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9 章 真相大白
幽冥殿主的身躯在万千雷剑的绞杀下化作飞灰，唯有那对燃烧着怨毒的瞳孔悬浮在虚空，映着林霄等人染血的身影。海水倒灌的轰鸣中，他残留的神魂突然发出一阵嘶哑的狂笑，笑声里混杂着不甘与癫狂，在海底废墟中久久回荡。
“哈哈哈……以为杀了吾，就能拯救这腐朽的世界？”瞳孔中的鬼火剧烈跳动，殿主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识海中响起，“蠢货！你们可知，吾本是……上古雷域的守界仙尊？”
林霄握着雷帝剑的手猛地一震。雷帝残魂在他识海深处发出一声低叹，金色光团微微波动，似乎印证了殿主的话语。叶灵鸢惊愕地睁大眼睛，青鸾剑上的裂纹中渗出碧光：“上古雷域？那不是……早已湮灭在岁月中的传说之地？”
“传说？”殿主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三万年前，吾名‘玄宸’，乃雷域千年不遇的奇才，一手《万雷归宗诀》震慑九天。”他的瞳孔中闪过模糊的光影，映出昔日金冠华服的仙者形象，“直到吾在雷域禁地发现了‘混沌之源’的残篇，才知所谓天道，不过是强者定下的枷锁！”
海水突然变得粘稠，殿主残留的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浮现：年轻的玄宸在禁地深处掘出半卷焦黑古籍，书页上燃烧的混沌纹路烙印在他眉心；他为追求更强力量而偏离仙道，用活人精元祭炼邪功，被雷域仙尊们联手镇压；在无尽深渊中，他与混沌本源同化，以万年光阴重塑魔躯，改名“幽冥殿主”，只为夺回被封印的混沌雷劫珠。
“雷帝那老匹夫！”殿主的声音陡然变得怨毒，“当年若非他以神魂为引封印雷劫珠，吾早已成就混沌道果！”林霄识海中的雷帝残魂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金色光团浮现出模糊的歉意：“玄宸本是可造之材，可惜……”
“数千年谋划，万魂献祭！”殿主的瞳孔爆发出刺目红光，“雷魔宗、血影教、甚至你们正道的某些蛀虫……”他的目光扫过黑衣人，“你师门的叛徒，不过是吾座下最低贱的棋子！”黑衣人浑身一震，握刀的手青筋暴起，鬓角的霜白因愤怒而微微颤动。
墨羽撑着变形的机关臂，罗盘碎片在掌心划出血痕：“所以混沌雷劫珠……”
“珠？那不过是混沌本源的容器！”殿主的笑声愈发疯狂，“真正的毁灭之源，是那沉睡在幽冥海眼的‘混沌母巢’！”他的瞳孔猛地放大，映出海底深处某个模糊的巨大轮廓，“吾耗尽心血引动雷劫珠，只为唤醒母巢中的……”
话音未落，林霄识海中的雷帝残魂突然爆发出强光，打断了殿主的话语：“休要多言！”金色光团化作一道符文，打入林霄眉心，“快带众人离开，殿主已引动海底火山，此地即将崩塌！”
“哈哈哈……晚了！”殿主的瞳孔开始崩碎，却在最后一刻射出两道黑芒，融入林霄与叶灵鸢的识海，“就算吾死，母巢也已感知到造化之气！那个存在……很快会亲自降临……”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消散在翻涌的海水中，“修真界的末日……从吾开始，却不会因吾结束……”
“轰——！”
殿主神魂湮灭的刹那，海底山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原本被雷劫珠能量浸染的岩壁突然渗出赤红岩浆，断裂的祭坛爆发出连锁爆炸，海水被高温蒸发成白雾，整个宫殿开始如多米诺骨牌般坍塌。巨大的石柱从穹顶坠落，砸在残余的机关傀儡上，溅起串串火星。
“跟我来！”林霄在雷帝残魂的指引下，挥剑劈开一面刻着雷纹的石壁。石壁后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内壁流淌着微弱的金光，正是当年雷帝封印雷劫珠时留下的指引符文。“这是‘雷遁回廊’，能直通海面！”
叶灵鸢搀扶着脱力的苏月璃，柳清璇捡起断裂的琴弦系在腰间，黑衣人则背起重伤的墨羽，一行人踉踉跄跄地冲入通道。身后的爆炸声越来越密集，海水倒灌的冲击力将他们推向前方，灼热的岩浆顺着裂缝蔓延，烤得众人皮肤生疼。
“快走！回廊要塌了！”林霄回头怒吼，雷帝剑挥出数道雷光，暂时支撑着即将崩塌的顶部。他能感觉到识海中那两道殿主留下的黑芒在蠢蠢欲动，却被雷帝残魂的金光死死压制。叶灵鸢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通道尽头的微光：“看！是海面！”
众人拼尽最后力气冲出通道，眼前豁然开朗。午后的阳光透过海水洒下，成群的鱼儿受惊逃窜，远处的海面上漂浮着宫殿崩塌激起的泡沫。林霄等人刚浮出水面，身后的海底便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大的漩涡在海面形成，将残余的宫殿碎片全部吞噬。
“咳……咳咳……”墨羽呛着海水醒来，看着平静下来的海面，脸色苍白如纸，“殿主说的……混沌母巢……还有那个存在……”
没人回答。林霄漂浮在海面上，望着掌心那枚已融入雷帝剑的造化之种，剑身的青鸾纹路与雷纹交织，隐隐透出一丝混沌色的流光。雷帝残魂的声音在他识海深处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玄宸所言非虚……混沌母巢一旦苏醒，三界将重归混沌。而那个‘存在’……”
话音未落，林霄突然感到识海中的黑芒猛地一颤，殿主残留的最后意念如毒蛇般窜出：“记住吾的名字……玄宸……待混沌母巢破封之日，吾将在九幽……等着你们……”
叶灵鸢猛地抓住林霄的手，碧色眼眸中映着他骤然变色的脸。远处的海平面上，乌云正在迅速汇聚，一道比之前更暗沉的阴影笼罩了整片幽冥海，仿佛有什么亘古的存在，正随着殿主的灭亡，缓缓睁开了沉睡万年的眼。
海水之下，崩塌的宫殿废墟深处，一块刻着模糊符文的黑色石碑在岩浆中若隐若现，碑面上“混沌母巢”四个古字正吸收着殿主残留的黑气，逐渐变得清晰。而林霄等人并不知道，他们以为的终结，只是另一场浩劫的开始——那个被殿主称为“存在”的恐怖存在，其阴影早已笼罩了整个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