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晨光破晓。
宋瑶枝如往常般,闭着眼睛坐起身子,双手举起打哈欠伸懒腰一气呵成。
同时嘴里发出每天必念的“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加油。”
放下手后摸到不是熟悉的被褥,眼睛猛地睁开,看到家徒四壁的房子,才猛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又忽然想起林衍,急忙扭头看向身旁,四目相对。
宋瑶枝有些尴尬,自己的清晨不修边幅的丑样给人看了正着,讪讪地笑了,“早上好!”
在宋瑶枝坐起来的时候,林衍已经醒了,虽然有点被宋瑶枝的举动惊到,但看着这样活泼又朝气的人,这样的早晨似乎也变得特别美好。
但林衍也没有错过宋瑶枝一闪而过的迷茫和尴尬,轻坐起来道“早上好”。
今天的早饭弄成了粉葛粥和一小把辣椒拌菜,对于宋瑶枝来说辣椒是解决油盐的好帮手,吃到家常早餐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林衍不是重口腹之欲之人,经过昨天一天的辣椒洗礼,他能接受这种辛辣滋味,甚至感觉有了辣椒,食欲会增加。
宋瑶枝看看天色,清晨的太阳并不热,现在也大概是7点多,对着林衍道:
“我们家里能吃的东西太少了,我今天还要继续进山,昨天我在山上都没有找到那些珍贵的药材,可能还要再深入一些才行。如果我午时未归,你不用等我,你就自己吃午饭。”
林衍抬头看向宋瑶枝:“那你小心点,别走得太深入迷路了。如果你午时不归的话,带点熟粉葛。”
林衍的关心让宋瑶枝感到陌生又受用,有一种在这个世界上自己也是有亲人关心的感觉,心里暖暖的。
嘴角不觉得弯了:“不用担心,山里很多野果,也有小溪,要不是我昨天背着粉葛,我能摘不少野果回来。我会辨认方向,走过的路会做好标记,不会迷路的。”
林衍知道宋瑶枝能自己进山,定不会轻易迷路,想到她昨天说的山中的各种野菜和捕鱼过程,又想到自己的腿心中不禁有些沮丧。
林衍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不开心,但是宋瑶枝却感觉到了林衍情绪忽然间的低落。
一个自小就是先生和村里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骨子里头定然是骄傲的,半年间身体的残疾带来的意志消沉,个中苦楚任谁也不能轻易排解。
宋瑶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少年,任何的语言在苍白的事实面前都是那么的无力。
或许是需要时间,又或许是等他康复的那一天,少年眼中的那一片低靡才会消失。
宋瑶枝心想如果林衍一整天都没事可做容易胡思乱想,所以她决定给林衍找事情做,让他没时间胡思乱想。
“我先出去一趟,半个时辰内回来。”宋瑶枝说完便背着背篓走了。
林衍不解宋瑶枝要去干什么,对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发呆了。
不到一个时辰,宋瑶枝便背着一大筐高高的杂草回来。
宋瑶枝把杂草放到干净的桌上,招手叫林衍过来。
“我会用草编织一些小动物和物件,我教你编织,做得好的话,我们还可以拿到县里去卖。你在县里有没有看过有人卖用草编织的东西?”宋瑶枝看向林衍问道。
林衍看着这么一大堆杂草,“我甚少去街上,但我看过同窗拿过草编织的葫芦。”
“那我教你编织一些用具和小动物好不?我编的可好看了。”宋瑶枝眨眨眼道。
林衍闻言坐下,宋瑶枝在他身旁手把手教他编织一个简单的花瓶。
少女淡淡的清香在林衍鼻息间弥漫,灵巧的双手在杂草间穿梭。
林衍心思细腻,做事细心,很快便掌握了技巧,编出的纹路越来越好看。
宋瑶枝教他编织了一个小小的花瓶样本,随后又教他编织花朵和蚱蜢,不到半个时辰林衍就学会了这三个。
林衍专心细致的编织着花朵,修长的手指在杂草间游走,整个人煞是好看,不得不说林衍极其聪明,宋瑶枝教一遍就学会了。想当年宋瑶枝跟着爷爷不知道学了多久才学会。
宋瑶枝看着外面的天色,现在估计也就是九点多,没有手表真难受,都靠太阳来估计时间。
宋瑶枝还想到山上去找药材,现在他们很需要银子,需要银子买米买肉买绫罗绸缎,需要银子给林衍治伤病。
想到没钱的日子,宋瑶枝就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山上去找到一株千年人参。
这样的好事,也只能做做白日梦,宋瑶枝摇摇头,而后对林衍道:
“我现在上山,你做多一些花瓶和花朵,我有空就拿到市集上去卖。”
林衍抬头看着宋瑶枝,轻声“嗯”了一声,又继续编织。
宋瑶枝背着竹篓,带上一个木盆,再次出门向山里出发。
待宋瑶枝走出家门后,林衍望向早已经没有宋瑶枝身影的门口,脸上有些落寞,好一会儿又低头看了手中还未成型的花瓶,继续做起了手中的活儿。
宋瑶枝一路向小溪走去,用昨天做好的鱼篓继续做陷阱捕鱼,今天多做了一个,一共五个陷阱,做完之后继续向深山走去。
今天宋瑶枝专心找药材,只要是她觉得能用的都拔了放到背篓里。
山上有很多野果,野生柿子、猕猴桃、姚金娘、油柑子、八月瓜、拐枣、栗子,让宋瑶枝吃得很是满足,感觉就像进入天然果园一般。
要不是担心背不回去,宋瑶枝真想把所有见到的野果全部摘回去,最后选择了八月瓜、姚金娘和栗子放到背篓里。
今天还有意外的惊喜,发现了两窝鸟蛋,每个蛋跟鸽子蛋般大小,一共有15个,不得不说在山里就像淘宝一般,总有惊喜。
当然也有惊吓,偶尔也会遇到蛇,幸好带上野决明和七叶一枝花,以及一些防蚊虫的采药,也算有惊无险。
除了鸟蛋,还有一喜就是找到一颗小小的人参苗,鉴于实在太小了,宋瑶枝没下手把他撸掉,有了这颗小人参,说明山上肯定还有其他人参的。
最后挖了两棵淮山,这两棵淮山比起昨天的粉葛来说小多了,加起来也就5-6斤,宋瑶枝也心满意足的准备下山。
回程经过小溪,今天的鱼篓虽然放的时间比昨天长,但仍旧只有两条鱼,不过有一条一斤多的鳜鱼,一条三斤的草鱼。
提着鱼,再摘一把野菜,又是收获满满的一天,哼着轻快的歌谣开心的下山了。