但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嬴庆很快追上,一脚将宋偌踢翻在地,长刀抵在了宋偌的脖子处。
宋偌感受到了长刀的锋利,吓得不敢有丝毫动弹,牙齿打颤的说道:“不……不要杀我,你将我放了,我可以让官府放了你兄长!”
嬴庆却不理会宋偌所说,直接问道:“说,除了你们几个,还来了多少人?”
“没……没有了!”宋偌哆哆嗦嗦的回应。
嬴庆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我大哥在哪?人怎么样了?”
“关……关在县衙牢狱里……只是腿上受了夹棍,人没事。”宋偌如实回答。
听完,嬴庆一刀扎进宋偌的大腿,让其失去逃跑的能力。
“啊~!”
感觉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宋偌惨叫出声,犹若杀猪般,让人耳膜生疼。
嬴庆此时也累的不轻,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虽然原主是经常干农活,但近年来吃不好穿不暖,身体算不得多好。
不过,毕竟是干活的底子,只要好生养上一段时间,必能壮实起来。
“二哥!”
此时,少女嬴欢也追了上来,眼中的泪珠,随着步伐一颗颗滑落。
少女直接扑到嬴庆的怀中,更是泪崩,哇哇大哭。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村民早已被惊动,一些胆大的,慢慢围拢了过来。
村民们看到宋偌的面孔,当即唏嘘不已。
“嬴家二小子,这是怎么了?”一个汉子问道。
“小妹,别哭,没事了!”嬴庆抚摸着少女的脑袋,温声细语的安抚一番后,重新站起身来。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将事情原委告知:“各位临家叔伯……”
“唉!”
村民们听完,却只有几个人微微叹气,其他人却没有什么变化。
一名老者指着在地上呻吟的宋偌开口:“嬴庆啊,这宋少爷……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要让他偿命!”嬴庆言语中带着杀意。
这名老者连忙劝阻:“哎呦,嬴家二小子,不可呀!”
“有何不可?”嬴庆眉头一皱,将刀架再度架在宋偌的脖子上,谨防村民们出手阻拦:“此人害死我父母,又害我大哥入狱,还要强抢我小妹,这种人死不足惜!”
老者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嬴庆啊,理是这么个理,但我们村都是租种宋老爷的田地过活,若宋老爷因为此事,以后不将地租给我们,我们全村可就没有活路了呀!”
嬴庆却听不进去,说道:“那狗屁的宋老爷,收我们七成佃租,视我们为牛马牲畜,动辄打骂,将我们往死里剥削,全然不顾我们死活,你们还将宋老爷当恩人不成?”
老者再劝:“嬴家二小子呀,你怎么不晓得事理哩,田地是人家的,收多少佃租都是应该,历来也是如此,人家愿意租给我们耕种,就是给了我们一条活路,如何不是恩人啊?”
听到老者的话,嬴庆不由得愣住,这有些摧毁他的三观。
在他这个拥有后世思想的人看来,百姓应该对地主是十分痛恨的,没道理会视地主为恩人才对。
可现在看来,这个时期的百姓,三六九等是刻进了骨子里的,天生认为自己就是低人一等,根本不会去想什么平权。
“逆来顺受,难怪大明有上亿人口,却会被建虏入主中原,这是有原因的!民智如此,华夏这条巨龙真是被束缚住了啊!”嬴庆心中腹诽。
目光再度扫过众人,见众人脸上的神情与老者一致,嬴庆更是杀意已决。
只见他手中的长刀一动,宋偌的尸首分离。
“这这这……怎能如此……怎能如此啊!”
众人皆是吃惊,没想到嬴庆如此果决狠辣。
“哎呀,你这个外来户,这下我们村要没活路了!”老者拍着大腿,有些气急败坏。
一个年轻人对老者问道:“太爷,这可怎么办啊?要是以后没有田地租种,我们如何过活?”
“是啊老叔,要是租种不到田地,难不成我们都要去流亡不成?”一个汉子开口。
老者恶狠狠的瞪着嬴庆,一杵拐杖:“抓他去见官,好让宋老爷消气!”
村民们闻言,都是将目光看向已经,带着不怀好意。
嬴庆见状,长刀一横,厉声道:“老子今天杀红眼,谁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