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今井试探性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他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维本克和萨尔鲁的目的，但又不敢完全确定。
维本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我提供这些白叠籽，石川大人和今井兄你们负责让百姓种上它们。”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这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好说！我的乡下田产完全可以用来种植！”今井和石川几乎同时拍着胸脯保证道，语气中透着自信。然而，他们却忽略了维本克和萨尔鲁脸上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萨尔鲁摇了摇头，这一动作让今井和石川顿时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满脸疑惑。“萨尔鲁船长，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今井忍不住焦急地追问。
维本克慢条斯理地回答：“我想问的是，你们两个人到底有多少田产？能种下多少白叠籽？又能生产出多少白叠布？”他的笑容里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狡黠。
“那……你们说，要多少？”今井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决定接下来的合作是否能够顺利进行。
维本克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缓缓说道：“我是这样想的——石川，你去跟松木大名商量，如果全国民众都放弃种粮食，只种白叠籽；今井，你负责收购这些白叠籽，我负责运输，并把它们送到沧浯那边织成布。然后，我会让沧浯的人签一份独售协议，确保我们对这种布料的垄断。”
听到“独售协议”四个字，石川的脸色骤然一变。他曾经因为类似的协议吃过不少苦头，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而今井则皱起了眉头，虽然他对商业利益非常敏感，但这样的计划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那之后呢？”今井急切地催促道，生怕维本克突然闭口不说。
维本克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之后？还有什么之后？到时候整个硫翌都会被我们的白叠布所覆盖！”
尽管维本克的话听起来十分诱人，但今井和石川依然心存疑虑。“这恐怕不行吧，我们这里的税收是以粮食为单位的。”今井转向石川，低声说道，“如果所有人都改种白叠籽，我们拿什么打仗？”
石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没错，这样一来，国家的军事储备也会受到影响。没有足够的粮食，军队怎么维持战斗力？”
维本克听后，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你们觉得我运来的粮食多吗？”这句话让今井和石川陷入了沉思。自从胡人开始向硫翌运送稻米以来，当地的粮食价格确实大幅下降，甚至导致松木和黑田两大势力之间的战争持续时间延长。往年，双方为了不影响秋收，通常会在夏季之前停战，但去年却一直打到了年底。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还能运来更多的粮食。”维本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两人。
“那还真不怕缺粮了！”今井兴奋地点点头。他意识到，如果民众不再种植粮食，而是直接从自己这里购买，那么他不仅可以赚取白叠籽的钱，还可以通过卖粮再次获利。这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然而，石川却没有表现出同样的热情。他明白，这样的决定需要得到松木大名的批准，而且他也不敢轻易让这群胡人掌控国家的粮食命脉。
见石川迟迟不开口，维本克主动提议道：“这样吧，你们种白叠籽，我来收购，然后我把白叠布卖给你们。至于你们卖给别人的数量和价格，我完全不干涉，由今井和松木大名自行决定。”
听到这里，今井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清楚地知道，白叠布在市场上是多么抢手的商品。如今，维本克竟然愿意放弃对这部分利润的控制权，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富贵！他迫不及待地朝石川使了个眼色，希望对方能尽快答应。
可惜，石川依旧保持沉默，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
维本克叹了口气，说道：“看来石川大人确实做不了主。这样吧，你回去先跟松木大名商量一下。”说完，他目送石川离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
待石川走远后，今井惋惜地对维本克说道：“现在已经三月了，乡下的农民早就种下了粮食，想让他们改种白叠籽恐怕来不及了。”
维本克却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怎么会来不及呢？那些已经种下的麦子，拔掉就行。现在种白叠籽也完全来得及。”
今井摇了摇头，认为这个提议有些异想天开：“那些农民怎么可能舍得损失粮食的收益来种白叠籽？他们连白叠籽能不能卖个好价钱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同意毁掉已经发芽的麦苗？”
维本克胸有成竹地说道：“今井掌柜，假如我们按照粮食的价格收购他们的麦苗呢？只要他们愿意种白叠籽，我们就以亩产最高的价格支付。”
今井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这……肯定卖啊！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得到？谁知道今年的收成好不好？万一遇到自然灾害，可能还会颗粒无收。有人在麦苗阶段就给出了最高收成的价格，谁会拒绝？”
“那就好。”维本克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解释道，“当然，我们不会白白赔钱。我想让这里的人帮我做成麦芽糖饴。”
今井听得一头雾水：“麦芽糖饴？做那个东西干什么？它可不如红糖甜，价格也不便宜啊。”
维本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这个嘛，你就不用多问了。我付钱收购，你负责组织百姓种植白叠籽。到时候大家一起赚钱，皆大欢喜。”
今井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你肯收，我一定帮你们把全国的麦芽都收齐！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这白叠籽种出来后，沧浯那边真的能把所有的布都织完吗？我真的能赚到钱？”
维本克信心满满地说道：“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不管你种出多少白叠籽，我都能全部收购。到时候，你只需要安心卖布就行了。相信我，你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数钱数到醒！”
随着谈话结束，维本克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划。他打算回到沧浯，把这个消息告诉李员外，让他们多招工人、多造织机，同时带上一些陶瓷前往南洋贸易。在那里，许多粮食三熟。但却没有人种植，一定要想办法让那里的国王指使百姓大量种植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