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折腾,倾城翻来覆去过了许久才慢慢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竟觉得天旋地转,头疼欲裂,她开口想唤雪影,却发现嗓子疼的厉害,隔着屏风隐约看到雪影趴在炭炉旁的垫子上似乎睡着了。
倾城哑着嗓子唤了她几声,她都没有醒来,倾城又急又气,她尝试着爬起身来,失重的感觉却让她的头重重磕在床柱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些许清明,想到沈长歌此刻就在她头顶的屋顶上,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瓷枕推落在地,响声果然惊动了沈长歌,他从屋顶一跃而下,不顾门口守夜的紫月和徐容一脸的惊姹。
他立即敲门唤道:“公主,公主!”
房内始终没有回应,沈长歌不敢耽误用力一推房门,却发现门竟然从里面插上了,他心中越发不安,退后一步,一脚踹开房门。
夜风裹着寒气尽数灌入了房中,流通的寒气竟让倾城恢复了些许气力,她哑着嗓子叫道:“沈大哥!”
“倾城!”
沈长歌快步步入内室发现倾城此刻面如金箔,正半靠在榻上大口喘息,而趴在炭炉旁守夜的雪影早已没了生机。
“雪影!”
跟在他身后紫月师太凄厉的叫声划破长空。
“雪影竟然死了!”
沈长歌大惊失色,他明明一直守在外面,明明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怎么会这样?
玉平和小云仙几乎是同时进的房间,他们只看了一眼地上的雪影,就同时露出惊恐至极的表情。
玉平大叫道:“是莲衣!她来报仇了!”
一直呆站一旁的徐容闻言立即斥道:“你胡说什么?还不住嘴,惊着了公主,你不想活了!”
小云仙看了看雪影,又看向床榻上气若游丝的倾城公主,惊魂未定喃喃道:“为什么又这样?……”
还未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住嘴。
沈舒连夜请来了大夫,倾城在大夫的诊治下很快清醒了过来。
年过半百的老大夫掐须缓缓道:“公子不必担心,姑娘只是中了烟毒,这房中燃着炭炉,就不要将门窗关得太严,否则就容易中烟毒!”
沈长歌问:“这烟毒会要人命?”
“一般不会,但吸入太多就会!”
送走大夫,沈长歌后怕的厉害,自己的自以为是差点害死倾城。
他对倾城内疚道:“对不起,我以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以为我可以掌控……”
倾城连忙打断他道:“不关你的事,沈大哥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一直在帮我,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说完一想到死去的雪影又难过道:“雪影她……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定要追查当年的事,她也许就不会死。”
沈长歌安慰道:“你只是想查明当年的事,何错之有?是他们心中有鬼,害死了雪影,我已经命人分别审问他们,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正说着沈舒来报。
“公子,已经查明当年莲衣应该也是如雪影今日一般是中烟毒而死,玉平和小云仙已经招认是他们误以为公主打死了莲衣,故而想为莲衣报仇联合起来陷害公主,紫月师太和徐夫人尚不肯招认陷害公主。但属下认为这紫月师太应该是主谋!是她诱导了其他人。”
沈舒分析道。
“我去会会她!”
沈长歌幽幽道。
昏暗的客房中,紫月师太一脸灰败,早已没了早上初见时的端方持重。
沈长歌从沈舒手中接过供词一一翻过,而后朝紫月道:“徐容和小云仙,玉平他们三人都已招认当日是你主谋陷害公主,你可认?”
“什么主谋?明明就是大家都觉得公主嚣张跋扈,迟早大家都会死在她手里,于是想先下手为强,大家一起犯的错何必推到我一个人身上!”紫月气愤道。
“公主当年只有十岁,说她打死莲衣,你身为朝华殿的掌事姑姑,这个理由你也信?”
沈长歌斥道。
“我也不想信,可我亲眼所见,公主她将莲衣的头往柱子上撞,她还说迟早要杀了我们所有人!一个小女孩就如此恶毒,我们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可我没想到会害了雪影。”
一想到雪影,紫月师太顿时泪流满面。
沈长歌望着眼前痛哭流涕的紫月师太,一时竟找不出她的破绽,可一个人的本性是很难改变的,他怎么也无法把恶毒残忍这些字眼跟如今的单纯善良的倾城公主联系起来。
来到关押徐容的客房,徐容正怒不可遏。她朝沈长歌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关押本夫人!”
“夫人稍安毋躁,如今出了命案,自然是每个人都要审一审,我们来审总好过明日让刑狱来审,夫人还是要顾着点尚书大人的脸面。”
沈长歌一脸严肃道。
徐容气道:“我方才已将知道的所有事都告知了你们,为何你们还不让我离开。”
“陷害公主以下犯上可是死罪,夫人还想轻松离开?”沈长歌怒极反笑道。
徐容闻言一脸惊讶道:“什么陷害公主,我没有,当初我只是将看到的事实据实以告而已。”
“夫人当年在供词上说亲眼看到倾城公主将莲衣的头往柱子上撞,将她活活撞死,之后公主见杀了人竟将你们五人都关在殿中放火想烧死你们。”说到这里沈长歌蹙了蹙眉问道:“夫人觉得一个十岁的女孩做这些事合理吗?”
徐容有些心虚道:“事实就是事实,什么合理不合理,当年已经定的案子,沈大人有疑问大可奏请王后娘娘重审,何必在此刁难我们。”
“夫人似乎很笃定王后不会重审此案?”沈长歌冷笑道。
徐容急道:“我没有这么说过,你不要含血喷人!”
“夫人何必这么激动,玉平和小云仙和紫月师太已经招认是你们一起陷害公主,而主谋正是夫人你!”
沈长歌眼见徐容情绪激动便想诓一下她。
“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是紫月来找我说,与其有一天像莲衣一样被倾城公主害死,还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我只是答应和他们一起去王后那里状告公主,并且我都是实话实说,并没有任何陷害,我怎么可能是主谋!”
徐容气愤反驳。
突然沈舒急忙来报,他对沈长歌耳语道:“公子,玉平和小云仙中毒了?”
沈长歌闻言大惊,他急忙跟沈舒走到门外问道:“怎么回事?人如今怎么样?”
“玉平已经死了,小云仙还在救治!是属下失职!”
沈舒一脸自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