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虞王慕极一抬手表示拒绝,“世子莫急,孤王今晚特要世子前来,可不是要世子离开墨阳,毕竟现今王弟病重昏迷,世子你又体弱多病,西境环境艰苦,可不利于将养身体。”
“那么微臣可还有何效劳?”慕琋就不知虞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慕极一向冰冷眸色微动:“南境失守,戴荣的兵马不知所踪。西境与南境比邻,倒是可以借调西境兵马增援南境,就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虞王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怎地他自己的兵马不用,要借用西境的?
慕琋于军事上可谓一窍不通,但也知道这种事情傻子也不能答应。
可若要回绝,又有什么办法?
这时一个声音却从头脑里冒出来:“都是狗屁,这些人是一窍不通还强词夺理。你不可答应借兵一事。”
慕琋反应了又反应,才反应出来:“你是那个自称懂兵法的人格?啊……不……我是说韬略精魄?”
“是我。”韬略人格的语气中自带高傲属性,“借兵如借命,他这是趁金方君病,要整个金方君府的命啊。”
慕琋这会儿在意不了一点:“我要拒绝,但那毕竟也是个大王,我该怎么拒绝?”
韬略人格稳稳三个字:“你让开。”
慕琋没办法,意识后退。
下一秒,就听韬略人格上线,抱拳拱手:“王上若有此意,微臣愿亲自带兵解南境之危。”
兵马平白给人用,那是不可能,但若是兵马能就此先掌握在自己手里,倒是可以一试。
这个道理慕琋也懂。
不过,此言一出,立刻遭来反对:
“这怎么行?世子不是一向体弱多病?”
“世子根本没上过战场,如何带兵?”
“那是清退海寇……可不是玩笑……”
高权更讥讽:“世子,老夫没听错吧?世子殿下身体一向孱弱,这领兵打仗,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可不是吟诗作对。莫不是按捺不住……要早早把老父的兵权攥在手,可这兵权不是儿戏,也不是一块虎符,一张调令就能行的。”
慕极一向阴沉的脸色就看不出更多表情:“世子忠勇之心,然……这不是玩笑之事,南境战局至此,定非一日之过,也不是轻易就能拿回的。”
“既如此,怕是西境兵马也救不了,还需王上派得力干将,千里驰援才行。”韬略人格这话一出,可也就断了慕琋还能去西境的路。
摆明折了虞王慕极的面子,就是不给调兵。
慕琋不给面子,有人却要给虞王台阶下。
大司空陶禁向来惯会哭穷:“唉……世子是有所不知,这几年国库虚实,仓部自知,连年天灾、平城重建、边关军饷………哪一项不是耗资巨万?去岁水患,挪了多少军费粮秣,却还不见效用。如今仓廪空虚,内帑捉襟见肘,骤然兴兵数万,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朝廷可也没银子,派不出军马了啊。”
韬略人格侃侃而谈:“生死存亡还谈什么银子?海寇主力仍在西北,西境防务不容有失,借调西境兵马,就等于自开大门。南境兵败如山倒,纵使再派边境兵马前去接管,水土不服,亦是无用。倒是服海将军庞逸,掌管舟师,战舰何在?为何不以水军治水军,在海上肃清,断海寇后路?”
庞逸没想到竟然还有舟师的事,平日不过嘴上说说,动真格,他最知不行,就望向老爹。
年过古稀的庞铭就颤颤巍巍:“值此危局,轻启倾国大战,徒耗国力兵员,乃下下之策。既然海寇所求不过粮食、财货、女人……既然打不起,就不如舍些财物省事儿。”
一听说要舍财物,大司空陶禁肝疼肺疼:“没有,财物也是没有的,十万石粮食更没有。”
庞铭到底脸上褶子多,脸皮也够厚:“此乃以小博大,既能解南境燃眉之急,又不损我虞国筋骨。陶司空何必小气,十万石粮食旁人没有,你那里随便从手指缝漏一漏都是够的。”
韬略人格还是比慕琋有策略,几句话就把矛头又还了回去。
不过慕琋旁观虞王慕极。
慕氏本就是军武立国,向来没有屈服海寇的道理。
身为虞王,慕极是一千万个不愿妥协。
至于为何他不亲自派兵,而要借调西境?
这也再明显不过,当然是左右都要防备,多留后手。
既然如此,那么南境沦陷就是一场大麻烦。
大麻烦岂不是大功劳?
若是如此,她若是能立下这么一件大功,届时再来个“立功请赏”,不知行不行得通?
慕琋这边正暗自琢磨,韬略人格就道:“你打的主意甚是危险,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除非……”
“除非什么?”慕琋还是第一次参知政事,早就没了主意。
韬略人格积极异常:“除非你交给我来谈判,我保准行得通。”
“啊……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慕琋心里嘀咕着,意识冷不防后退。
下一秒,韬略人格直接对王座上的虞王拱手:“启禀王上,若王上允准,微臣愿不费一兵一卒,只身前往南境,肃清海寇。”
“你说什么?”虞王以为幻听。
韬略人格无畏坚定:“臣愿立下军令状,此行只带私属部曲,不能将海寇从南境清除,誓死不归。”
天钧殿内鸦雀无声。
半晌,突然爆发:
“金方世子可知军令状是何物?”
“从未听闻世子上马习武,更别说领兵打仗,这不是胡闹吗?”
“还不费一兵一卒,拿什么打仗?”
……
不费一兵一卒,只身前往。
慕琋都吓了一跳:“你是不是疯了?还是有什么把握?”
韬略人格自信爆棚:“听我的,准没错。”
“你……也是个纸上谈兵的……”慕琋犹豫,就要拿回身体控制。
韬略人格骄矜自信的语气毫不掩饰:“不然,你还有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