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望舒郡张家的后花园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中。假山后的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几张阴晴不定的面孔!
张维新,大秦帝国四大世家之一张家当代家主。只见其手指轻轻敲击着檀木桌面,眼神阴翳的看着面前的三个蒙面人。
“六皇子已经到了涉江郡,你们之前的安排是不是太过于随意了,竟然让其安然无恙的就到了前线。”张维新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张侯爷放心,主上已经有了其他的安排,后续的大计不会有任何影响。”为首的黑衣人微微颔首,露出的眼神如同毒蛇般冰冷!“再过一月就要到秋猎了,到时百官跟随,箫玄天也要走出他那个固若金汤的皇城,正是我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秋猎动手?到时是否变数太大?”张维新思考片刻说道。
“风险与机遇并存。”黑衣人淡淡说道,“到时主上会设法拿到秋猎围场的布防图,守卫的换班时间!我们的人也会想方设法渗透进禁军之中!”
张维新眉头渐渐舒缓,抬起头看向密室的角落:“明哲,你怎么看?”
从黑暗中走出一位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四五岁,面容与张维远有七分相似。却多几分阴柔之气。张明哲,张家次子,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父亲,孩儿以为,此计可行。秋猎当日,本就比较混乱,禁军的注意力基本都锁定在皇上跟各位皇子身上,我等趁机控制住外围的军队,那大事可成!”
张维新沉思片刻:“你大哥呢,又去了哪里?”
张明哲脸色一僵:“大哥,大哥他还在军营中训练新兵。”
“哼!”张维新重重的拍桌,“身为张家长子,对家族大业漠不关心,整日就知道训练新兵,带兵剿匪!去,给我叫他过来,就说我有事相商!”
张明哲低头应是,眼中却闪过一丝嫉恨。转身离开密室,脚步声渐渐远去!
密室内,重新归于寂静。张维新转向黑衣人:“那向八王爷回复,就说我张家同意了!到时候离州归我张家!”
“我家主人同意,军械方面最近可能要先停止一段时间,朝中有些不安定!等事情平息后,再继续!”突然,坐于角落的一位黑衣人缓缓说道,随即便走出了密室。其余二人也是拱手一拜告退。
不过片刻,密室大门被轻轻推开,张明哲领着约莫三十左右,剑眉星目,一身戎装的男子走入密室。正是张家长子张明远。
“父亲。”张明远抱拳行礼,声音从沉稳有力。“您找我?”
张维新示意他坐下,然后进入主题:“明远,为父有事要与你商议。我张家世代为大秦效力,却始终被皇帝猜忌,如今陛下昏庸,只为长生而不顾江山社稷,此时正是我张家崛起之时!”
张明远眉头微皱:“父亲,你的意思是?”
“六皇子遇刺一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张维新盯着他的眼睛,“那是为父派人做为。”
张明远脸色大变,猛然起身:“父亲,你这是谋反!”
“坐下!”张维新厉声喝道。“什么谋反,是改朝换代!我张家跟随先皇一起打天下,功劳无数,凭什么最后只给了一个侯爵之位!!他周家的功劳才多少,凭什么他们就能封公爵?既然皇帝不公正,那自然有其他人愿意。此事要成,整个离州都是我张家的!那我们就是国中之国!”
张明远的手按在了剑柄之上:“父亲,你糊涂了!我张家世代忠良,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密室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张明哲站在父亲身后,眼神露出危险的光芒!
“明远啊明远。”张维新忽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凉。“你跟你的母亲一样,太过于耿直了。这世道不是忠心耿耿就会善终的!我张家在离州深耕多年,离州之中有两郡之地都是我张家说的算,其余各郡我张家派系之人也身居要位!早已是皇帝陛下的眼中之刺!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往后我张家依然会不得善终!”
“秋猎在即,届时不光我们张家,还会有其他人暗中支持,加上我们的军队,一举控制皇帝与百官,大事可成!”张维新冷笑道!
张明远沉默良久,最终艰难开口:“父亲,请容许孩儿考虑几日!”
张维新盯着长子的眼睛,缓缓点头:“好,我给你三日时间,但是你要记住,你身体里流着的是张家的血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明哲,派人带你大哥回房,不准他在出房门一步!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什么时候放他出来!”
望舒郡郡守府内,烛火通明。郡守赵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他面前那封盖着六皇子印章的军令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烫的他双手颤抖!
“快,备轿,本官要去张府一趟!”赵谦连忙吩咐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