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听到她带着哭腔说：“世子，你弄疼我了。”
他的脑子骤然恢复理智。
“师母……“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呼吸灼热，“你……你没事吧？“
温如璃却仰起脸。雨水混着茉莉香从她睫毛滴落，像泪又像露：“世子对不起……妾身失礼了。“
太近了。近到能数清她睫毛上的水珠，近到能看见她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裴砚之猛地别过脸，却将鼻尖埋进她湿发间——那里有茉莉混着体香的温热气息，比任何催情香都致命。
“衣服……干了再走。“他嗓音低沉，却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地摩挲那串佛珠。其中一颗刻着莲花的，正是当年他亲手所选，如今却成了她勾引他的道具。
回程的马车上，温如璃“睡着“了。随着颠簸，她渐渐歪倒在裴砚之肩头。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侧，被雨水泡软的抹胸衣带滑落肩头，露出小片雪白的肩，像无声的诱惑。
裴砚之绷紧下颌，宽大袖袍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能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想必她也听见了。因为在他第无数次试图挪远些时，温如璃在梦中呢喃一声，竟将手搭在了他大腿上。
隔着衣料，那只手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灼伤。更糟的是，她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恰好触到那处难以掩饰的悸动，若有若无地摩挲。
“……“
裴砚之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温如璃“惊醒“，迷蒙的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世子？我……“
“到了。“他几乎是摔下车，头也不回地冲进雨幕。直到冰冷井水浇遍全身，才惊觉自己竟还攥着那串从她腕间扯落的佛珠。
其中那颗莲花珠上，有道新鲜的裂痕——是他情动时捏碎的。
他低咒一声，狠狠将佛珠攥进掌心。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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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七年四月十一，灵光寺淋雨后的第三日。
裴砚之立在廊下，玄色锦袍被晨露浸得微潮。他盯着别院紧闭的雕花木门，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温如璃昨日差人送回的，说是佛龛那日不慎扯落的。玉上缠着根青丝，在阳光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泽，像条小蛇，无声无息钻入他衣襟，缠得他整夜难眠。
“世子。“老管家躬身道，“齐夫人染了风寒，今晨咳得厉害。“
裴砚之眉心一跳。那日雨中，她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身子，淡青抹胸下春光若隐若现……他猛地闭眼，喉结滚动：“请太医看过了？“
“看过了。“管家递上药方，“说是寒气入肺，需静养半月。“
纸笺上是温如璃清秀的字迹，墨色晕染处似有泪痕。裴砚之忽然想起她腕间那串被自己捏裂的佛珠——当时她眼圈泛红却强忍泪意的模样，与此刻纸上晕开的墨迹重叠，刺得他心头微颤。
“我去煎药。“
管家愕然抬头。镇北王世子亲自煎药？便是当年老王爷病重，世子也只是在旁监督药童……
“退下。“
小厨房里药香氤氲。裴砚之挽起袖口，露出线条凌厉的小臂。常年握剑的手此刻握着药匙，竟显出几分违和的温柔。当归、白芍、甘草……他盯着沸腾的药汁，恍惚间又看见佛龛里她湿衣贴身的模样，喉头发紧。
“世子亲自煎药？“
温如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软得像羽毛扫过耳廓。裴砚之猛地转身，见她只披了件月白纱衣靠在门框上，青丝未绾，衬得脸色愈发苍白。纱衣下隐约可见藕荷色肚兜系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在无声勾引。
“谁准你下榻的？“他声音骤冷，却大步上前将人打横抱起。掌心触到那截细腰时，他呼吸一滞——比想象中更软，更烫。
温如璃轻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脖颈。发间茉莉香混着病中的热度，熏得裴砚之耳根发烫。她寝衣领口随着动作敞开，露出颈处一小片红疹，像是被什么粗糙之物磨出来的。
“痒……“她小声嘟囔，指尖无意识地挠着那片肌肤。
裴砚之眸色骤暗。那是佛龛石壁蹭出的痕迹——当时他将她压在墙上，粗粝的石壁抵着她后背……
“别动……“他嗓音低哑，将人往怀里紧了紧，快步穿过曲折的回廊。怀中身躯轻盈得令人心惊，仿佛捧着一缕随时会消散的雾霭。夜风掠过廊檐，掀起轻薄的衣料，温软的曲线不经意间贴上来，连带着传来细微的战栗。他垂下眼睫，在月光下看见对方泛红的耳尖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寝阁里熏着安神香。裴砚之将人放在榻上，扯过锦被裹严实了才松手：“喝药。“
温如璃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秀气的鼻子皱了皱：“苦。“
一个字，软绵绵的，带着鼻音，像把小钩子扯着裴砚之心尖。他想起北疆部落进贡的波斯猫——也是这般娇气，这般会拿捏人。
“由不得你。“他冷着脸将药碗递过去。
温如璃抿了一小口，立刻别过脸：“烫。“
裴砚之额角青筋直跳。战场上杀伐果决的镇北王世子，此刻竟被一碗药难住了。他舀起一勺吹凉，递到她唇边：“喝。“
“世子喂的就更苦了。“她眼尾泛红，像是委屈极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世子答应妾身一件事。“
裴砚之眯起眼。这女人病中还不忘谈条件。他俯身逼近，直到呼吸交融：“说。“
温如璃却突然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裴砚之下意识去拍她后背，掌心触及的蝴蝶骨单薄得令人心惊。等咳声稍歇，她仰起脸，唇上沾着药汁，亮晶晶的：“除非世子……笑一笑。“
裴砚之愣住。
“世子总是板着脸。“她指尖虚点他眉心，“这里，有道褶子。“
荒唐。他堂堂镇北王世子，岂是给人逗乐的？可看着她病中仍强撑笑意的模样，心头那股无名火突然就熄了。
“喝药。“他硬邦邦道，却放软了语气。
温如璃摇头，发丝扫过他手背，痒到心里：“不笑就不喝。“
裴砚之突然捏住她下巴，将药碗抵到她唇边：“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