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诗与方浅浅则激动坏了,来了来了,终于把这人给盼出来了,今日一过,就让她无心再去陪什么太妃,也无心再去管什么酒楼。
两个人佯装无事般也慢步向着后院靠去。
解决完生理问题,徐乐婉对着外间的铜镜整了整发髻,内心叹道:风光是风光,真累人啊。这一上午,精神不敢有半分松懈,与人寒暄打招呼都得拿捏的分寸,还得时刻记得自己此时仅有十三岁的年龄,免的说出不合时宜的话语来。
“县君,您且歇息会儿再出去吧。”夏辞心疼道。
后院的院子是专门给客人歇脚、更衣与方便用的,正房里还放着小塌,累了随时都靠上去休息。
徐乐婉想了想,也罢,就让外面的人着急去吧:“那就坐会儿吧。”
院子外有婆子丫鬟守着,跟他们要了壶茶,主仆几人坐了下来。
“县君喝茶,您一上午都没喝几口,仔细着嗓子。”夏辞倒了一杯送过来。
徐乐婉喝了一口:“你们也喝,我好歹是坐着,你们站了一上午累坏了吧?”
夏辞摇头:“不累,不过是站着而已,不像县君,还要花费心神应对各家夫人的问话。”
“唉——”徐乐婉低声叹了口气,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这会儿感觉腰酸背痛。
大家闺秀不是那么好当的,时时刻刻都讲究举止仪态,恨不得一颦一笑都有人盯着。
“启禀嘉禾县君,尚书府宁夫人想要见您。”守在外面的丫鬟隔着门禀报。
清净躲不成,徐乐婉只得起身:“请进来吧。”
宁夫人笑着进了院子:“打听到县君在此,便赶了过来,没打扰到县君清净吧?”
“宁夫人。”徐乐婉行礼,“怎会?宁夫人肯来,是晚辈的荣幸。”
“我啊,是有一事想问问县君,外面人多不好开口,这才寻了过来。”宁夫人走上前说道。
“宁夫人请坐,这里清静,有话慢慢说。”徐乐婉心里有所准备,从容不迫道。
宁夫人赞赏的看了她一眼,坐了下来,接过递来的茶盏:“我家大人,是个对公务痴迷之人,自从见到了县君画的农具图样,日日都要研究几遍。他想请县君与邱大人过府讨论,奈何给县君递了几次帖子,县君貌似都不应?所以大人让我问问,不知县君有何顾虑?”
徐乐婉低头抿了口茶,面露难色:“我虽入京时间不久,也知宁夫人是个宽容大度之人。只是——“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我到底是徐府的嫡出姑娘,尚且得太妃娘娘垂青,时常入宫觐见——太妃娘娘最厌后宫纷争,更不喜后宅的弯弯绕绕,我又怎能放着贵府嫡女不理,去接了庶女的帖子……此举,实在是不妥。”
宁夫人恍然的同时有些尴尬,连个十几岁孩子都知道不合理的事情,她家大人硬是让人接连递了三四次帖子,她这个大夫人的脸上真有些挂不住。
“我明白了,这不怪你,是我家大人糊涂,我回去就告知他。”
徐乐婉微笑不语,别人的府中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
“那——”宁夫人有些踌躇,“不如就叫舒儿过来与县君一同转转,姑娘们在一起,总归热闹。”
“只要宁姑娘同意,婉婉求之不得。”徐乐婉笑了,宁舒好啊,她与女主不和。
宁夫人坐了会儿走了,很快把宁舒赶了过来,还带着长平侯府的嫡女于嘉月。
“宁姑娘,于姑娘。”徐乐婉起身寒暄。
宁舒态度不冷不热,她因着徐乐诗不怎么喜欢徐家人,但是母亲大人的命令,不能不听。
“嘉禾县君客气。”
“都说嘉禾县君长的徐尚书相似,我看着也不怎么像嘛。”于嘉月好奇的打量着她说道。
徐乐婉抿唇轻笑:“于姑娘说不像那就是不像。”
于嘉月挑了挑眉,大剌剌的坐了下来:“我与徐家姑娘不和,外面人尽皆知,你不怕我过来坐这会儿,回去有人给你穿小鞋?”
徐乐婉推过来一杯茶水:“谁?如何给我穿小鞋?宴会之上,结交朋友实属正常,为何因为此等小事就要给人穿小鞋?”
于嘉月一愣,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呃——如何穿小鞋我不知,不过徐大姑娘的秉性,本就是个背后使坏的主,谁知道她能做出些什么来。”
“还能做什么,不过是乱嚼舌根子罢了。”宁舒想起来就生气。
徐乐婉不在乎:“无妨,外面关于我粗俗的流言本就不少。”
“你不生气?”宁舒讶异的问道。
“气什么?”徐乐婉问道,“如果一个人单凭流言就相信了一件事,证明他不过尔尔,这种人不结交也罢。”
“这倒也是。”于嘉月先是点头再摇头,“不过,你没听说过唾沫星子淹死人吗?特别是闺阁中的女子,若是名声不好,连门好亲事都没人说。”
“就是!”宁舒立马附和道,“就因为我父亲亲自监督着赶制了一批铁具,你那位好姐姐就到处说我是铁匠家女儿,想起来就生气。”
“这有什么。”徐乐婉不懂为什么因为这么小的事情生气,“下次你就说她二妹妹才是在铁匠家长大了,她也算半个铁匠女儿不就好了。”
宁舒瞪大了眼睛:“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徐乐婉笑了,这人真是个嘴坏心不坏还爱生闷气的:“我因农具而受封赏,谁会想不开在这上面做文章?”
宁舒低头想了一会儿:“算了,这事与你无关,我拉上你做什么?”
“好了,咱们在这干坐着多无聊,出去逛逛吧。”于嘉月自幼性子好动,小院子空荡荡的,要什么没什么,还不如出去看景。
“好,走吧。”徐乐婉站起身。
三人结伴出了院落,就看到了不远处徘徊的徐乐诗与方浅浅。
见到徐乐婉真的与宁舒、于嘉月一起出来,徐乐诗气的咬了咬下唇,那两个人与她针锋相对,有她们在,势必要拖着徐乐婉不跟自己走。
“算了,再等等。”
方浅浅不认识宁、于两位,她不解道:“为何?不是人越多越好吗?”
“别人可以,那两人素来与我不睦,有他们在对我们不利。”徐乐诗垮着脸解释道。
方浅浅遗憾的看着三人走过,宴会已经进行了一大半,他们没多少时间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