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林下了火车,看了看十几年都没有回来的苏州城,一时慌了神。十几年了,贵州的大山还是那座大山,火车道还是那条火车道,也就是有了这些知青的支援,村民们和知青们利用贵州的大山建了梯田,用了几年的时间才解决了粮食的问题。为了解决村民的医疗问题,才建了卫生所,可是药品常常是不足的,医生的水平也是有限的。所以桦林用知青的政策拼了命的想让鹏飞回城,即使鹏飞在贵州考上了大专也是没有什么好出路的,自己一辈子困在了山里,可鹏飞以后要是在贵州工作了,岂不是下一代又被困在了山里,好歹苏州的机会多些能多条路。
桦林和鹏飞坐公交车到了庄家,庄家的人都愣了,没想到鹏飞一声不响的回来了。没有什么母慈子孝抱头痛哭的场面,庄家人本就重男轻女,桦林对他们来说出不了力也出不了钱。桦林十几年了没回来,早就断了和爸妈的最后一丝亲情。
众人都在门口愣着神,还是最爱和稀泥的庄母打破了这个僵局:“我的桦林啊,你怎么回来了,快进来。”
桦林带着鹏飞进了屋,可进去了之后,连一个倒水的人都没有,所有人好像都不记得,桦林是从贵州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过来的,肯定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庄父看到桦林回来,对敢美说:“你去给你大哥打电话,桦林回来了,他应该过来。”
庄超英接到了赶美的电话,告诉黄玲自己先过去。黄玲说:“桦林鹏飞肯定一路舟车劳顿吃不好睡不好,今天出去吃吧去国营饭店。一会林工宋莹回来再叫上他们,我再去叫一鸣,毕竟是住人家的房子。”庄超英点点头就走了。
庄超英坐了公交车去了机械厂,一进门就看见了耷拉着脸的庄父。庄超英就想了,这老登,能有一天不板着个驴脸么。又看了看鹏飞和桦林,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这还是庄超英进来说:“爸妈,桦林回来了我也回来了,我们没口水喝?”
还是庄母打着圆场:“哎呦桦林回来我就高兴了,都忘了倒水了,刘欣你赶紧去。”
就是口水刘欣还是会倒的,庄超英喝了两口水就问:“桦林,鹏飞,下火车没吃饭吧?”
桦林:“大哥,我和鹏飞在车上吃了饼,不饿的。”
庄超英:“你等着,我先做饭去。大老远回了一趟家,连口饭都没有。”
庄超英不顾庄母和刘欣的阻拦就要往厨房去,庄赶美就说了:“我家没有那么多粮食。”
庄超英趴的一巴掌打在了庄赶美脸上,庄赶美:“你,你,你敢打我。”
庄超英说:“长兄如父,我怎么不敢打你!你姐姐是替你下的乡,十几年都没回来过一次,你连口水都不倒,连口饭都不给桦林和孩子准备,你还是人吗?我教育你还有错了。”
庄父趴的一声拍了桌子:“庄超英,我还活着呢,你弟弟轮不到你教训。”
庄超英:“所以爸,你觉得你的女儿和外孙就该饿着?”
庄父看着庄母和刘欣:“我们就是看到桦林忙忘了,你们两个先去做饭。”
庄母:“哎呦超英,知道桦林来你也不带东西过来。”
庄超英:“我一听桦林和鹏飞回来就匆忙赶过来了。怎么,我不带东西桦林吃不上饭?我可以不吃,桦林鹏飞要吃饱。”
庄父用手招呼招呼,示意庄母赶紧去做饭。
庄父趁着他们做饭的时候就说了:“超英,这次桦林带着鹏飞回来,是鹏飞根据政策把户口迁回苏州了,以后就留在苏州不走了。可是桦林和向东回不来,还要在贵州。那鹏飞你觉得怎么办。”
庄超英:“鹏飞啊,苏州的高考可是比贵州难很多,你要努力学习啊。”
鹏飞:“我知道大舅舅。”
庄超英又说:“爸你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庄父叹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你把鹏飞带走,鹏飞这么听话,不费什么功夫。”
庄超英:“爸,鹏飞这么听话,不费什么功夫,那就你们带着吧,和振东振北一起学习正好。”
庄父被自己的话堵住了,一时难受,但也只能说:“我们没有钱,养不了鹏飞。”
庄超英:“爸啊,你这么虚伪自私,又这么双标耍无赖,可真是挺搞笑的。”
庄父气的拍了桌子,你再说什么,庄超英你个逆子!
庄超英:“怎么,不让人说。我家筱婷是个女儿,在一起不方便。还有,我家没有地方住。”
庄父:“那鹏飞和图南挤挤不就好了。”
庄超英:“图南马上高考了,鹏飞在一起住会影响他。”
庄桦林这时也开始扇风了:“爸,我和向东会给你们钱的,你们就让鹏飞有口吃的有口喝的,有个床也行啊。”
庄赶美就说:“没看家里没有地方,家里不方便吗?”
庄超英:“那我家就方便我家就有地方。说你们双标吧,你们还不承认。说你们虚伪吧,你们还生气。要把人往我这塞吧,你们还理直气壮。脸皮那么厚怎么不去要饭呢,这来钱多快。”
庄父一把拿起边上的杯子向庄超英扔了过去,庄超英一躲就砸在了赶美脑袋上,庄赶美脑袋立马就开了花。
庄父:“庄超英,你个逆子。”
庄超英:“怎么爸,你打我我还不能剁了。赶美笨,躲不过去你怪我。”
庄父:“你现在翅膀硬了,觉得我搞不了你是吗?”
庄超英:“你怎么搞?上学校搞我还是上教育局搞我?你们的光荣事迹棉纺厂都知道。我劝你啊,先送赶美去医院,要是赶美被打傻了,以后可没人给你养老了。”
庄母和刘欣也赶紧冲了出来,所有人着急忙慌的送赶美去医院了,生怕赶美有什么事。
桦林看着这个支离破碎的家都想笑,果然这样的亲情不值得一丝留恋。桦林跟鹏飞说:“你外公外婆还有小舅舅的嘴脸你记住了吗?”鹏飞点点头:“妈妈我记住了,但你放心,无论我在哪我都能照顾好自己。”
庄超英看向桦林:“自己照顾什么,你还是个孩子。走,跟我回家,你嫂子在国营大饭店等着咱们的,还有宋莹一家也都等着鹏飞来呢。我还叫了一鸣,到时候桦林介绍给你认识。”
桦林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却笑着和庄超英说:“大哥,谢谢你。”
庄超英:“谢什么,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