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韩度摇了摇头。
“陛下，老臣不需要名分。”
“能看到新世界建立，老臣就心满意足了。”
李睿看着自己的老师。
这个人用二十年时间，一手缔造了今天的一切。
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李睿。
“老师，朕欠您太多了。”
韩度摆摆手。
“陛下不欠老臣什么。”
“老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倒是陛下，做得比老臣预想的还要好。”
“老臣本以为，推翻旧世界需要三十年。”
“没想到陛下只用了两年。”
李睿笑了。
“那是因为老师打的基础好。”
“二十年的布局，无数的暗棋。”
“朕只是收网而已。”
两人相视而笑，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们是师生，更是同谋。
一起谋划了这场改天换地的大戏。
“老师，接下来您打算做什么。”
韩度想了想。
“老臣想去民间看看。”
“看看新政实施得怎么样。”
“看看百姓是不是真的过得好了。”
“毕竟，这才是我们的初衷。”
初衷？李睿心里冷笑。
他的初衷可不是让百姓过好日子。
他要的是权力，绝对的权力。
百姓不过是工具，用来推翻旧势力的工具。
但他不会说出来，因为老师是个理想主义者。
真的相信能建立一个美好的新世界。
“好，老师想去就去吧。”
“朕会派人暗中保护您。”
韩度摇头。
“不用，老臣虽然老了，但还没老到需要保护的地步。”
“那些想害老臣的人，早就被老臣清理干净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李睿知道其中的血腥。
二十年的布局，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而这些，都是老师一手安排的。
看起来慈祥的老人，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那老师小心。”
“陛下也要小心。”
韩度说道。
“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推翻容易，建设难。”
“陛下要有心理准备。”
李睿点头。
“朕明白。”
韩度没有再说什么，身形一晃，消失在殿中。
来去无踪，不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刺客。
李睿看着老师消失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老师是他最重要的人，也是最危险的人。
因为老师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包括他弑父的事。
老师知道的太多，这不是好事。
李睿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这个一手把他推上皇位的老师。
正想着，殿外传来脚步声，很轻，但故意踩出了声响，这是在提醒他有人来了。
进来的是太后宫里的嬷嬷，刘嬷嬷，在宫里待了四十年的老人。
“陛下，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太后突然召见，时机太巧了，刚处理完京城叛乱就来这一出。
李睿起身，神色如常。
“知道了。”
去慈宁宫的路上，李睿在想一个问题，太后到底知道多少。
慈宁宫里，太后端坐在上首，六十岁的人了，保养得当，看着也就四十出头。
“皇儿来了。”
太后的声音很温和，但李睿听出了别的意思。
“母后安好。”
“坐吧，咱们娘俩好久没单独说话了。”
太后挥退了所有宫人，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架势不对劲，有大事要谈。
“皇儿最近做的事，哀家都听说了。”
太后慢悠悠地端起茶杯。
“安南的事，京城的事，处理得很干净利落。”
李睿不接话，等着下文。
“只是有一件事，哀家想问问你。”
来了，李睿心里明白，重头戏来了。
“你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太直接了，直接到李睿都愣了一下。
太后放下茶杯，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别说什么病死，哀家不信。”
“你父皇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李睿沉默了两秒，然后笑了。
“母后想听真话？”
“废话，不然哀家问你做什么。”
太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是儿臣做的。”
李睿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太后的手微微一颤，茶水洒了出来。
她料到了，但亲口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为什么。”
“因为他该死。”
李睿的声音依然平静。
“他昏庸无道，宠信奸臣，卖官鬻爵，民不聊生。”
“这样的皇帝，留着何用。”
太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那也是你父亲。”
“所以呢，母后想让儿臣以死谢罪？”
李睿的反问让太后噎住了。
她当然不想，李睿是她唯一的依靠。
先帝死了，其他皇子都被清理了，只有李睿还活着。
要是李睿也没了，她这个太后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哀家不是这个意思。”
太后叹了口气。
“哀家只是想知道真相。”
“现在母后知道了，然后呢。”
李睿站起身，走到太后面前。
“母后是想去告发儿臣，还是想用这件事威胁儿臣。”
太后被他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皇儿误会了，哀家只是...”
“母后不用解释，儿臣明白。”
李睿打断她。
“母后是觉得，掌握了这个秘密，就能控制儿臣。”
“让儿臣不敢对您不利，对吧。”
太后的脸色变了，她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没想到会被直接点破。
“可是母后有没有想过，儿臣敢杀父亲，为什么不敢杀母亲。”
这话太狠了，太后浑身一震。
“你敢。”
“儿臣为什么不敢。”
李睿的声音突然变冷。
“母后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您的一举一动都在儿臣掌控之中。”
“包括您今天叫儿臣来，也是儿臣安排的。”
太后不信。
“胡说，是哀家自己的主意。”
“是吗，那母后为什么偏偏选在今天。”
“因为昨晚，刘嬷嬷跟您说了一些事。”
“说京城的叛乱被平定了，说那些老臣都死了。”
“还说，儿臣心狠手辣，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所以母后害怕了，想找个保命的筹码。”
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刘嬷嬷是你的人？”
“不是，但她昨晚见的那个人是。”
“那个人叫王五，表面上是个太监，实际上是锦衣卫。”
“他故意透露那些消息给刘嬷嬷，就是要让她来吓唬您。”
“让您觉得儿臣是个六亲不认的暴君。”
“然后您就会想办法自保，比如挖出一些秘密。”
原来从头到尾，太后都被算计了。
她以为自己在布局，其实是在按照李睿的剧本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后的声音在颤抖。
“因为儿臣要看看，母后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李睿走回座位坐下。
“现在看来，母后是真糊涂。”
“居然以为凭一个秘密就能拿捏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