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之，“她轻声道，“水下暗仓的入口在闸口西侧，需潜水才能过去。“
裴砚之眸色一沉，忽然扣住她手腕：“你留在船上。“
温如璃摇头，发丝扫过他颈侧，带起一阵茉莉香：“你不熟悉里面的部署，我必须去。“
裴砚之喉结滚动。她今日束了胸，男装勾勒出的腰线却比女装更显柔韧，领口微敞处露出一小截雪白的颈子，在月光下莹润如玉。他闭了闭眼，忽然扯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她：“跟紧我。“
水声轻响，两人潜入冰冷的河水中。温如璃屏住呼吸，指尖触到闸门底部凹凸的纹路——正是铜钱上的图案。她将半枚铜钱嵌入凹槽，“咔嗒“一声，暗仓石门缓缓开启。
仓内堆满木箱，裴砚之撬开一角，寒光乍现——竟是北疆制式的弯刀！
“果然......“温如璃指尖发颤，“三皇子还在走私兵器。“
裴砚之眸色骤冷，正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船桨破水声。他一把将温如璃按在箱后，呼吸喷在她耳畔：“有人来了。“
温如璃浑身绷紧。他的胸膛紧贴着她后背，心跳声透过湿透的衣料传来，震得她脊背发麻。
脚步声渐近，火把的光亮映出三皇子心腹赵泉阴鸷的脸：“动作快！天亮前必须运走！“
温如璃瞥见一个木箱上烙着“东宫“二字，心头剧震——这批货，竟栽赃给了太子？
“谁？！“赵泉厉喝。
这时，裴安按照之前裴砚之的吩咐在外面闹出动静，将赵泉的人引出去。
混乱中，“走！“裴砚之拽住温如璃手腕，两人悄悄出暗仓。箭矢破空声中，他护着她跃入河水，冰冷的暗流瞬间吞没所有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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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东厢，烛火摇曳。
温如璃裹着裴砚之的墨狐大氅，发梢还滴着水，衬得小脸愈发苍白。她想起那截烙有“东宫“印记的木箱，指尖无意识地收紧：“砚之，三皇子这是要栽赃......“
裴砚之单膝跪在她身前，手中布巾轻轻擦拭她湿透的发丝。她仰脸时，衣领微敞，锁骨上那粒红痣随着呼吸若隐若现，晃得他眼眶发烫。
“二皇子下的套。“他嗓音低哑，拇指擦过她冰凉的耳垂，“既要挑拨我与太子，又想借三皇子之手除掉太子。“
温如璃睫羽轻颤。他擦拭的动作太过温柔，与平日冷峻模样判若两人。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那批兵器......“
“已命裴安带人截下。“裴砚之眸色幽深，“但三皇子不会善罢甘休。“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三声鹧鸪啼——是裴安的暗号。裴砚之起身推窗，一封密信递入手中。他展开扫了一眼，脸色骤变：“三皇子联合姚尚书，要在早朝弹劾太子私运兵器！“
温如璃猛地站起，大氅滑落，露出湿衣下玲珑的曲线。裴砚之呼吸一滞，别过脸将大氅重新裹住她：“穿好。“
她却不察，急道：“必须赶在早朝前将证据呈给皇上！“
裴砚之盯着她泛红的鼻尖，忽然俯身逼近：“温如璃。“呼吸灼热地喷在她唇上，“你可知你现在这副模样，会让我分心？“
温如璃一怔，低头见素白中衣湿透后近乎透明，杏色肚兜的绣纹清晰可见。她耳尖瞬间烧透，却被裴砚之扣住后腰按在怀中：“别动。“他嗓音沙哑得可怕，“让我抱一会儿。“
窗外雨声渐密，他的心跳声却愈发清晰。温如璃悄悄环住他腰身，指尖触到他背肌紧绷的弧度。这个在世人眼中冷硬如铁的男人，此刻竟为她微微发抖。
晨光熹微。
裴砚之立在廊下整装，玄色官袍衬得眉目如刀刻般凌厉。温如璃为他系上玉带，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喉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今日早朝......“她轻声道，“小心。“
裴砚之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忽然低头在她掌心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这吻轻如蝶翼，却烫得温如璃指尖发麻。她望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腰间玉佩在朝阳下划出流虹般的轨迹。
“表姐！“
温如璃刚回到温府旧宅，苏棠提着裙摆跑来，杏眼圆睁，“陆明远那厮又来了！“
温如璃挑眉：“他又招惹你了？“
苏棠耳尖微红，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他非要塞给我这个......“盒中躺着对翡翠耳坠，雕成海棠模样。
温如璃轻笑：“你若不喜，我替你还他？“
“那太便宜他了！“苏棠慌忙合上盒子，却见青杏匆匆走来：“夫人，漕帮来人了，说老帮主的孙女要见您。“
前厅里，赵青梧一袭缟素，跪地奉上本账册：“温小姐，这是爷爷临终前让我交给您的。“
温如璃翻开账册，瞳孔骤缩——上面详细记录了三皇子通过漕帮洗银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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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剑拔弩张。
三皇子裴景炎手持奏折，声泪俱下：“儿臣昨夜截获批兵器，竟烙有东宫印记！太子哥哥，你为何要私通北疆？“
太子裴景昭面色铁青：“荒谬！“
龙椅上，永和帝眸色深沉：“证据何在？“
三皇子正要呈上，裴砚之突然出列：“陛下，臣有本奏。“他从袖中取出密信，“三殿下所谓'截获'的兵器，实为他自己走私的赃物！漕帮账册与北疆密信为证，三殿下与齐世瑾勾结多年，当年温明德一案亦是他们栽赃！“
三皇子厉喝：“裴砚之！你为个寡妇污蔑本王？“
“寡妇？“永和帝突然开口，目光锐利如刀。
殿内死寂。裴砚之单膝跪地：“陛下，齐阁老的遗孀就是温明德之女温淑仪，为查清父冤隐姓埋名。”
永和帝沉吟片刻，忽然道：“传温淑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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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府旧宅，温如璃正对镜梳妆。
镜中人一袭藕荷色糯裙，腰间玉带束出惊心动魄的弧度。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以温淑仪的身份正装出行。
“小姐，“青杏红着眼眶为她戴上温家祖传的玉簪，“老爷在天之灵，定会欣慰。“
温如璃指尖轻抚玉簪，忽然从妆台暗格取出母亲留下的玉佩，她将玉佩贴身收好，转身时裙摆如流水般铺展。
府门外，裴府的马车早已候着。她掀帘而入，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裴砚之不知何时等在里面，玄色官袍上还带着朝露的寒气。
“世子？“她讶然，“不是传我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