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侯君集!”
“祸国殃民,罪不容诛!”
“斩......!”
伴随着太子一声石破天惊却饱含杀意与帝王威严的暴喝!
刀光如匹练惊鸿,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悍然劈落!
噗!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胆俱裂的利刃入肉断骨声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侯君集那颗充满惊骇,怨毒和难以置信表情的头颅,咔嚓一声便滚落在地!
热血喷溅而出,化作数尺高的滚烫血泉,冲天而起!
无头的尸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轰然扑倒在点将台上!
鲜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木板,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校场。
那颗头颅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咚”的一声闷响,砸落在台下前排一名兵部郎官的脚边,兀自瞪大着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整个北衙武库校场,死一般的寂静!
风停了!
云.....也住了!
这一刻,北衙校场之上,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台下的兵部官吏、武库守卫、北衙将校…..
这惶惶数百人,在此刻仿佛全都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立在原地,且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极致的震骇与空白!
他们呆呆地看着点将台上,那个手持染血横刀、明黄袍服下摆溅满血点、如同杀神降世般挺立的年轻太子!
看着他手中那柄兀自滴落着滚烫鲜血的钢刀!
看着他脚下侯君集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
斩了…
太子殿下…...竟亲手夺刀…..斩了陈国公侯君集!
一个开国功臣,一个位极人臣的国公、兵部尚书!
就这么…被当众砍了脑袋?!
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那喷溅的鲜血,那滚落的头颅,那浓烈刺鼻的血腥气!
还有太子殿下那冰冷如铁、毫无波澜的眼神…...
这一切都如同最狂暴的飓风狠狠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神!
恐惧!
敬畏!
战栗!
无数复杂的情绪在死寂中疯狂滋长。
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位年轻的储君,不仅拥有东宫的权势,更拥有如此酷烈无情、杀伐决断的铁血手腕!
连侯君集这样的开国勋贵,他说斩就斩,毫不拖泥带水!
李承乾胸膛微微起伏,亲手斩杀一位国公带来的巨大冲击和血腥气让他胃部有些翻腾,但被他强行压下。
他看也没看脚下的尸体和头颅,染血的横刀刀尖向下,重重拄在点将台染血的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打破了死寂。
他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些脸色惨白噤若寒蝉的官员将校,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威严郎声道:“传令!”
“逆贼侯君集,罪证确凿,已被孤依军法,明正典刑!
“逆贼头颅,尸身,悬于北衙辕门三日,以儆效尤!”
“其家产,即刻抄没!”
“其族人,交由三司议罪!”
“兵部武库所有官吏,自即日起,停职待勘!”
“由东宫詹事府、户部、工部协同百骑司。”
“彻底盘查清点所有军资!
“凡有亏空、贪墨、渎职者,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北征军备筹备,不得延误!”
“若有差池,军法从事!”
冰冷的声音如同凛冬寒风,刮过校场每一个角落。
台下数百人,无论官职大小,齐刷刷地跪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汇聚成一股敬畏的洪流:“谨遵太子殿下谕令!”
李承乾不再多言,将手中染血的横刀随手抛还给身旁同样心神剧震的张拯。
转身,踏过侯君集尸体旁蔓延的血泊,玄黄的袍摆拂过那滩刺目的暗红,一步步走下了点将台。
阳光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
而身后,是早已陷入一片死寂的校场。
侯君集的脑袋,已高高悬挂在辕门之上。
弥漫不散的血腥味,仿佛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李承乾身为太子的威严,压得北衙校场上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气来......
北衙武库辕门前,那颗曾经显赫无比,如今却双目圆睁凝固着无尽惊骇与不甘的头颅,在秋日惨白的阳光下微微晃动。
粘稠的鲜血顺着发髻滴落......
在黄土地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空气中,铁锈味与浓重的血腥气混合,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整个武库区域,死一般的寂静。
点将台下。
兵部官吏、武库守卫、北衙禁军将校,数百人如同被施了石化术,僵立原地。他们的目光,或惊惧、或茫然、或呆滞,死死钉在台上那颗头颅,以及头颅旁那具被猩红浸透的无头尸身上。更让他们灵魂都在战栗的,是那个刚刚亲手挥下屠刀、此刻正一步步走下点将台的明黄身影......太子李承乾。
直到太子的车驾在森严的护卫下驶离武库,辕门沉重地合拢,将那颗悬挂的头颅隔绝在内,那令人窒息的压力似乎才稍稍松动了一丝。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山崩海啸般的震惊与恐慌!
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又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以远超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瞬间燃遍了整个长安城!
“什么?!”
“太子殿下亲手斩了陈国公?!”
“而且是在兵部北衙,众目睽睽之下?!”
中书省内,一位正在撰写诏令的中书舍人听到心腹小吏带来的消息,手中的紫毫笔“啪嗒”一声掉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大团墨迹,毁了整篇文稿。
他却浑然不觉,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变了调。
周围几位同僚闻声抬头,脸上先是茫然,随即却瞬间又全都化为难以置信的惊骇。
“千真万确!就在北衙武库校场!”
“陈国公的头颅…...头颅还挂在北衙辕门之上呢!”小吏脸色惨白,声音发颤。
“嘶.....!”整个值房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几位须发花白的老臣,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连忙扶住桌案。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