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城内,袁淑府邸。
御史中丞袁淑正对着铜镜,精心梳理着自己的长须。
他身着紫色朝服,腰间玉带熠熠生辉,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意。
今日朝会,宋文帝刘义隆再次褒奖了辛弃疾的固边策,而他这个御史中丞,却被晾在一旁,想到那个江北流民,他心中那早已积聚的怒火又一次燃烧起来。
“大人,” 一名家仆悄声走进,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门外有北朝来的商人,说是有稀世珍宝,欲献给大人。”
袁淑皱眉:“北朝商人?我与他们素无往来,献什么宝?”
家仆低声道:“那人说,之前和议之时,其同乡已拜访大人,今日求见,原是因为此事关乎大人前程,还请大人务必一见。”
袁淑略一沉吟,挥手让家仆将人带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着胡商服饰的男子躬身而入,手中捧着那个木盒,神色恭敬。
“在下参见袁大人,” 胡商开口,语气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听某同乡说,大人乃南朝柱石,在下特备薄礼,聊表敬意。”
说着,他打开木盒,里面金光闪闪 —— 千两黄金整齐码放,旁边还躺着一条玉带,玉质温润,雕工精美,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袁淑瞳孔骤缩,呼吸一滞。
如此厚礼,比之上次南部尚书陆丽和议之时送来的更甚,让他一瞬间恍惚。
但他毕竟久历官场,强压下心中的贪念,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送我如此重礼?”
胡商微微一笑,凑近低声道:“实不相瞒,在下乃大魏皇帝陛下派来的使者。我主素闻大人英才盖世,却被辛弃疾那等流民出身的小子抢了风头,心中实为大人不平。”
袁淑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魏主为何关心我南朝之事?”
“大人英明,” 胡商笑道,“我主说了,辛弃疾此人,野心勃勃,其策论看似利国,实则是想拥兵自重,他日必为南宋朝堂之大患。我主不忍见大人明珠蒙尘,故备下薄礼,还望大人能在宋帝面前,多多‘美言’辛弃疾几句,让刘义隆对其心生猜忌。”
袁淑看着眼前的黄金玉带,又想到辛弃疾如今的风光,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他为官多年,深知权力倾轧的残酷,若能借此机会扳倒辛弃疾,自己便能重获圣宠。
“你们想让我如何做?” 袁淑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贪婪与犹豫。
胡商见状,知道事成大半,连忙道:“很简单,大人只需在朝堂之上,多提辛弃疾的‘跋扈’之处,其他交予我等散布他与北魏私通的流言,大人帮忙掩饰一二即可。我主承诺,只要事成,日后大人便是大魏的座上宾,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袁淑看着那耀眼的黄金,终于咬牙点头:“你且回禀魏主,我袁淑绝不做叛国之事!只是辛弃疾那流民欺人太甚,扳倒他的提议,我应下了!”
胡商大喜,连忙叩首:“谢大人成全!我主必有重谢。”
送走胡商,袁淑看着满盒的黄金玉带,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立刻召集心腹,开始为掩饰谣言发起之人做好准备。
几日后,建康城内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流言。
“听说了吗?那个辛弃疾,仗着皇帝宠信,竟然私下与北魏勾结!”
“可不是嘛,濉口之战,他故意放跑了黑槊队之外的魏兵,就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
“还有呢,他献上的那些策论,根本就是北魏人教他的,目的就是要掏空我大宋的国力!”
“唉,可惜了宋文帝还蒙在鼓里,怕是不久之后,辛弃疾就要反了!”
流言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从市井街头传到了朝堂之上。
一些原本就对辛弃疾不满的江南士族,纷纷附和,一时间,辛弃疾的名声在建康城内变得岌岌可危。
而袁淑则在朝堂之上,屡次发难,以 “监察百官” 为由,弹劾辛弃疾 “独断专行,目无君上”,甚至暗示其有通敌之嫌。
宋帝刘义隆本就身体多病,又生性多疑,听到这些流言,看着袁淑言之凿凿的样子,心中也渐渐起了疑云。
他虽未立刻罢黜辛弃疾,但对其的信任,已然大打折扣。
一场由北魏精心策划的离间计,正在刘宋的心脏地带,悄然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