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那台巨大的战争机器,再次精准地运转起来!
原本稳步推进的中军盾阵,突然开始缓缓后撤,每一步都退得不疾不徐,仿佛是在故意引诱着敌人深入。
而原本护卫在两侧的陌刀手,则如同巨兽张开的钢铁双颚,迅速而无声地向前包抄而去!
一个完美的口袋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型!
远处的王猛和陆远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无奈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
这哪里是胡闹?
这分明是教科书般的诱敌深入、两翼合围!
时机、距离、节奏,都把握得分毫不差!
“哈哈哈!他们怕了!他们后退了!”
“兄弟们,加把劲!胜利就在眼前了!”
冲在最前面的独眼壮汉,看到对方中军后撤,还以为是自己的冲锋吓退了敌人,不由得狂喜!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死亡的阴影,已经从两翼,悄然笼罩了过来!
三千死士,就像一群没头苍蝇,一头扎进了李睿为他们精心准备的“口袋”之中!
他们冲得越深,就越觉得不对劲!
前方的敌人,看似在后退,却始终与他们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让他们看得见,却摸不着,像是在戏耍他们。
而两翼……
独眼壮汉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是一眼,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只见他们的左右两翼,不知何时,已经被两道钢铁洪流死死堵住!
那些身披重甲的陌刀手,已经完成了合围!
阳光下,那雪亮而巨大的陌刀,组成了一片死亡刀林,泛着令人心悸的森寒光芒!
更让他绝望的是,他们的后路……也快要被那后退的盾阵彻底截断了!
独眼壮汉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那个站在高台之上,脸上还带着一丝玩味笑容的年轻“将军”,玩弄于股掌之间!
中计了!
李睿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他举起的佩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死亡的轨迹,轻轻落下。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为这三千人的命运,敲响了丧钟。
“关门。”
两个字,从高台之上飘落,轻飘飘的,却像两座无形的大山,轰然砸在三千死士的心头!
“咚!”
最后一声沉闷的巨响,后撤的中军盾阵,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合拢!
退路,彻底被截断了!
“不……不要!”
“完了……我们被包围了!”
“是陷阱!这是个陷阱!”
绝望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和内脏的腥臭味,混合着死亡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三千死士,此刻就像被赶进了屠宰场的猪羊,彻底乱了阵脚。
他们惊恐地环顾四周。
前方,是那堵缓缓逼近,让他们看得见却永远摸不着的钢铁盾墙。
后方,是刚刚关上,同样坚不可摧的死亡之门。
而左右两翼……
独眼壮汉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那两道由陌刀组成的钢铁洪流,已经完成了包抄,正如同两片巨大的铡刀,无声地向着他们挤压而来!
雪亮的刀锋,在冬日下连成一片,反射出刺骨的寒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完了!
彻底完了!
独眼壮汉的脸色,在这一刻,惨白如纸。
他终于明白,从一开始,他就被那个站在高台之上,脸上还带着一丝玩味笑容的年轻“将军”,玩弄于股掌之间!
什么诱敌深入?
什么擒贼先擒王?
都是狗屁!
人家从头到尾,就没把他们当成过对手!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战争!
这是一场……戏耍!
高台之上,李睿嘴角的弧度愈发冰冷,他看着包围圈中那群乱作一团的废物,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佩刀,向前一挥!
“陌刀手上前!”
“斩!”
“遵命!”
冰冷的命令,通过旗语和鼓声,瞬间传遍全军!
左右两翼,那两堵由陌刀组成的钢铁刀墙,同时向前迈出了一步!
“刷——”
整齐划一的动作,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破风声!
雪亮的陌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如同两片巨大的铡刀,轰然落下!
“噗嗤!噗嗤!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死士,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那势大力沉的陌刀,连人带兵器,直接斩成了两段!
鲜血,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
残肢断臂,夹杂着破碎的内脏,漫天飞舞!
整个战场,瞬间被浓郁的血腥味所笼罩!
一击!
仅仅一击!
数百人,便化作了满地的碎肉!
这血腥而高效的屠杀,让包围圈中剩下的死士,彻底肝胆俱裂!
他们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场景?!
这根本就不是人!
这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戮机器!
“啊啊啊!魔鬼!他们是魔鬼!”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恐惧,彻底吞噬了他们的理智,他们发疯似的,朝着前方的盾墙冲去,企图撞开一条生路!
高台上,李睿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他再次下达了命令。
“前排盾击!”
“长矛突刺!”
“咚!!”
前排的盾兵,猛地将手中的巨盾向前狠狠一撞!
那股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死士撞得人仰马翻,骨断筋折!
还不等他们爬起来,“噗!噗!噗!”
后排的长矛手,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中,闪电般刺出了手中的长矛!
每一矛,都精准而致命!
每一矛,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整个过程,配合默契,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沓!
远处的王猛和陆远,看得是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尤其是王猛,他自问也是身经百战的悍将,可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陆兄,”王猛的声音有些干涩,“你看到了吗?阵型的收缩与兵种的配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就像……就像一个人的手脚。”
陆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眼神复杂地望着高台上的那道身影:“这已经不是兵法了,这是艺术,是杀戮的艺术!我此刻才明白,陛下他……根本不是在打仗,他是在用三千条人命,为我们,为京营的将士们,上一堂最生动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