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负手算尽天下的麒麟之才,在浩浩荡荡的5万叛军面前,也是无计可施。
看着誉王和徐安摩的庆历军如黑云压城般列队推进。
猎宫中的3千将士只能准备大量的滚木、巨石和火油,配合着猎宫三面悬崖的巨高地形来做防御。
剩下的只有靠在绝境中激发出的潜能,用血肉和斗志做防线。
此刻的他们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靖王援军到来的那一刻,而对面的誉王也面临着同样的绝境。
他已经猜到靖王前去调纪城军,如果在靖王赶回来之前不将猎宫拿下,那么等待他的便是万丈深渊
随着黑衣大军的推进,在岗哨的提示下,他们已经进入到了猎宫100步的距离,居高的地形让禁军弓箭的射程比庆历军要远出50步。
蒙挚的一声令下,禁军的第一波弓箭破风而出,漫天剑雨如银河倒泻般落入黑衣方阵。
紧接着便是第二波、第三波,这让前排的黑衣方阵死伤无数的同时也无法寸进,坐镇后方的徐安摩即刻下令,让右参将再带一个方阵加入冲杀。
与战场上的激烈截然相反,此时的猎宫大殿中一片死寂。这里的大多数人甚至一辈子都没见过鲜血。
外面弓弩的破空声声声入耳,战士的惨叫声更是直击灵魂。他们大多数的人仿佛看到了不久后自己的样子,这来自灵魂上的恐惧让他们忍不住瑟瑟发抖。
这时,庆历军的弓箭手在盾牌的掩护下,终于到了他们的有效射程内,立刻展开了第一波反击。
猎宫内的禁军也出现了死伤,随着黑衣方阵的推进,他们甚至已经到了杀伤力更大的火箭的有效射程。
一时间,沾满火油的箭雨如一条条长蛇划过宫墙,甚至已经射进了梁帝所在宫殿的外门。这些公公婢女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立刻引起一阵骚乱。
为了保护好梁帝,蒙挚立刻调整战术。
“全体上城墙!”
尽管禁军将士不畏生死爬上城楼,但还是压制不住敌方人数与装备上的优势。
在叛军后方弓弩的掩护下,眼看着他们的破城重气功承诺已经一步步地移至猎宫门口,相续的云梯也全部就位。
此时禁军弓箭手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反而城墙上的禁军只能迎着叛军的箭矢,用准备好的滚木与巨石来阻截敌军登上城墙。
这样的攻防战没有任何的投机取巧,拼的就是人数和将士们的血气。可即便禁军舍生忘死阻截了叛军一波又一波的登楼。
可对方十倍以上的人数优势,登上并占领城墙也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现在最要命的是,此时已经传来攻城木一下一下撞击大门的声音。相对于登城墙来说,城门如果被破,更像是心理防线被打开,那是攻城方的兴奋剂,也是守城方迎面而来的一盆冰水。
此时宫殿内的每一个人,这一下下的撞击声听在他们耳中,如同丧钟一般,让他们头皮发麻,焦急、害怕、绝望。
纪王爷跌坐在地上,身体抖的跟得了癫痫一样。
“把门顶住啊。”
静娘娘和梁帝坐在主位上,梁帝看似镇定,可他放在静娘娘手上的手却不自觉的握紧。
“景琰还没到吗?”
“陛下放心,景琰会来的。一定会的。”
场面已然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最后的办法就是将城门上面的火油推下去,然后点燃来阻止攻城木的撞击。
然而叛军自然也知道,所以所有弓箭手都锁定城门正上方的位置,防止有人将火油推下去。
就在几名将士全部失败后,甄平飞剑出鞘,轻踏剑身,一记登云步直上城楼。紧接着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将射来的箭雨拨开,双手托住火油罐。
然而此时破空声再次袭来,虽然身中一箭,但丝毫不慌,这一箭仿佛打开了任督二脉,数罐火油尽数跌落城楼,洒落在攻城木上,甄平凭借一己之力力挽战局。
此时,蒙大统领接过传来的火把,一把掷出。
火油的燃烧,也只是拖延了庆历军攻破宫门的进度,在一声声巨响下,蒙挚带着禁军也准备殊死一搏。
“禁军将士们!”
“在!”
“拿起武器!此门是我大梁最后一道防线。现贼人正欲破门犯我大梁,谁愿与我合力杀敌?”
“我等愿意!愿意!”
随着猎宫大门的轰然倒地,也意味着所有人都已入绝境。
对于攻城的庆历军而言,他们知道造反是大罪,他们没有退路,且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也是他们冲破阶级的唯一机会。
故而这场双方皆是穷途,都没退路,能预见的只有惨烈和悲壮。
谁都不知道靖王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谁都不知道这用生命换取的代价到底值不值。
在这样的战场上,已经没有了大梁第一高手的威名,没有了皇亲子弟的逍遥,没有了青衣剑客的洒脱,也没有了当家乐师的光环,只有为了保住大梁最后这道防线而搏命厮杀的战士。
这场战役超出预期的惨烈,而猎宫大殿内的人更是被这浓烈的血腥味吓得恐慌万状,就在场面就要失去控制的时候,言侯又像多年前一样站了出来。
“即使攻破了宫门,还有这道殿门!攻破了殿门,还有我们自己的身体!只要一息尚存,不算失守。”
“陛下,陛下身边也有宝剑,陛下当年也曾利剑出鞘!不是吗?”
梁帝听完后拔出了一旁架子上摆放的宝剑。
“存亡之际,众卿!”
“在!”
“在!”
“同力杀贼!~”
………
【甄平也是拼了。】
【这种时候不拼都得死。】
【禁军们真是好样的。】
【言侯一出手,全部都上刺刀了。】
【不愧是大梁蔺相如,关键时刻还得靠他。】
【我要是在现场都得拿着菜刀冲。】
【梁帝前一秒还悄悄害怕,后一秒就雄起来了。】
就在所有观众都为剧里的人们捏一把汗时,陈锴戈说道:
“我们都未曾见过37年前那位年轻时臣孤身一人穿云而过时的风采,但此刻他须眉白发、利剑出鞘的样子,又何尝不能透过岁月的屏障,让我们再看到他那不减当年的灼灼风骨,所谓刀斧胁身而不退,不外如是。”
刘禾坪接着说到
“有些人就是这样,心冷是青灯古佛,但热血时,永远肝胆相照,豪情万丈。他让我们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时光打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