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上尉先生，关于废钢的事，我是这么想的……”
啰蒙洛索夫上尉深深地看了林天耀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然后点点头对许半夏说：“许先生，请讲。”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许半夏的那个废钢合作计划，老早就动手准备了。
简单跟啰蒙洛索夫上尉说了一下，他琢磨了半天，也没说不干，就是说得想想。
就在这会，服务员把最后一道菜给端上来了，大家伙儿就边吃边聊起了黑海的风光。
酒足饭饱之后，时间也溜到了晚上八点多。
啰蒙洛索夫上尉拎着许半夏给他的桦夏特产礼盒，乐颠颠地走了。
他之前还偷偷瞄了一眼，里面绿油油的，想着味道指定不错。
下楼后，看着对方坐车走了，许半夏斜睨着林天耀问：“你要不要自己跟这位上尉聊聊？”
她的事算是搞定了，对啰蒙洛索夫上尉还是挺信任的。
之前合作过一次，这次又直接送了十万美元的特产，这合作对他来说也是个大好机会，许半夏觉得他没理由不同意。
“嗯，再等几天。”
林天耀眼里闪着光说，“现在不是时候，但我相信他会点头的。”
像啰蒙洛索夫这种人，对这种买卖特别上心。
现在不是刚解体那会了，那时候穷疯了的人，为了钱什么都敢卖，航母、潜艇、驱逐舰，连核武器都不惜出手！
不过这种大家伙，西方国家肯定不会让他们随便买卖。
这种武器只有大国才能玩，因为大国顾虑多，小国有了这玩意，真要打起来，对方说不定真敢用。
林天耀想跟这种人合作，可不是几句话的事。
但他也不急，现在急先锋国际安保公司在非洲刚起步，常规的武器装备还是能搞到的。
“走，回酒店！”
林天耀一摆手，搂着许半夏的腰，就往酒店里去了。
今晚，新一轮的工作又要开始了。
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已经是半夜了。
九龙的一栋旧式唐楼里，三楼的一个房间里，七八个便衣差佬正小声说着话。
赵东来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热闹的街道，不得不承认，这地方的夜生活真是热闹。
来了快两个月了，虽然一直忙着工作，但也见识了这里的繁桦。
外面霓虹灯闪闪，一群群人走来走去，路边的小摊贩，还有来来往往的车，时不时冒出一群“混混”，在那儿大呼小叫的，让这座看起来光鲜的城市多了几分阴暗。
那些社团的事，一直是上面的人紧盯着的。
这些社团虽然看着嚣张，但上面没直接动手，主要还是想着社会稳定。
港岛的社团历史久了，大大小小的加起来几十家，涉及的人口二三十万。
想一下子铲了他们不容易，而且还有英国殖民时期留下的那些走狗帮忙，所以需要更多时间。
赵东来以前老是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后来在港岛待的时间一长就懂了，真要动手收拾那些小混混，几个月就能搞定。
但关键是，收拾了他们以后怎么办呢？现在是太平日子，那些小混混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大麻烦在正府圈子里头。
“赵队，目标露面了！”
赵东来正琢磨着呢，通讯员猛地站起来报告。
他扭头问：“在哪儿？”
通讯员答：“尖沙咀那块儿，咱们的人正跟着他们呢。”
赵东来说：“让他们继续跟，别打草惊蛇，这帮人警觉性高，跟丢了也没关系，告诉下一个地方的同事就行。”
通讯员点头：“知道了。”
一听目标现身了，赵东来心里挺乐呵，离抓人不远了。
自打港岛传出冰后的消息，他就一直追查，虽然邵美琪知道的不多，但她提的几个毐贩子可能跟冰后有关。
所以赵东来就开始查林昆、韩琛这些人。
资料上写着：
林昆，外号庄家，原先是个做毐的，五年前跟金三角的察猜将军搭上线，有了货源才开始干的。
韩琛，外号矮子，本来是倪家的小弟，倪家老大和他大儿子一死，韩琛就把几家帮派给吞了，成了尖沙咀的新大佬。
这两个人确实挺可疑，但赵东来查了老半天，什么线索都没找到，甚至开始怀疑邵美琪是不是在忽悠他们。
不过前几天，跟踪林昆的手下回报，说林昆最近老给一个海外号码打电话。
一查，发现这号码在……
赵东来留意到一件事，林昆的生意一直都在港岛和湾湾那边，从来没沾过米国，这让他琢磨林昆联系的是不是冰后。
林昆背后到底有什么组织？大街上灯红酒绿，热闹得很。
在一家不显眼的电器铺子里，中年男子林昆带着帅气的小伙子阿力进来了。
“昆哥，这么晚了怎么还跑店里来了？”
阿力一脸不解。
“有点货得处理一下。”
林昆看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不对劲，才掏出钥匙开门。
门刚一拉开，灰尘满天飞。
林昆皱着眉头对阿力说：“明天找人来打扫打扫，太埋汰了。”
“好嘞昆哥，我马上安排人来弄干净。”
店里灯一亮，电视、空调、吸尘器……什么家电都有。
可地上纸箱乱糟糟的，还有瓜子皮，林昆皱着眉问阿力怎么回事。
阿力解释说，下午他嫂子袁美钿来了，闲着没事嗑瓜子，他本想等她走了再收拾，结果林昆临时叫他过去，没时间弄。
袁美钿是林昆老婆袁美仪的妹妹，老往电器行跑，林昆知道这个小姨子喜欢帅气的阿力。
林昆心里头其实暗暗盼着阿力能和他小姨子袁美钿走到一块儿，这样一来，两家不就亲上加亲了嘛。
一方面，阿力是个挺有出息的小伙子，林昆现在有钱了想收山，但他背后的那些人哪会轻易放过他，阿力就像是给他挡箭的盾牌。
再说，阿力是林昆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虽说林昆用人不疑，但在这种性命攸关的大事上，还是更信得过自己人。
要是阿力和袁美钿能成一对儿，林昆就能安心把整个摊子交给阿力，连进货渠道都能放心大胆地交给他。
“这丫头，真是被她和她姐给宠坏了，回头我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说着，林昆拍了拍阿力的肩头，一本正经地问：“哎，你觉得我小姨子怎么样？”
“挺好的呀。”
阿力没往别处想，笑着答道：“美钿平时挺关照我的，店里没饭吃的时候，她还会给我带吃的来。”
“我不是说这个。”
林昆摆了摆手，“我是问你，对我小姨子有没有那么点意思？”
“？！”
阿力愣住了，一脸错愕。
林昆盯着他说：“怎么着，觉得她配不上你？”
“不是的昆哥，我就是……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美钿确实挺好的，长得也漂亮，还是个舞蹈老师，但……”
阿力心里头那叫一个苦，袁美钿确实挺好，要是正常情况，他也愿意处处看，可他是个卧底！
卧底做到老大的位置虽然不稀奇，这些年港岛派下来的卧底也不少，最后混成老大的也不在少数，但要混到连老大都能当自己姐夫的地步，那可真是少之又少。
“但什么？”
林昆皱起了眉头，“你小子别不识抬举，我小姨子不仅长得漂亮，心地也善良，多少人想追都追不上呢。”
“我知道昆哥，我就是……一直把她当亲妹妹。”
阿力愁得要命，袁美钿确实长得挺好看，谁见了第一眼都得夸一句清秀美女，虽说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了。
不过袁美钿长着一张标准的娃娃脸，二十好几的人了，看起来还跟十五六岁的邻家小妹似的，这压根不符合阿力的口味。
他喜欢的是那种成熟的女人，就像对面出租屋里头那个自个儿过日子的小寡妇。
妹妹？
听了阿力的话，林昆皱起了眉头，想想小姨子的模样，也能猜出阿力的心思。
毕竟面对着个看起来还跟孩子似的成年人，不是谁都能喜欢这种萝莉型的。
阿力叹了口气，“昆哥你别急，我又没说要立马就跟你小姨子谈情说爱。
你不是总说美钿还没找到合适的嘛？我就多帮她留意留意呗，反正咱俩是兄弟，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
要是最后真成了，我肯定不吃亏。”
林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头，头也不回地上了阁楼。
望着林昆渐渐远去的背影，阿力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
他岂能不明白林昆的心思——一旦成了一家人，那以后家里的生意迟早要交到自己手上。
如果只是单纯地为了找证据，揭露林昆和他背后的那条黑色产业链，他阿力早就一口应承下来了。
反正又不会损害到自己的利益。
但阿力不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就什么都不顾的人。
他清楚林昆犯下的罪行有多重，但嫂子袁美仪和她妹妹袁美钿对自己一直很不错。
卧底也是血肉之躯，也有七情六欲。
这些年和他们相处下来，他心里的纠结越来越深。
一边是要完成的任务，一边又觉得对不起这两姐妹的善意。
各种压力之下，阿力每天晚上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他经常趴在窗户边偷窥对面的住户。
那是一户三口之家，女主人看上去三十多岁，模样挺俊。
阿力也并非故意留意他们，但时间长了，还是能看出些门道来：她应该是离了婚，独自带着个女儿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