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小巧精致,镶嵌着螺钿的琉璃手持镜和搭配着雅致词牌名的四季系列复合香露,悄然面世,虽没有大肆宣扬,但清晰无比的镜子和层次丰富称谓风雅的香露,迅速成为了长安城中最新的时尚标杆!
至于那所谓的鸵鸟蛋?
那只能看不能用的玩意儿,早被抛诸脑后。
还有什么狗屁的大食玻璃器?
在能照清眉毛根根的宝镜面前,显得粗糙而笨重。
很快,权贵女眷们为了抢先得到一面小镜或一套新香露,几乎挤破了赵牧旗下各大铺子的门槛。
而只在天上人间展现过的那份只赠不卖的自倾壶。
更是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可以说,引得无数豪商巨贾绞尽脑汁都想要获得!
只是,那一千贯的门槛,的确也让人肉痛,但还是又不少人咬牙将自己在天上人间的消费,提升到了这儿档次......
结果,此消彼长之下.....
前几日还热闹非凡的琳琅阁门前迅速冷落。
尤其是他们的价格战,在赵牧这种新奇事物的降维打击下,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就在曲江池畔的一场诗会上,得知消息的郑克气得当众摔了酒杯!
甚至还对着几个狐朋狗友怒吼道:“奇技淫巧!皆是奇技淫巧!”
“惑乱人心!”
“那赵牧就是个弄臣!”
旁边一个较为清醒的官员子弟苦笑:“郑兄,慎言。”
“如今满长安的贵女都在谈论天上的镜子和香露,咱们在这里骂破天,也挡不住人家日进斗金啊。”
“家母和舍妹昨日还缠着我要去天上人间排队呢……”
“更何况,你说那赵东家是个弄臣.....这又是从何说起?”
“人连臣都不是.....”
瞬间,郑克脸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知道,就算赵牧在朝中并无一官半职,甚至与朝臣也没多大关联,可偏偏自己却无法用官场上的法子,去对付他......
最多最多,也只能是暗中下绊子。
毕竟,就算此子只是一介商贾,可背后站着的靠山,却是有史以来权力最大的太子殿下啊!
郑克带着此消息,闷闷不乐回到府中。
结果,他爹郑元寿得知后,却是沉默良久,才对垂头丧气的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看到了吗?”
“此子之能,在于能拿出世人未见之物,轻易搅动人心。”
“若用寻常商行手段,已难制住他。”
“可是父亲,那咱们难道就任由他嚣张下去?”郑克不甘道。
郑元寿眼中寒光一闪:“自然不是!”
“商家小道,只想挫其锋芒即可,又不必太过纠缠。”
“克儿,明日让王御史递个折子,就说市井有商贾,以妖镜惑乱闺阁,奢靡之风日盛,有伤教化,先试试水!”
“另外,给我们在登州的人递话,牧云商会的船,每一艘都按最严的章程查!”
“至于敖猛和漕帮那边……不必我们动手,只需让他们知道,赵牧的船队何时出发,载有何物便可。”
.........
而在龙首原山庄,赵牧听着老钱汇报琳琅阁门可罗雀的惨状,只是淡淡一笑。
阿依娜从门外进来,递上一封密信。
“公子,岭南急报。”她顿了顿,等赵牧展开信纸,才继续道,“林夫人那边,找到阮文山的人了。”
“他确实没死,伤得很重,藏在暗处。”
“看样子……对敖猛恨之入骨,对我们,既有意却也有防备。”
目光迅速扫过信纸,赵牧问道:“那古海图呢?”
“海图有些眉目了。”阿依娜指向信纸后半部分,“林夫人说,她在一些古老海民歌谣里,找到了北辰和春秋分潮信的线索,正在破解其中奥秘。”
“另外,她还提到一个海上一个古老的观星使传说,据说能凭星辰潮汐定位远海,但这一脉几乎断绝,敖猛似乎正在搜寻他们的后人。”
赵牧放下信纸,走到窗前,望向夜空。
“北辰星……春秋分潮信……观星使……”
他轻声自语,嘴角微扬:“看来,这寻宝的游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告诉林夫人,阮文山这条线要稳,不急。”
“观星使的线索,全力追查。”
琳琅阁的风波看似平息,但长安城内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郑元寿等人见商业与舆论难以撼动赵牧,便将目光投向了牧云商会更传统的命脉.....依托大运河的货物集散与转运。
不久,几份来自漕运衙门的公文便被送到了与牧云商会有紧密合作的几家商户手中,理由冠冕堂皇.....“疏浚河道,保障漕运”!
所以需要对部分河段进行限航检修。
巧的是,被限制通行的船期,恰好卡住了牧云商会一批即将北上的江南丝绸和瓷器,以及一批需要南下的关中药材。
若不能按时交付,不仅面临巨额赔偿,更会严重损害商会信誉。
“东家,漕运衙门那边咬死了是常规维护,没有通融的余地。”
“我们找了几位相熟的官员打听,都说是上面的意思,含糊其辞。”
老钱面带忧色地向赵牧汇报。
赵牧正在翻看鲁大山派人送来的新船模型图,闻言头也没抬,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维护航道?却偏偏这么巧,卡在这个节骨眼上?”
“看来郑家那位公子,倒是学会用官面上的手段了!”
“这倒是比直接砸店有长进。”
老钱问道:“东家,那我们是否要动用秦老爷或者太子那边的关……”
“不急。”赵牧打断他,放下图纸,
“他们想掐我的运河,那我就换个路子走。”
“正好,鲁师傅这边有了点新进展。”赵牧指着图纸上一艘看似平底,但船底中线部位略有弧度凸起的漕船改良图样道:“鲁大山根据尖底海船的理念,对这漕船底做了微调,加了这龙骨,虽然不如海船那般明显,但抗风浪和稳定性比旧船强了不少,吃水却增加不多!”
“如此,便非常适合在近海和河口航行。”
“那东家的意思是?”老钱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